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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品 【雀巢散文】回乡感记


作者:暮云开 布衣,462.30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3599发表时间:2014-11-28 05:57:50
摘要:以前的村子,屋舍低矮,天很大地很阔,能看见很远的地方。白天能看见柔软的白云蓝蓝的天,晚上能看见繁星闪烁,明亮的月光。那时看着远方的山,山那边的远方,想着远方那就是自己要去的地方。如今我们每从远方回来,村里的房屋都变得高大现代了,明晃晃地扎在村子里。只是天地变得逼仄起来,与拥挤城市无二,再看远方,已经看不到了。白天黑夜,人们的目光也不再留恋从前的风景。

【家乡菜】
  
   车一直开到二叔家门口,门敞开着,他们跟四邻在老远坐着。我们还没下车,他们已经起身走了过来。二叔明显的老了,我们一起在时光里走了多年,也分别了多年。每分别一次,我们就陌生一次,也被时光雕刻一次。这本来就不是一个外向的家族,彼此间话语少得可怜,甚至有些许冷漠。即使久别重逢,也未能改变这些。未改变的,还有一种叫做亲情的东西。
   二叔新盖了房子,白闪闪的瓷砖贴在幸福的日子上。院子被围得只剩下巴掌大小。一多半铺了水泥,剩下的一点种了菜。那些盆栽的小巧蔬菜,和他们现在的日子一样精致。几句寒暄过后,话语就重现了熟悉的障碍。幸好有小女儿在,作为这个家族的新生一代,她对这个家是陌生的。她新奇地打量着周遭的一切:金黄的玉米,火红的辣椒,嫩绿的白菜……土地丰富的奉献让她觉得新鲜。她的生活像如今的许多孩子一样,离真实的土地很远。她欢实地在狭小的院子里跑来跑去,踩碎正午的阳光,也踩碎了我们惯有的沉默和尴尬。
   坐在干净的院子里,阳光暖暖地晒着我们。我看着眼前的二叔,想着二十多年前的二叔,一下子有些恍惚了。那时的二叔在我眼里足以用凶神恶煞来形容,即使脾气暴烈如我已闻名乡邻,在他跟前也如耗子见了猫,挨嘴巴子狠踢几脚那是常有的事。在被他“暴力镇压”的日子里,我整天幻想着有朝一日能“报仇雪耻”,翻身把歌唱。多年后的一次冲突中,我发疯似的反击足以惊天动地。二叔或许是吓着了,或许他也觉得我真的长大了,从那以后二叔对我多了客气,甚至羞怯。这本是我盼望已久的结果,可我总觉得失去了什么。
   好几年春天,他和我背着一捆一捆的杨树苗,拿着镐和铁锨,在我们家的芦苇壕边种杨树。我怯怯地跟着他,无奈地看着别的玩伴鸟一般自在。而我只能委屈地把泪水换成汗水,从早到晚沉默着挖坑填坑浇水,把杨树围着芦苇壕栽了一圈。第二年,辛苦栽下的杨树迎春发生的寥寥无几,我们爷俩又继续沉默着重复上一年的动作。一连好几年,我们就这样跟杨树较着劲儿,杨树也跟我们较着劲儿,我几乎能感觉到这就是一场无声的战役。最后,我们一大一小两个倔脾气被这杨树整得没了脾气,只得狼狈收场。后来只剩路边那么两三棵成了材,也就换来几百元,实在是远不够本的买卖。
   后来,大家种植烤烟的年代。二叔不种烤烟,他贩烟。把别人烤好的烟叶收上来,再转手卖给烟站。他偶尔叫我给他搭手,把一捆一捆的烟叶抬到车上或者卸下来,分好类,再码放好。那会我已经大些了,个头比他矮不了多少,在他跟前也敢表达意见或者拒绝了。何况烟叶的味道实在又呛又冲,常常逼的人眼泪鼻涕一大把,还粘一身焦黄,总也洗不干净。他见我不乐意帮他,威逼也不再奏效,就拿三五毛钱哄我。而我,也乐意接收这样的交易。因此,即使这样脏累的活计总在天黑以后,且往往要干到很晚,因着二叔每次都按“规矩”办事,我也随叫随到,干脆利落。
   再后来我去县城上学,省城上学,回来的越来越少,和二叔的交集也就更少了。好多次见了面他都只是客气地笑笑,并无言语。唯一一回,他主动跟我说了几句话,是在我去非洲前夕。他半低着头,欲说还羞,要我去了多干活,不要怕吃亏,要合群。我已经忘了当时怎么回他了,十有八九也是半低着头,欲回还羞。现在想来,二叔或许是了解我的,他知道我这臭脾气和他一样,怕我在外面顶牛吃亏,他希望我能成为一个和他不一样的人,稍微有点出息。时至今日,二叔和我虽然不再如以前那样驴一般倔强,却也依然如牛一般寡言,我们是多么像一家人啊!
   遐想被乡音打断。熟悉的呼喊声中,饭已经端上桌了。四方的木桌摆在院子里,桌上几盘货真价实的农家饭,安慰着我们娇惯已久的城市味蕾。我们一家和二叔二婶围坐在低矮的饭桌上,吃着他们特意做的家乡菜。这个家已经长出枝蔓,他当了姥爷,我也做了父亲。简单的寒暄在我们之间传来送往,我想多说点什么,说说彼此的生活,说说未来的打算,都不合适,言语在二叔和我之间是多余的。就如这眼前的几道菜,在家时,它们作为三餐被仓促地扒拉进肚子里。离了家,它们成了“家乡菜”,成了一个用感情煲煨的词语,以一种暖人心扉的姿态出现在我们面前。在异乡,这个词多被虚假包围,只能望梅止渴。而回到故乡,当这个词回归真实的时候,所有的言语都是多余,我们不需要证明什么,如同亲人,就是亲人,如此而已。
  
