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入学
　　 于岚，慌慌张张地跑到楼下。正当她要拨打手机的时候，一个人缓缓向她走来。
　　 于岚。晓辉抖动着他冻得有点发麻的双腿。
　　 你到了怎么不打电话。外面那么冷。于岚瞪着他。
　　 不想吵醒你啊。你个傻瓜。晓辉笑。
　　 于岚让晓辉坐在宿舍一楼接待室里，她飞快地奔到5楼，十分钟后，她穿了件白色大衣，出现在晓辉面前。这时，她细细打量起晓辉来。蓝色的工装，土黄色的裤子，一双典型的圆头大头皮鞋。唯一还能让于岚看得清楚，觉得还像是晓辉的，是他那长得一寸来长的黑的有些过火的头发。
　　 怎么，你现在变民工啦。于岚笑。
　　 差不多了。这一天天在工地上跑的。我一接到你的电话，就连夜搭乘火车，火速从丹城到郑都，一路站过来的。都还没给领导请假。晓辉盯着于岚，一字一句的汇报。
　　 我们有多久没见了。于岚突然问。
　　 差不多有五年了吧。晓辉答。
　　 五年，五年了。于岚到现在还记得，她和晓辉最后见面的场景。
　　
　　 高考刚过，那天蔡县一高，围满了赶来填报志愿的毕业生。
　　 于岚，抱着那年的招生考试之友，一个人静静地发着呆。其实志愿早已经被姑母于丽萍给定好了的。于岚是要去航大的。于岚知道自己的底子，她预估的分数，只能上一个三流的本科。在由爷爷于华主持的第二届于家会议上，姑母于丽萍在会上宣布，少数民族有加分和降分录取照顾政策。而且，她的一个大学同学告诉她，只要分数线在三本线以上，报航大就能稳走。最终，于岚在李梅的千叮万嘱下，填报了航大。
　　 班主任董红的办公室门前，挤满了一堆来交志愿表的同学。于岚和方涵也挤在人群里。
　　 于岚。刚我看到你们家晓辉的志愿表啦。刘想突然跳出来，冷不丁地冒出一句。
　　 哦。
　　 你知道吗，那小子竟然，填了东城电大。
　　 于岚，你去哪里。
　　 刘想突然一把抢过于岚的志愿表。
　　 哦，原来是航大啊。那你们这次可远啦。
　　
　　 那你们这次可远啦。那小子填的是东城电大。刘想的那句话，像一根针，刺进于岚柔软的耳膜。
　　 从高考结束后，她一直都没和晓辉有过联系。在那些个特殊的日子里，在那个炼狱般魔鬼的学校，她和晓辉的爱情，就像一场地下的战争。除了少数几个同学，几乎无人知晓。
　　 交完志愿表，于岚静静地回到了教室，她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她拿出一张稿纸。窗外，蝉鸣一声高是一声。伴随着这蝉鸣，她轻轻地写着。
　　 晓辉：
　　 感谢这些日子你对我的照顾。最近这两天，我们都没有见面。也许，你也和我一样，在人前会觉得有些尴尬。
　　 我想我们终究也许是不合适的。刚才，刘想告诉我，你报了东城电大。你知道吗，我选择了航大。我们省内的航大。我的成绩，和你相比，那是差了一大截的。所以，你应该为了你的学业而努力。而我，就让我留在我们的家乡。
　　 也许我们只能到此为止了。再见。亦或者再也不见。
　　 于岚
　　
　　 写完这封信，于岚静静地把它折好，放进一个信封里。刚好晓辉，这时也走了进来。于岚，把那封信，递给他。
　　 打开它。于岚说。
　　 嗯。晓辉应着。
　　 看明白了吗？
　　 嗯。
　　 那我走了。
　　 嗯。
　　 ……
　　 终于到放榜的日子了，本科一批和本科二批也都相应出来。
　　 那天学校里到处是一片喜气洋洋的景象。那年学校本科以上，竟然有1700多人上榜。上线率达到70%。在前100多名的位置，她一眼就看到了晓辉的名字。录取学校果然是东城电大。
　　 而她也不差。果然就如姑母于丽萍所言，她顺利考上了航大。
　　 午饭时间。
　　 晓辉找到于岚。
　　 于岚。
　　 嗯。
　　 这几天，可好。
　　 挺好。
　　 那个，我们真的要散了吗。
　　 嗯。
　　 ……
　　 9月是每一个大学，开学的季节。本来李梅说要和她一起来的，说什么，一个女孩子的又没出过远门。不安全。可是于岚脾气太过于强硬，终于在李梅，将近一个小时的唠叨结束后，于岚坐上了从水城到郑都的大巴。一路上，李梅的电话不断。时时提醒着于岚，不要和陌生人讲话，一定要注意安全之类。
　　 经过3个半小时大巴和40分钟的市内公交车的折腾之后，于岚终于于那天下午2点半，来到郑都航大南校区的门前。因为是预科的关系，今年于岚要和豫省所有开设预科的学校的学生分编在一起，进行一年的预科学习。
　　 航大南校区也真是够旧。除了大门看起来还算阔气之外，唯一能让人觉得这是一座大学的就是屹立在整个校区最南边的那座10层教学楼。
　　 于岚在学校志愿者的带领下，终于办完了入学手续。下午5点多时候，于岚找到了自己的班级，也找到宿舍。同时也和自己的另外6个新室友有了联系。
　　 晚上7点，班主任召开全班同学见面会。于岚被分到了7班。7班，一共40个同学，来自全国20多个地方，30多个少数民族。他们被分编到豫省，水院，中工，轻工，财院，还有航大，这五个二类本科院校。
　　 一年的预科的学习，是为了升入本科后更好的学习，但是最后的结业考试，也相当的重要，因为不仅仅是关系到你们能否进入到本科的学习，还关系到你们进入本科后专业的选择。会上，班主任李红，如是强调。
　　 于岚坐在教室的倒数第二排，望着眼前黑压压的一片片人头，她还真的有点不习惯。而宿舍其他几个姐们，似乎都已经混得铁熟了，在后面有说有笑的。
　　 夜晚9点左右，于岚一行走回宿舍。在这座4层老式筒子楼建筑里。每层都安排有20间宿舍。4号楼女生宿舍，在那一年，一到四层，全部住满了。据说往年，都要空出一到两层的。
　　 新生入学的第一个夜晚，宿舍楼是很热闹的。于岚那间7人间小屋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