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假市长
冬夜,大风大雪突至,纷纷扬扬的大雪,扑向城市,窜入乡村,寒冷象野兽一样欺凌着人们的肌肤。城市风雪中的万家灯火,向人们透露的再也不是温暖的媚眼,而是冷漠的寒意。此时,城交一处锅炉房,大门紧闭,门窗漆黑一片,高高的烟囱不见一丝烟雾。在紧闭的铁栅栏门前,十几个附近居民小区的男女老少在拍打着铁门:“里面的人出来呀!这大泠的天,为啥不供暖?!”里面没有理会外面的呼叫声。只有门口处的栓在铁笼上的大白狗在冲人们嚎叫。十分钟后,锅炉房的门开了一条缝隙,挤出一个细长的黑影子。黑影子慢悠悠地走过来,大声吼道:“干啥?干啥?!别晃大门了,再乱晃,大门都被你们幌倒了。我早就告诉你们了,供暖的事情,你们去找物业部门,这事我们锅炉房管不了。”
“物业我们找了,他们说是锅炉房的的事。”人群中有人回话。
“那你就去找卖你们房子的开发商。再次说一下,供不供暖,与我们锅炉房无关。”
“怎么无关,我们采暖费都交了,为啥不供暖?!”
“我不跟你们废话了。有能耐你们找市长、省长去。”细长的黑影子说完转身又钻进了锅炉房那扇小门。
“太不负责任了,还讲不讲理了,你们把供暖的事情推来推去,这事到底谁管?!。”
人们又在门前晃了十几分钟的门,里面的人也不再理睬门前群情激奋的人们。
雪花越下越大,风也更紧了。这时,一对老人互相搀扶着挤到大铁门前,大声哭喊:“求求你们了,为了我那五岁的孙女不被挨冻,你们就把锅炉烧热吧。”也许是听到老人的哭喊了,里面又走出来那个细高个的黑影子,黑影子大声吼道:“哭,哭也没用,我还是那句话,有能耐找市长、省长?!”
人群中一个小个男人说:“找就找,别以为我们不敢找。现在我就打市长电话。你们等着市长来收拾你们……”
小个男人打电话:“喂你好,是市长热线吗?!我向你们反映情况……”
风雪呼啸的声音淹没了小个子男人的电话声。
“这下好了,市长知道了我们的情况,我们有救了。”
“市长最好来一趟,他要是忙,来不了,最好派一个人过来看一看情况……”
“你们想得美,那些当官的那么容易请来呀,没个百八十万的出场费,人家会来吗?!”
人们问打完电话的小个子男人:“市长会来吗?!”
“听天由命吧。也许会来。希望他来。”小个子男人说。
半夜时分,风雪更大了,人群中己走散了大半,市长还没来,人群失望极了。
“来了来了。市长来了!”
小个子男人声嘶力竭地喊道,惊得锅炉房里的人都跑了出来。
风雪中,三辆黑色轿车开着刺眼亮的车灯,缓缓地驶过来,停下,车门打开,六七个衣冠楚楚的男人,气宇暄昂地走进人群中,这些人中有扛摄像机的,有拎包的,有打灯光的,有个女孩还拿着一个话筒。其中一个身穿黑呢大衣,相貌堂堂的男人,走到铁门前,转过身,对大家说:“我来晚了,你们受苦了。大家回家去吧。今天晚上,无论如何,也要把暖汽供上。”“市长,谢谢你们政府。”小个子男人喊道。
大铁门打开了,锅炉房的人慌恐地往里迎接市长一行人马。
拍摄灯映得场地如同白昼,摄像机紧跟在市长后面不停地录像,记者不停地解说:“观众朋友们,今天是入冬以来市长走基层的第十五个夜晚,市长以身作则,顶风冒雪,走基层,狠抓今冬供暖问题……”
市长与锅炉房的负责人紧紧握手后说:“你们的问题,牵涉面广,也复杂,不是一家的问题,这我己了解一二了,你马上打电话,招集物业、开发商,马上过来,咱们开个现场办公会……”
锅炉房负责人见底下人不动,吼道:“都傻了,快去打电话通知物业、开发商速来,另外,通知各部门马上让锅炉运作起来……”
这天晚上,市长的现场办公会开到什么时候,居民们不知道,市长一行人马什么时候离开锅炉房的,居民们也不知道,他们知道是,市长来后的一个小时后,小区的暖汽热了……
凌晨两点,打市长热线电话的小个子男人正在沉睡中,电话铃声忽然响了,他习惯性地问:“哪位?”
“我,是‘市长’。”对方严肃地说。
“跟我你就别装了,你个假市长,今天晚上你的表演太逼真了,其他人的表演也不错,别说锅炉房的人着看不出,就是精明过人的房产开发商也没觉察出半点破绽。你们几个业余的,我看可以加入真正的电视剧组了。”
“我不是跟你讨论这个,我们这几个人的表演费用,明天能到位不?!”
“已从小区居民那里收齐了。现在来取也行。”
“明天早上九点去取。”
“好!”小个子男人挂了电话。
早晨七点,电话又急剧地响了,小个子男人抓起电话:“你呀假市长,说好了九点给你演出费,大早上又来电话……”
“不是演出费的事。咋晚的事露陷了。你看电视里的早间新闻吧!”
小个子男人打开电视机,调到早间新闻栏目。电视里女播音员正播报:“昨天夜里,我市市长在走基层活的活动中,在去城交一锅炉房现场办公中偶然发现一起假冒市长走基层的奇怪事件,目前警方正就这一事件展开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