   【命】
  
   我们在附近转悠,那两个孩子一直跟着,姐弟俩儿,一人手里拿一个包子。回头看他们逗他们,只是憨笑,羞于说话。我注意到那个男孩儿,两岁左右的样子,跟我的女儿应该差不多大。按辈分论他是我的弟弟,我女儿的大大。我感叹于那相似的面貌——和他的哥哥长得真像!一样的面孔一样的笑容。只是他的哥哥已经不在了。那个苦命的孩子,应该有十三四岁了吧,就那样没了,在年关将近的时候,终究还是没能跨过自己命里的关口。
   那好像一个返童还老的残酷故事。小时候的他是那么可爱,灿烂的笑容一直挂在嘴角。憨厚,善良,懂事,被父母疼奶奶爱。这本该是一个美好的故事,可谁想被上帝预埋了无解的咒语。都已经上小学了,似乎毫无征兆,恶魔的嘴角终于可怕地上扬了!先是话说不清楚,后来屎尿也不能控制,再后来走路也蹒跚了,再后来视力也模糊了……他可怜而懦弱的父亲——我的小叔,本就艰辛的生活里,又突增了如此惨烈的剧情,一下子更无助无措了。他的老母亲——我的的奶奶只能又一次站在了风雨的前面,企图用她老迈苍白的身躯再一次为小儿子抵挡住突如其来的灾祸。只是这一次谁也无法渡谁,这是命,烧香拜佛哭天喊地求亲访友一无用处。只是还要挣扎,即使徒劳,即使沟壑难平。可是专家权威还是给了绝望的定论——听天由命。
   作为兄长亲人,我自然不能只做一个旁观者。面对这样已然远超出我能力的,或者说我也看不出任何希望的难题,我只能尽人事。当我试图用我可怜的媒体关系拉他一把,把他从绝望的泥沼里哪怕拉出来一点点时,才被告知这实在是一个苦难而又普遍的故事,远远够不上新闻标准。每个医院里都挤满了残酷而又不足为奇的民间叙述,而我单薄的社会关系还不足以把它加工成一个更曲折离奇的感人故事,所以无能为力。这自然是预想之内的结果,并无太多失望。这是命,他的命。或许归结于命,才能让我们这些束手无策的亲人们能找到些许平衡和安慰。
   既然所有的可能都无可能,也真的只有认命了。于是大家各自忙碌,悲伤渐渐被习以为常的麻木取代。我在异地,坏消息渐次传来,听说可怜的弟弟已经无法走路了,听说眼睛也全然瞎了,听说耳朵也不怎么灵便了……这样的消息从初入耳入心的一阵疼,最后照例也都一起沉入原先的命定论以及习以为常里了。似乎大家都在等待那样一个心知肚明的结果,只是在无言的默契里谁也不肯去提及。
   那次我回去,他匍匐在大门前,像一只瘫软的病狗一样,只是傻笑。别人告诉他这是你哥回来了,他傻笑。别人说你咋又尿在裤裆了,他傻笑。别人说坐着别爬了,他傻笑……。她的母亲坐在人堆里,见怪不怪,任他如一只狗一样爬着傻着脏着。那时,奶奶还在,还在别人的鄙夷中苟活着,还有点力气给这个命运已经能看到终点的小孙子换洗喂饭,照顾他残喘的生活。
   再一次见他还是在门前,他还是那样爬着,他的世界早已无光无声。他的世界里还剩下了些什么?没有人知道。只是这次,从小拉扯他疼他爱他的奶奶不在了,被生活遗弃了,再也不能苟活着施舍她的善良了。他当然不知道这些,不知道周围哭声响亮的原由,他只是依旧傻笑着,对着众人,对着天地,任由那些叹息和无奈河水一样从他身旁流过。
   去年腊月二十九,哥哥告诉我小叔的儿子死了。我说好,都解脱了。结果终于来了。我并没有太多悲伤,只是有一丝遗憾和不解。我不知道他这一趟人世路的意义何在?太过短促的一生,还没盛开就枯萎凋零。这里面是否藏有我不能抵达的更深的意义?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终于不用在爬着活了,不用再像只病的瞎的狗让人叹息嫌弃了!这是好事,他自由了,我们还在枷锁里活着。
  
