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音】女人是菌朵(散文)
因为不期而至的感冒,倒床昏睡到下午两点过。
在一个特异的时空里,自己成了一名俄罗斯反法西斯斗士。为逃避纳粹德国士兵的追捕,在喧闹的车站,准备逃离。
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我的女人——一个肥胖的法国妇女,率先来到早已准备好的中巴车前,后面疏疏落落跟着一些该逃亡的人(当然,不是中国人)。
我把那属于我的女人摔上了中巴车顶上,居然砸破了中巴车的帆布蓬顶。刚好,里面睡着一个同样肥胖的法国男人。
那男人毫不客气地将我的女人拉进了被窝,似乎准备做一次惊险中的愉快之旅。我同样毫不客气地将属于自己的女人拉了出来,再次放在了蓬顶上。
那个肥胖的女人——我的女人,一直像死猪一样昏睡着。这一切的一切对于她来说,就当是没有进行和发生……
很快,车子装满了该逃亡的人。启动——正常行驶。好在这一切都没有被纳粹鬼子发觉——逃亡,无比的顺利。
雨天,路滑,车子没有行驶多久,就无法行驶了。不知道我从何而来的神力,居然用竹篾编制的花篮子背篼把汽车背着走了很远。
感觉自己已经无法再背着四十几个人和汽车行走了。换人吧!一个不知道是女人还是男人的人,接过背篼背到了目的地……
醒来,甚觉奇异。
想想,该是出去在树林里转一转,看看有没有收获(捡野生菌)。
骑着借来的摩托车,想想都好笑。在学校的艺体办公室,听隔壁传来的学生歌声“我们要种田,我们要下地……”,既觉得好笑又觉得新奇——终于,我们的教育回归了本位——农民的孩子不再光是要去大都市,还是要下地,要种田。
很快,我从音乐老师那里搞清楚了,那首歌叫《万物有灵》——
河边年老的香果树,
树上酣睡的猫头鹰,
摇摇欲坠的石榴花,
张开翅膀的小昆虫。
天的飞的飞鸟如我,
水里游的鱼儿如我,
当我有天变成了你,
当你有天容纳了我。
我们都有自己的快乐,
都有自己的生命,
我们都有自己的情爱,
万物有灵,万物有灵。
香果树他也会哭泣,
猫头鹰永远在沉思,
石榴花晃动着裙子,
小昆虫都喜欢美丽。
我们都有自己的快乐,
都有自己的生命,
我们都有自己的情爱,
万物有灵,万物有灵,
河床也会展开身躯,
大树张开它的手臂。
没有爱怎么会有我,
没有爱怎么会有你。
合唱部分本来是“不要什么天,不要什么地,我们做回自己……”我把它误听为“我们要种田,我们要种地”。
走进树林,山顶和山脊在记忆中依旧是那样的迷人——没有污秽的风沙石子长满碧绿的苔藓,马尾松散落的喆红色松针无意地把小道铺垫。走在其中,呼吸润肺的清新空气,脚踏松软的小道,思绪自然天马行空,自由飞翔。
平日里,嗜好了吸烟——无烟的时候,灰缸里残存的“烟屁股”都是可以解馋的。渐渐的,痰多了,讨老婆责骂也就跟着多了。
松树脚下,不长松茸。倒是松树遮盖的边缘处,偶尔会长满黄灿灿、软绵绵的松茸。不知道老婆几何时在电视上看到了什么节目,说松茸是比大脚菌还要美味的菌种,在东北要卖七八百元一斤。我们这里的大脚菌目前最贵的是四百元一斤……
这几天,老婆总是唠叨着要上坡找到“牛肚子”菌。宁肚子菌表面是白色,润如凝脂;背面是针状的,很像是牛胃的绒毛。农村人把菌取名就图个方便——按颜色取名,有红菌,石灰菌……按形状取名的有牛肚子菌、板栗菌;腐败的青冈树根长出挨挨挤挤的菌叫青冈菌……
其实,菌是很有灵性的生物,都有保护色。在杂叶乱陈的林间,直视是很难发现野生菌的。我的侄儿把捡菌归结为一句话——斜视,歪着脖子看树叶间菌儿漏出的菌柄,那颜色就很醒目了。
只有在林间经常斜视,才会发现混同于腐烂的树叶间那不一样的颜色。
于是,我灵光一现。当你是一名老师的时候。在你的视野之下,那些名不见经传的女孩子就像是这难以发现的菌儿。你要慧眼识珠——通过点滴发现或挖掘女孩子的潜质,就像把她从腐烂的枯叶中扒拉出来一样,使其脱颖而出。
那么,你就是一个好老师。
作为一个男人,你就是一个捡菌的人。你要从还不显眼的女孩子的人群中发现、抓住属于你的那女子。那要讲“缘分”。就像捡菌一样,早去不行,晚去也是不行的。经常地,捡到还没有长熟的菌儿,很小,小的可怜;很烂,看着长得煞是丰硕,结果过时了,不为所用!
