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火】如若错过,便护他安好(小说)
一)初见,注定是她的劫
莫小希在十八岁生日的那天第一次见到沈沐风,当时的他正牵着死党林一的手朝她款款走来。而他的脸上,充分洋溢着甜蜜和宠溺的表情。
“我男朋友,沈沐风。”林一说。
“你好,我叫沈沐风。你就是小希吧?常听林一说起你,以后多关照啊!”沈沐风的声音温温软软,带着男生特有的磁性和低沉。没来由的,莫小希一下就喜欢上了这个男生的声音,就像一个馋酒的人滴酒不沾了好些日子,突然闻到了美酒的醇香,就这样醉了进去。沈沐风注定会是她的一个劫。当时她并没有想到自己将会在未来不远的日子里陷进一段情感的漩涡里而不能自拔。只是单纯的以为他的声音很好听,他的笑容很温暖。大概是爱屋及乌吧,对他的好感应该源于他是好友林一的男朋友。
二)星眸,情根已初种
一个周末的早上,林一不由分说拉起她就出了宿舍。校园门口,沈沐风骑在脚踏车上,和几个男生女生等在那里。朝阳的余晖洒在沈沐风的身上,犹如梦中披着五彩霞衣的王子。莫小希有一瞬间的恍惚。直到林一小鸟一般地飞了过去,娇笑着坐上沈沐风的脚踏车。而此刻的莫小希还在发呆。
“发什么呆啊,一起去郊游!”林一揽着沈沐风的腰对着她喊道。其他人也在一旁催促着。
一个戴眼镜的高个男孩对她说:“坐我的车吧,我保证你的安全。”
一行人就浩浩荡荡出发了。
“我叫肖扬。”载着莫小希的男孩说。“哦。”莫小希淡淡地应道。眸光无意中落在沈沐风的背影上,无法移开。人与人之间有种天生的磁场,早已注定互相吸引抑或互相排斥。
到达目的地后,看到林一和沈沐风亲密无间的模样,莫小希心中涌起莫名的伤感,她悄悄退出热闹的队伍,一个人漫步在山间的小道上。走着,走着,竟然模糊了走出去的路。
山路崎岖,树木丛立。莫小希本是个不辨方向的路痴,东南西北也分不清。这下,莫小希慌了神。她不知道自己离开他们走了多久;她也不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什么位置,而他们是不是还在远处的某一个地方?有没有在等着自己?莫小希掏出手机想打电话,却发现没有什么信号。天公也不作美,前一刻还晴朗的天空,下一秒就阴沉了下来。黑压压的云层从四面八方飞奔而来,聚集在莫小希头顶上,莫小希那颗忐忑不安的心更加的压抑。
莫小希就这样如迷途的小鹿没头没脑地穿梭在山林间,急急寻找归途的方向,可是,终是找不到来时的痕迹。
林一和沈沐风等人眼看变了天,招呼着赶回去。“小希呢?”林一突然发现莫小希没在队伍里。沈沐风马上招呼几个人分头去找。
天色越来越暗。莫小希累了,乏了,恐惧和绝望的感觉很快笼罩住了她。她蹲在地上,嘤嘤地哭泣起来。
“小希……小希,你在吗?”一个好听得犹如天籁般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莫小希转身就看到了沈沐风一脸着急的站在那里。隐忍多时的泪水就像瞬间飘落的雨滴,纷纷坠落。朦朦胧胧中,莫小希似乎看到沈沐风的眼睛亮亮的,一如镶嵌在夜空里耀眼的星辰,闪耀了她的眼,投射入她的心。从此后,那抹星光便成了她追随向往的光明。
远处,众人的呼唤声隐隐传来。沈沐风随手拉起她的手,“走吧。”一股温热的气息通过掌心扩散至全身各处,很快,莫小希的脸红了起来。
莫小希有些狼狈,沈沐风还拉着她的手呢!众人的呼唤声解救了她,她赶紧甩开他的手,转过身就看到跑过来的林一。
“总算找到你了。”林一紧张地抱住她,在林一眼里,小希就是个纤弱的女子,让人心生怜惜,所以很多时候,她俩在一起林一就像个女汉子,护着她,让着她。方才她不见了,自己都后悔死了,暗骂自己出了不该出的主意,她本来打算趁这个机会问问她一些事,现在出了这个意外,也不好再问了。
莫小希心里有些虚,偷眼去看沈沐风,沈沐风正一脸宠溺地望着林一和她相拥的身影,笑意在嘴角绽放得灿烂。你的笑容,为了谁?你的温柔,给了谁?而我,终不是你照耀的角落。莫小希苦笑,心,没来由地痛了起来。
