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父母
昨天看了欣雨文萃老师推荐的,莫言秋老师的《母亲的家庭战争》一文,让我想起了很多,感慨之余,我也写一篇《我的父母》。
我的父亲是一位退伍军人,为人耿直,但就是容易发脾气,要是看到我们做错了什么,准会把我们教训一顿。
有一次为了赶活,我摘花生的时候,很多花生叶和花生的根须带到框里面了,父亲就责骂我做事不认真,非要让我弄干净不可。
还有一次我去地里锄地,因为很多年在外地打工没干过农活,我挺直了腰杆锄着地,父亲就说我:“还没见过挺直腰杆锄地的,一点干活的样子都没有。”然后非让我按照他说的正确的手法拿锄头,站他要求的步伐弯着腰去锄地。
我的母亲是一位平凡的农家女子,家里家外的活干得干净利落,但就是爱罗嗦,要是看到我们谁做的事情不合她意,非把你数落一顿不可。
记得我七岁那年,哥哥姐姐放学后都去地里割猪草了,在家看门的我就想帮家人做一顿饭。我学着姐姐做饭时的样子,在锅里添了半锅水,把水烧开后,就把中午压好的面条下到锅里,然后把洗好的青菜、盐巴放进锅里,用筷子打开。面条煮熟后,我又在锅里加了些香油,然后盛了一碗吃。我吃的时候面条很有嚼劲,感觉很香、很好吃。我怀着喜悦的心情等待父母回来夸奖我,可是父母干完活从地里回来的时候,锅里的面条都泡糊了,母亲把我打了一顿,命令我以后不准再做饭,说我浪费了粮食,还没做出好吃的饭。
有一年的春末夏初,槐花盛开的时候,看着满树诱人的槐花,我很想吃槐花饼、喝槐花汤。可是树太高,我没有钩子,又不会爬树,就找出了斧头,把一颗最小的,有碗口粗的槐树给砍了。结果母亲赶集回来看到后很是恼火,责骂我砍了她用心修得最直的一颗槐树,还把抱着孩子的我按在床上打了一顿,不过打得不是很疼,让我感觉好笑又有些气。而她出了气后,还是给我做了很好吃的槐花饼和槐花汤。
父亲和母亲都是农民,也秉承了农民的生活模式。在家长里短和油、盐、酱、醋、茶的生活中也不免俗了,也时有了些意见不合、争吵。
父亲没有什么特别的爱好,平时没事就喜欢看看战争片,可是母亲就是喜欢看戏剧,两人时常像孩子似的争台看。母亲说父亲:“就知道看打打杀杀的,血淋淋的有啥好看的……”
父亲就会说:“没有战争,哪来的世界和平?……”虽然大多都是父亲争赢,可父亲还是为了照顾母亲的心情,特地给母亲买了台专门播放戏曲的收音机,让母亲随时想听戏的时候就能听到戏曲。
父亲还有一个爱好,就是每天午饭和晚饭的时候能喝上二两白酒,饭后再抽上一根烟,就很满足了。每每此时,母亲总是不满地说父亲:“酒伤肝、烟伤肺,要想长寿,不动烟酒。若是不抽烟,能活九十三,要是不喝酒,能活九十九。”
父亲会说:“你懂啥,饭前二两酒,心情乐悠悠,饭后一支烟,赛过活神仙。”
母亲说了父亲几十年,可是父亲还是如此。有时候母亲不想让父亲喝酒抽烟,就把烟和酒藏起来,可是家里就这几间房子,藏到哪里父亲都能找到。
父亲和母亲争吵习惯了,如果不争吵反而会感觉少了些什么。就连吃饭的时候,还会因为咸淡的问题吵上一架,甚至有时会还为吃饭的事情闹着要分家。要是饭咸了,父亲就说母亲:“卖盐的把盐都卖给你了。”要是母亲把饭做得淡了些,父亲又会说母亲:“卖盐的都被打死了吗?”母亲有时候感到很委屈,就气得不做饭,父亲就只有自己动手做饭。
父亲和母亲见不得离不得。今年春天,政府给了退伍军人免费随团旅游的福利,父亲也不例外地参加了一周旅游。在父亲上车前,母亲再次叮嘱父亲把手机带好,要及时充电,保证时刻都开着机。母亲每天晚饭后都跟父亲通一次电话,在确定了父亲这一天玩得开心,是平安顺利的才放心。
今年秋天,六十七岁的父亲再次因为喝酒伤了身体,在镇上住了一个星期的医院,母亲责怪着父亲:“叫你不要喝酒抽烟你不听,现在好了,第二次因为烟酒住院,你这次再不戒烟戒酒我以后就不管你了。”回头又问医生该给父亲做什么饭菜合适。两个多月以来,父亲再没抽过一支烟,再没喝过一口酒。
上个星期,父亲按照医生交代的,去县医院过滤血。这次要在医院住半个月,我因为要带孩子们上学分不开身,母亲还要看着他们的家,最后远嫁福建的姐姐接到通知,就回来接了照顾父亲的工作。父亲在公交车开走之前再次叮嘱我:“白天有空了就开车回家看看你妈,晚上记得给她打个电话,提醒她要好好吃饭。”
母亲和父亲吵架生气的时候,母亲时常说:“当年是你求着我嫁给你的!”,父亲常争辩说:“是你看上我,赖着要嫁给我的!”。虽然我至今都不知道真相,可我知道他们始终是相互关心和牵挂的,我们夫妻也是一样,所以我不去刨根问底儿,谁求谁,谁赖谁都不重要。我只知道:他们彼此的心里都是温暖的,都是幸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