【秋天征文】笼中鸟的秋天(散文)
秋天到了,秋高气爽,自由的鸟儿在天空中飞翔,大雁横排,鹤飞鸟唱。俯瞰大地,一片金黄,丰收在望,掠过高山原野,层林尽染,五彩斑斓。鸟儿随秋风狂舞,相伴败叶飘落,枯荷满塘。金秋带给它们更多的是果实、快乐和梦想,让鸟儿更加激情燃烧,向着新希望飞翔。
我是一只笼中的秋鸟,今年是我的甲子。因为老公瘫痪,一直囚在笼子里,想飞也飞不高。
但是,我不老,再黑的夜,心中的太阳也不落,再寒冷的天,心中一片绿地依然,青春依旧还在,羽毛仍那么光彩,快乐的日子在笼中旋转。
可七年前并不是这样,二千零八年的早春,突如其来的灾难让老公得了脑出血,经历大手术捡回一条命,却瘫痪在笼中。为了让他能站起来,我四处求医康复,像燕子衔泥垒窝,走到哪,哪就是我们的家。四年的康复,是我觅食一口口将它喂饱,是我用自己的翅膀日复一日的帮它梳理羽毛,春去秋来,他的眼睛不再斜歪,嘴不再喷出菜饭,他瘫软的身躯,从慢慢坐起到自己站立,可是想从笼子里飞出去,却成了永远无法实现的梦,留下后遗症让左边的翅膀永远抬不起,右侧的翅膀也不那么灵光。
他成了一只瘫鸟,痛苦折磨着它每天骂人、哀嚎。那是一段不堪回首的黑夜,几乎每天都有暴风骤雨,泪水伴着煎熬,疲惫搅合着绝望,可是人生告诉我,活着!哪怕是煎熬,活着就有希望,即使匍匐在地上,也要高昂着头。就这样,我们这两只笼中的秋鸟,彼此相依搀扶走过将近七年的日子。囚的生活昏天暗地,不时还会有突如其来的腥风血雨,黑夜漫长、清冷潇潇,可心中依旧挂个太阳,依旧有春天的梦想和秋天的渴望,沉淀了坚强,于是生活变得温馨平常,两只秋鸟在笼子里活出自己的模样。
闲暇时,我会倚在笼子栏杆,透过间隔的空隙,看着外边世界的风景,夕阳红的列车一次次从笼边驶去,旅游的飞机一架架从笼顶掠过,鸟儿们越飞越远,越飞越高,我只能在电脑中追寻它们踪迹身影,欣赏它们精彩的摄像,心随它们飞翔,心迹也遍布它们飞过的地方。
春夏秋冬,笼中的我们也同样感受到花开花落,树绿叶黄,风起云涌,雪地寒霜。生活平静的就像一条溪水,春天慢慢的流淌,夏天还能听到水流的歌唱,可冬天,吃了呆,吃了呆,小溪不再流淌,慢慢结了冰,像一个老人走向痴呆,哪有再奔向大海的渴望。
只有秋天,最让我郁郁寡欢,我这只秋鸟,已秋到满头,秋天不能不让我随想,秋风不能不让我感受,那些落叶在风中飘舞,那些枯荷在向我诉说,:“你是笼中的秋鸟,再也飞不了,可你不能这样活,要在心中的世界里飞得高。”
夜梦中,我飞到了一片文学的大草原,我用笔尖做成鞭杆,在那里开始放牧文字,自由地赶着,随意的放着,听着文字欢笑,听着文字唱歌,听着文字诉说忧伤,看着文字变成爱情,看着文字铸成英雄。我把文字变成一个个明星,我把文字放牧成电影,我把文字变成朋友,我让文字生出翅膀,飞翔在全国,飞向全世界。我在这片草原上奔跑,我在这块绿地中欢笑,我和所有的文字都变成小鸟,越飞越高。
梦醒时分,我知道这就是我笼中秋鸟的中国梦。
从此后,我开始和文字打起交道,我把照顾瘫鸟的剩余时间收集起来练习写作。要知道我是只没什么文化的秋鸟,“文革”时小学五年级,虽然当了工农兵大学生,我也是个冒牌货,读的书很少,错字连篇,语不达意,句不成行,写作更谈不上,但是世事说也奇怪,只要你真诚渴望,自信预期,执着追求,老天都会帮助你。
于是给瘫鸟做饭,文字里就有了烹调的滋味,帮助瘫鸟练习走路,文字就会充满正能量,给瘫鸟端屎端尿,文字就像花一样有了可绽放的营养,为瘫鸟住院而流泪,文字就有了悲情柔肠,为瘫鸟忙里忙外流下的汗水,文字就在露珠滋润下健康成长。夜色里只有属于我自己的那一缕月光,月光下,我一个人奔驰在文字的草原上,文字花儿在开放,文字小草在疯长,绿色文字就像望不到边的海洋。
不知不觉过了七年,时间就像海绵里的水,被我一滴滴的挤出,淋淋漓漓不断的流淌,七年之痒,让我心里充满阳光,收获了秋日的一片金黄。
四十万字的《小泥儿》长成大姑娘,十多万字的《农村婆家小院》又捡拾起撒满一地的碎银,几十万字的《烟盒儿》也赶在彻底“戒烟令”前完稿,几十篇博文、几十首小诗,在博海中翻着浪花,虽然不按文学的规矩出牌,可也淋漓尽致的发泄出我心中酸甜苦辣的情怀,有时像一杯清茶,有时像一杯咖啡,有时像一杯老白干,有时也像甜美的红酒,让我在放牧文字的同时,放牧了心灵,让我收获文章的同时,也收获了老师和朋友。
心已释然,笔也流畅,秋鸟的天空越来越宽广,牧场上的文字越来越欢畅,笼中的日子充实、丰满、浪漫的阳光。又是一个崭新的秋天,当我这只秋鸟飞过草原,却看到文学的一座“江山”,那里有“新雀之巢”,我发现这里是鸟的乐园、鹰的天堂。
习总书记在文艺工作座谈会上的讲话,“好的文艺作品就应该像蓝天上的阳光、春季里的清风一样,能够启迪思想、温润心灵、陶冶人生,能够扫除颓废萎靡之风。”“追求真善美是文艺的永恒价值。艺术的最高境界就是让人动心,让人们的灵魂经受洗礼,让人们发现自然的美、生活的美、心灵的美。我们要通过文艺作品传递真善美,传递向上向善的价值观,引导人们增强道德判断力和道德荣誉感,向往和追求讲道德、尊道德、守道德的生活。只要中华民族一代接着一代追求真善美的道德境界,我们的民族就永远健康向上、永远充满希望。”
我豁然开朗,一个放牧文字的人,不能总在草原低飞,要在“江山”上翱翔,才能像鹰一样直上云霄,才能让文字充满正的能量,才能让中国梦充满了希望。于是我要重新梳理羽毛,展开大鹏的翅膀,从“新雀之巢”出发,向“江山”的巅峰飞翔,笼中秋鸟在今年的秋天启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