“快走吧,要下雨了!”肖扬喊了一声。于是,几个人按照来时的组合匆忙返回了。
莫小希坐在肖扬的车后座上,风迎面吹来,感觉有些凉意。回头,看到林一和沈沐风甜蜜地说笑,她不禁双手交互抱住胳膊,感觉就更冷了。莫小希悲哀地发现:情根不知何时已初种,她似乎没有了回头的路。
三)世间最遥远的距离,就是我站在你面前,而你不知道我爱你
自从那次回来,莫小希就病了。莫小希本是个安静得犹如诗句里走出的晶莹剔透的女子,爱情,于她,总是充满了无尽的遐想,甜蜜和期盼。却未想过,爱有一天也会如一杯难以下咽又不得不咽的苦酒。从那以后,林一和沈沐风突然变得热恋起来。
“他在山上对我表白了呢!”林一说起这话时的幸福模样是莫小希永远不敢惊扰的美丽。莫小希只能勉强地笑,低头掩藏内心的苦楚,也因此错过了林一对她说这话时那试探的眼神,兀自在心里祝福闺蜜的爱情能够顺利。而心里的另一个角落,泪水早已泛滥成灾,雨季才刚刚开始。
林一每次跟沈沐风出去,莫小希都默默跟在两个人身后。就算不能携手同行,能这样看着你,感受你的气息,与我已是足够。他对林一的温柔,对林一的呵护,对林一的笑,莫小希都看得很清楚,她的心在痛,脸上却笑得灿烂依旧。爱上闺蜜的男朋友,是多么的愚不可及,却又无法躲避的痛苦。沈沐风也会很温柔地对她笑,只是在没有林一的间隙里。他对她说的话最多的就是:“小希,林一呢?”
后来有段日子,林一好像很忙,不再频繁得带她去跟沈沐风约会。可是,莫小希总能见到沈沐风。因为沈沐风常会来找她,问她林一呢,神情似乎很着急。每当见到沈沐风,莫小希的心就怦怦地跳过不停,她表面上依旧是淡淡的笑容。
“林一啊,她应该快回来了,要不你在这等等吧……”
“好啊,我歇会儿就走。”沈沐风失望地说。莫小希请他坐下后,就径直去看自己的书。
“你喜欢三毛啊?”沈沐风突然开口。
“是啊,三毛是个纯粹的人。”我羡慕她的敢爱敢恨。莫小希在心里又加了一句。她已经习惯了在沈沐风面前伪装自己,客气而疏远的笑就是她最直接的武器。气氛又陷入沉默。
“我该走了。”沈沐风起身。
“我会告诉林一你来过。”
“好啊。”两个人客气地告别。莫小希一下倒在了床上,天知道,她有多么克制自己。
世间最遥远的距离,就是我站在你面前,而你不知道我爱你。
四)默默地守护,成全他的幸福
林一和沈沐风闹分手了。这是莫小希听肖扬说起的。自从那次出游回来,肖扬就常来找她,肖扬和沈沐风是常在一起玩的伴,偶尔还会随口说些他的囧事,莫小希每回都听得特别认真,肖扬还逗她说,你是不是喜欢上他了?小希赶紧摇头否认。莫小希的心里已容不下第二个男生,对肖扬和其他众男生都是淡淡的客气而疏远。
直到有一天,莫小希看到林一和另一个男孩走在一起。那男孩是校篮球队的队长,英俊非凡,风流倜傥,是很多女生心目中的白马王子。“小希。”林一叫住她,“他是楚昊。”林一很自然地挽起楚昊的胳膊,“我们一起去吃饭吧?”莫小希突然就怒了。她想到了沈沐风,沈沐风算什么?
“不去。”她恨恨地。
“去吧,去吧,又不让你请。”林一抓着她的胳膊,摇晃着。莫小希甩开林一飞快地跑走了,丢下身后一脸疑惑的林一。
再看见沈沐风形单影只地行走在校园里,莫小希就心疼了。她多想对他说,你还有我啊!可是,她只是习惯地笑笑,默默地陪他待一会。她也不能说:林一有了新男友,你就死了心吧。别人的爱情,怎容得她插手呢?
“小希,你觉得喜欢一个人该怎么做?”沈沐风看着莫小希的眼睛,问得很认真。
“啊?喜欢一个人,当然要放在心里了。默默地守护,成全他的幸福。”莫小希想到了楚昊,难道沈沐风知道了林一和楚昊的事吗?不然,他的语气怎么那么伤感,神色那么忧郁?沈沐风“哦”了一声,不再言语。原本清亮的眼神黯淡了许多。
五)曾经有一份真挚的感情摆在面前,却没有把握住,错过后才追悔莫及
那是莫小希最后一次看见沈沐风,听林一说他转学了。林一说这话的时候,没有莫小希想像中的悲痛。而且,一直以来也没见过她因失恋而痛彻心扉。难道一段情,竟然如此的单薄,经不起丁点儿的考验?
楚昊来找林一时,莫小希正好也在。她看着林一和楚昊肆无忌惮地笑,心里涌起沈沐风阴郁的影子,莫小希就生气了。
“林一,你究竟想怎样?伤害了别人还一笑而过?”
