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病
这两天,在家养病。不由就想起鲁迅的那篇关于养病的文章了。开头讲了一个故事,说,一个读书人希望在秋天的时候,吐两口血,由侍儿搀着,到门前看海棠花。这个人认为这是一件风雅的事。鲁迅说,这个读书人想得很周到,只吐两口血,如果吐半升血,就一命呜呼,就再也风雅不起来了。
我在工作很累的时候,也希望自己生病,自然是无关生命的小病,美其名曰养病,其实,可以偷得浮生半日闲。然而,人在生活里摸打滚爬,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会请假的。像我现在,虽然好像一日好似一日,但心里总还有点怕,自然没有多少风雅。但是,这个故事里,读书人的这种风雅的想法自然是有的。
这两日,在门前晒晒太阳,阳光很灿烂,特别是中午的时候。我心里就由衷的感谢造物,这么一个大大的会发光的东西,给人们光明温暖,让人们的坏心情一扫而光,不怪人们要写那么多的文字赞美它。邻居家旁边长着一棵高大的白杨树,树上一片叶子也没有,我知道,我也能感受到它的身体里藏着巨大的能量,它在等待,在蓄势待发,等待春天,春天就在它的身体里住着。每到傍晚,树梢上就飞来几只快乐无心的麻雀,一般有六七只,快乐的喳喳叫着,我望着它们,也不觉融到它们的快乐里。这些欢悦的小精灵永远那么无忧欢乐,它们的欢乐是那么容易感染人们,虽然它们不知道,它们带给人们的欢愉是那么多那么纯粹。
晚上,从院子上空,可以看到飞鸟和已经升上来的月亮。我喜欢这样静谧的黄昏,天空是清淡的,没有云彩,鸟儿归来了,在后面的枯黄的芦苇丛中叫唤,月亮会慢慢照亮院子,院子里很安静,是家的温馨的灯光,是低声的笑语。
白天,我会在早晨的院子里,学着锻炼大步走,据说对我的身体很有帮助。然后,把金鱼缸搬出来,掇一只凳子在金鱼缸面前坐着,看它们欢快的自由的游来游去。我常想,它们在我的这个局促的鱼缸里感到不自由了吗?它们活得好像很快乐。我不是鱼,我不知道它们快乐的还是不快乐的,我单知道它们是儿子从滨海公园里的一个摊子上用六块钱钓来的,一只金鱼的腮被儿子钩破了,我总担心它会死掉,但过了很久,它不但没有死去,它的腮居然长好了。我一再感叹它生命力的顽强。它的身体是金红色的,另一只是金黄色的,很美,很可爱。我喜欢看着它们在鱼缸里游动的样子。
做一只鱼也好呀,何况是一只小金鱼,怪不得作家都喜欢把鱼写成人,说那是一只美人鱼。
我渐渐喜欢上这样悠闲的日子,宁静美好,我的思路慢慢有像放入水中的鱼,活跃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