我第一次去姑娘时候的老婆家,那个叫寒头沟的山脚。从未谋面的狗叫“招财”。
“招财”很有灵性,左邻右舍的牛羊一旦踏入准岳母家的自留地,便狂吠着追赶;一待周末要跑到河边迎接回家的上学孩子。
那时的老婆在寒头沟村小代课,住宿就在学校,一个如花的妙龄独自在学校是很不安全的。“招财”每晚要送我的老婆去学校。一早,有跑到学校,俯卧在木楼梯上用前爪拍门,叫醒引导老婆回家吃饭……
狗不咬女婿芽儿的。这句话是真的。
我第一次去寒头沟,“招财”不但不发出吠叫,而且还撒欢在屋前的菜园子疯跑……那几年,准岳父因为孩子多,经济压力大而疯癫了。最喜欢的就是有人陪他喝酒,胡乱吹嘘他显赫的家世。中心校的男老师经常成群结队以看望老教师为名,不光在准岳父家蹭饭吃,更多的是欣赏如花如玉的老婆。
原来,那时的老婆就是一朵掩藏在俗人中的一朵菌儿。
或许,我去的是“时候”,把这朵璀璨的“菌儿”捡着了。
很长一段时间里,人们不得要领——那被准岳父呵斥叫做“希特勒”年轻娃子,怎么就把鲜花拿捏在手了?
在林中,你能够得到菌儿,那是属于你的;在人世间,得到女子的青睐,那是恰好当时。
后来,她,成了我的老婆。成了我很讨厌的老婆——你要买摩托,发对;你要搞乐队卖场唱,不赞成!摩托,我悄悄买了;乐队强行组建了。摩托成了她的代步,乐队成了她增收的门路。
她也学会了演唱。最拿手的还是毛阿敏的《女人不是月亮》。每次演唱这首霸气豪迈的歌曲,就像是在向我示威——
女人不是天上那月亮
女人不是瓶里那束花
女人不是笼中那只鸟
女人不是墙头的书
女人是什么谁给我回答
……
女人不当嚼子的马
女人不当井底的蛙
女人不当锈死的那把锁
女人不当早熟的瓜
女人是什么,今天我来回答……但是,女人到底是什么呢?
我总是没有搞清楚女人到底是什么。因为歌词里只是说女人不是什么和不做什么。想想,歌曲似乎是在埋怨男人这把钥匙开锁迟了,或是男人这把钥匙老是不去开女人这把锁……这是在埋怨女人得不到知音或知己的窘境?还是在埋怨男人是榆木脑袋,木讷,在顾盼生辉的女人面前不懂音乐?
新近有一首歌《女人是烟》——
那天你用柔情将我点燃
我开始变成你手中的烟
你轻轻地将我含在唇间
我的身姿弥漫了你的眼
你漫不经心燃烧我的生命
我也心甘情愿做你的烟
也许你不经意的一个微笑
我就义无反顾地来到你身边
你说过今生与烟为伴
你说过女人如烟你已习惯
你说过聚散离合随遇而安
可我来世还要做你手中的烟
想我了就请你把我点燃
任我幸福的泪缠绵你指尖
化成灰也没有一丝遗憾
让我今生来世为你陪伴
那天你用柔情将我点燃
我开始变成你手中的烟
你轻轻地将我含在唇间
我的身姿弥漫了你的眼
你漫不经心燃烧我的生命
我也心甘情愿做你的烟
把女人比喻的多了,都不知道女人到底是什么了。
穷奇究竟。女人到底是什么,在有关“女人”字眼的歌词中难以找到答案。说是天上的月,说是一缕烟也是也不全是。
我想,女人是松针吧!默默无闻,任其自生自灭。当生命结束时,散落在地,是那样的坦然,又是那样的辉煌、灿烂。没有人会过多去赞美绿色的挂在树梢的松针,倒是 感慨那即将腐烂……
有谁能够有松针这般走得好,做得好!把死亡和腐败演绎成了辉煌?
女人该是朵朵菌儿。
在男人的一生中,就如同捡拾和打理捡拾和来的菌儿一样。你要懂得怎样发现那属于你的女人,在繁花似锦中,在平平淡淡中,找到你钟爱的菌儿——女人。
你要知道,灵芝是在神话里,现实里可以采集但不能真的食用;外边如奇美如花的菌儿都是毒菌,那是要你小命的玩意儿。
只有朴实无华的,混同于枯枝烂叶的菌儿才是又香又甜的食用菌。
如果,你有幸采摘到那朵真正属于你的“菌儿”,然后的事务就是你要认真地剔除杂质,把你的菌儿打理较为干净,装扮她……用全心全意,用毕生精力。
最后,你要耐心地煮熬。不然,那菌儿会把你毒死……你要一辈子善待你的女人,那朵菌儿。
这一点上,我似乎在无意间做到了。
我把属于自己的那朵菌儿挖掘出来,经过近三十年来的煮熬,曾经骄傲示人——我的女人像狗一样的对我忠诚!
真的,我们在无忧的晚年都爱上了菌儿,爱上了捡菌儿。我们似乎也是在不多的时空里找到共同的嗜好——捡菌。提着各自的小口袋努力捡拾、采摘,再义无反顾地装进同一个背篓。
或许,我在把女人当做菌儿的时候,女人何尝又不是把男人当做菌儿在发掘和打理?
跳出思想的秘境,我都不知道女人是我的菌儿?还是我更是女人的菌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