“你这样激动又为了什么?”林一静静地看着莫小希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楚昊是我的男朋友。”
“男朋友?那沈沐风算什么?”莫小希终于忍不住急了。喜欢一个人会给自己带来无限的勇气。
林一看莫小希不惜与自己决裂的急红眼的样子,颇有深意地笑了。
“你心里果真是有他的。”林一幽幽地说道,“那你为什么不让他知道呢?”
莫小希慌了,“林一,你乱说什么?我只是看不过……”
林一没有在意她的解释,自顾自地说下去:“我和沈沐风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彼此之间太熟悉,往往他一个眼神我就明白他的心意,根本不必再多说什么。可是,太熟悉注定不会有感觉。我曾经不止一次渴望做他的女朋友,他却没有给过我机会。”
“那你们……”莫小希想到第一次见沈沐风时,林一说他是她男朋友。
“被拒绝的次数多了,我就没那么想了。有个这样的哥哥也不错啊。不过在外面我常说他是男朋友啊,他知道我是玩笑,就由我去闹,反正也没有喜欢的人。”
“是玩笑?”莫小希喃喃地重复着,本不平静的心犹如掀起了狂风暴雨。
“那……后来的表白……”莫小希接着问下去。
林一白了她一眼:“傻瓜,他第一次见你,就记住了你。那次出游,是我组织的,原本就是想撮合你们。后来我说他对我表白的事,是帮他在试探你啊。他是一个骄傲的人,不会轻易付出真心。你总是一副心有所属的样子,无视他的暗示和靠近,拒他于千里之外。肖扬也帮他找过你啊,可是你滴水不漏。你为的什么?难道你一直以为我和沈沐风是……”
林一恍然大悟。莫小希在顾忌她,顾忌她俩之间的友谊。“傻瓜……”林一一遍遍叫着莫小希。
“就在那次出游后,我终于明白,他心里不可能有我的。正好,那时楚昊已经追了我很久,经住了我的考验,我也就答应了楚昊。他有了喜欢的人,我也心有所属。我希望大家都幸福。可是你……”
“他家出事了,公司面临倒闭,房子也卖了,他们不得不去了另一个城市。他走得匆忙,没有留下联系地址,手机打不通,QQ也不在线。”林一接下来的话把莫小希刚刚燃起的希望彻底浇灭了。
曾经有一份真挚的感情摆在面前,却没有把握住,错过后才追悔莫及。多少个午夜梦回,莫小希总会梦到沈沐风轻轻走进她的梦里,满脸忧郁地问她:小希,你觉得喜欢一个人该怎么做?默默守护,成全她的幸福?不,如果给她一次重新选择的机会,她一定大胆地说出我喜欢你,而且已经很久。
莫小希本是个安静的女子,现在就更沉默了。她常常一个人坐在那片曾经迷失的山林,一任泛滥成灾的相思和泪水将她淹没。
六)村上春树说,如若相爱,便携手到老;如若错过,便护他安好
落叶纷飞中,冬天到了。沈沐风依然没有消息。莫小希守护着自己小小的梦想蜷缩在冬天肆虐的冷风里,她在期待,又一年的春暖花开。等到百花齐放的日子,他还会不会回来?
因为太执着于自己的梦想,莫小希走着,走着一下子撞到了人,手中的书本散落一地。
“对不起。”莫小希歉意地说。
“没关系。”女孩笑着帮她捡起地上的一本书,随手翻了一下。
“你叫莫小希?”女孩犀利的眼神扫向她,“我叫杨果,认识你很高兴。”杨果把书本丢给她,转身离去。莫小希感觉杨果的背影升腾着一股莫名的怨气。
一连几天,莫小希总感觉背后有双眼睛,窥探着她的一举一动。四处寻去,周围寂静一片,连只苍蝇也不曾近她身边。莫小希有种不好的预感,总觉得要发生什么事情。
第二天,林一兴冲冲地跑来告诉她,沈沐风有消息了。莫小希手中的书啪的一声就掉在了地上,她微张着合不上的嘴巴,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几乎要放出光来,身子也微微地颤抖着。她紧紧抱住林一的胳膊,万分期盼。
林一白了她一眼,“你呀……哎……他说他一直放不下你,想见你一面,好好谈一谈。明天下午两点,学校对面的咖啡馆见。”林一不忍心逗她,一口气全说了出来。话刚说完,就看到莫小希脸上的泪水已是奔流不息。
相见前的种种幻想的兴奋激动在见到彼此的那一刻全部变成了相视无言泪两行,恍如隔世。纵然有千言万语,也无从说起。沈沐风看见莫小希的那一刻,讶然至极,石化在当地。久久没有言语。“你怎么在这里?”沈沐风久违后的第一句话狠狠坠进莫小希的心,深得看不见底。莫小希还没有发话,眼前忽的一闪,一个女孩出现在沈沐风身边。
一起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