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生活的细节(散文)
两年前某日,母亲给我打电话,话语中闪烁其词,我追问了好几句,方得知,母亲问我如何才能取出银行卡里的钱。对于他们来说,这个真是难以逾越的难关。听到这里,我连忙过去,拿卡,询问了密码,准备去取钱。临走时,看到母亲来到地下室,收拾存了好久的废品,我随口一问,收拾这个干嘛呀,等我有空再说吧!
母亲的脸腾地红了,她这个那个的顾左右而言他,让我感觉很不正常。在我的追问下,母亲才说,有一个定期的存单到期了,他们想把手里的钱凑到一起,存一个整数,存了之后,手里的钱就不多了,于是……我没容母亲往下说,而是非常生气地将她推到楼上。当我取钱回来后,看到地下室的废品已经收拾干净了,双眼含泪的我,在递给父母的钱中,多放了一千元。事后,母亲在电话里解释了好久,一直说真的不缺钱,家里没有什么用度,很快就要发工资了。
电话的这边,我无声泪流。父母都是年届七旬的老人了,工作了一辈子,他们怎么会没有积蓄呢?怎么会为了生活费而担忧呢?他们如此精打细算地过日子,如此竭尽全力地攒钱,不就是为了可以减轻我们的负担吗?若不是母亲不会用银行卡取钱,她绝对不会让我知道,他们是如此存钱,竟然想用卖废品的钱接短。
这个已经过去了两年多,之前我一直认为父母工资稳定,生活无忧,之后我则清楚地知道,有限的收入里,父母一直固定地将一部分存起来。不为别的,而是一直帮着我们扛起这个家。
我的儿子大树今年已经十四周岁了,从四年级开始就独立上下学不用我接送了。从上幼儿园到三年级,我接送了他七年。这么多年的接送路上,有一天一直让我印象深刻。那天是一个下雨天,站在倾盆大雨中,穿着雨披的我,裤子和鞋子已经湿透了。家长们紧张地注视着校门口,都想在第一时间将孩子护到自己的雨伞下,生怕孩子挨淋。
终于接到大树之后,我让他坐到后衣架上,然后将他塞到我的雨披后面,他紧紧地抱住我的腰,我则尽力地将雨披往后拉。雨披前面有几个扣子,是方便穿戴的,此刻,如果系上,大树则会淋雨,如果打开,我则会淋雨。我毫不犹豫地解开扣子,直面风雨。
大树并不知道这一切,他大声地叮嘱我,妈妈你骑慢一点,妈妈,你挨淋了吗?当我等红绿灯时,大树从雨衣侧面探出头,当他看到我被淋湿的头发时,固执地下车帮我戴好帽子,宁愿自己的后背暴露在雨中。那天,骑行的路上,我的眼泪和着雨水往下流。虽然雨水将我浑身打湿,但我的心里暖暖的。
那日我做肾穿刺,被推出来之后,需要很多人将趴着的我,“翻”到病床上。是我亲戚家人,是我朋友们一起用很多双手将我稳稳地“翻”过去,夫君一直用双手紧紧地护住我刚刚做了穿刺的腰。被推回病房时,一位打小一起长大的男同学说,哎,看着你这么躺在床上,这心里还真难受呢!不过,你一定要撑住呀,你看看,你父母多焦急呀!疼也要忍着呀!听到他的话,我很感动,使劲地笑着,对所有人说我很好。
这个同学是我小学、初中、中专同学,我们在外地上学时,还经常一起逃票回家。记得那次是凌晨两点,没有买到票的我们,冒险翻越铁路栅栏。是这个男同学用他瘦瘦的身子支撑着我们几个,我们踩着他的肩,他的手,才翻过去。之后很多年,说起这段经历,他都会说,咱是共过难的呀!
不经意间,我们从懵懂不因世事的孩童,成长为上有老下有小的家庭顶梁柱,偶尔聚会在一起,谈论各自的家庭,会为这种超越性别的情感感动着,我们不是同姓,却是一辈子的兄弟姐妹。
生病之后,一天要吃很多药,忙碌之余总是忘记,夫君就会打电话提醒我,有时我是真忘了,有时则会想不起是否吃过。他焦急之余,没有对我有一点点的埋怨,而是每天晚上将我的药一样一样地分好,包装好。写上早中晚。看着他略微皱着眉头拿着瓶瓶罐罐精心地数来数去时,我不想说什么,心里浮腾的对疾病的惶恐、哀怨,都瞬时消失不见。疾病不能选择,但我可以选择面对它的心情,有夫君如此,还有什么可以恐惧呢!
又想到患糖尿病多年的父母,他们隔几天就要测量一次血糖,开始还是我们帮忙,现在都是他们来,看着他们轻车熟路地用酒精擦涂,用取血针扎自己的手指,然后一只手从容不迫地取出测量试纸,插在血糖仪中。然后将出血的手指凑到试纸旁,看试纸吮吸血液,等待显示数字。很多次,母亲说,父亲夜半心慌不已,也会赶紧测量血糖。我当时并未往心里去,但当自己生病时,才仿佛看到心慌手抖时,测量血糖的父亲的样子,我的心,是如此的疼。
今天,江山十大明星编辑手持奖杯的图片被发到网站首页,我有幸是其中一个。当时,我双手紧握奖杯,让我的儿子大树帮忙拍照,我特意将这一年多获得的优秀编辑和评论员奖励的书籍放在身后作为衬托,想带着整个流年一起入镜。这个细节被很多人看到,并感动到。我想,虽然手持奖杯的是我,但我的身后是整个流年,整个江山。作为江山的一名普通的作者、编辑,我本来是默默无闻的一个。我来江山不过两年余,只陪伴了江山很短的时间。荣获此荣誉,我非常感谢大家的支持和鼓励。我知道,虽然我当选了,但很多没有当选的编辑,更加优秀,是我学习的好榜样。我愿意与江山共成长,为咱们一起为咱们共同的江山努力,携手前行。
生活中很多细节,也许经历的时候并不在意,在却以一种独特的方式,在记忆中存在,并且经历时光的洗礼,不会被磨灭,而是会越来越清晰。有一句话说:细微之处见真章。此刻,很多很多细节在我眼前浮动,仿佛一幕灿烂的星海,一闪一闪,永不磨灭。
大爱也是从小细节中堆积而成的。
而成功的秘决,同样离不开细节的成就。
真真,晚安。
真真姐,你的辛苦,你的善良,你的坚强,你的倔强,还有你的仁慈,都是那么让人爱让人疼。
照顾好自己,我们爱你。
欢迎来到江山,来到流年,祝福创作愉快!
灵魂对晤、以心悟心,逝水的时光变得更丰盈和饱满。
善待别人的文字,用心品读,认真品评,是品格和品位的彰显!
我们用真诚和温暖编织起快乐、舒心、优雅、美丽的流年!
恭喜,您的美文由“逝水流年”文学社团精华典藏。
感谢您赐稿流年,祝创作愉快 !
欢迎您到流年来,祝福创作愉快!流年会是安放文字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