   我看着眼前这个还不会说话的我的弟弟,脑子里一幕幕全是他哥哥的影子。我拽他来我身边,仔细地看着他。他大口地吃着包子,对于我这个从未蒙面的哥哥欲走还留,欲说还羞。我跟着姐弟俩来到他们家,门前的柿子已红了小半,院里的核桃树也已谢了果,几只母鸡在栅栏里咕咕叫。进了屋,也还是原先的物件,只是更旧了些,小叔进来客气地让坐,小婶拦不住仍要为我们准备饭菜。他们也老了些,时光走远了一些,他们似乎仍在原处,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树里的乡愁】
  
   离二叔家一家之隔,被一片明亮高大包围着的,就是我们不合时宜的老宅了。
   荒草颓墙中,不用进院子去,也可窥见院内的萧瑟冷清。再看看旧漆斑驳的木门上那把锈迹已深的老锁,更添了几分凄凉!没了人烟的家,没了温情的滋养与支撑,荒芜便从隐秘的甬道漫溢出来,转眼间,曾经暖实的家变成了虚冷的家的遗址。
   依稀记得这几间房刚盖成的情境,那时在缓慢前行的村子里尚属少有。年轻的父亲应该用了很大的气力,让自己内心的憧憬落地生花,为妻儿支起了属于自己的天地。虚实难辨的记忆里,人来人往,吃酒喧哗,笑声肆意,爆竹响亮,组成一个家节日的画面。父亲喝了好些酒,母亲一直在里里外外忙活,我们则在人群中如鱼穿梭,画面温暖而诗意。
   作为园艺工作者的父亲,在不大的院子里遍植绿意。穿过记忆,我仍能闻见那几株月季花淡淡的香味,指甲花红艳艳地开着,引得隔壁家的姐妹常来偷采。还有一棵好像从来都不曾长大过的银杏,一棵罕有的血桃树,一棵苹果树,一棵梨树,几棵细长的楸树……并不宽敞的院子显然成了父亲的试验田,他或许急切地想要从中看到一幅春暖花开或者金秋硕果的美好景象。对了,还有那棵杏树,那棵果子像李子却又比李子更鲜艳诱人的杏树,母亲说是生我时父亲栽下的同岁树,因此我总对它抱有特殊的感情,很多次我想象着父亲种下他时的心情,想象着他仰望天空的姿势,那时应该有一只大鸟飞过,恰好承载了他的寄予。
   父亲是如何从一个乡村教师转行成为一个园艺工作者的,我至今仍不得而知。从家里留存的一些西北农大的书籍来看,父亲应该是系统学过的。印象中八十年代中后期,父亲回村里宣传试种当时省里重点推介引进的红富士,土移土栽了多少辈的村人们,看到父亲在自家的苹果树上一本正经地剪嫁拉,这让他们大为不解,嘲笑奚落声也不在少数。后来,红富士种植遍及乡里,种植技艺也普遍为乡邻所掌握,所有的一切都已经变为常识,不知还有人可记得当年父亲小小试验田里收获的冷嘲热讽。这已经是后话了。
   那时父亲在县城工作,大约每周回来一次。每天,我都忍不住望着大门,盼望着父亲不期而至,满足一个孩子的贪嘴和好奇。归来的父亲也没有让他的小儿子失望。黑漆木门被推开,穿着黑呢大衣的父亲笑着疾步走来,我笑着奔向他,在他老旧的提包里翻找意外的惊喜。他也一定要用力地将我抱起,胡茬和烟草味一齐亲切地袭来。他昂首笑着推门而入的样子让我至今难以忘怀,以至于后来他多年以后,每在院里,我总忍不住望着大门发呆,恍惚觉得他会突然就那样走回家来,笑着抱起我转上几圈,然后再一次满足我小小的期待。
   还没等到院子里的树开花结果,父亲就在自己的大意中永远离开了我们。没了父亲,许多人情悄然散去,生活的凉意席卷而来,一个家开始飘摇不止。只是那些树依然迎着风长着,没几年就果香四溢,意外地点缀了一个家的清冷。那些年我独自在杏树下看了好些书,做了好多天马行空的梦。后来,我们一个一个都走远了,像被风吹走的蒲公英种子,在别处开花结果。偶尔也惦念老家的一切,包括院子里那些无人相伴、自生自灭的树木,更多时候,我们被生活裹挟着,跟着人群半梦半醒,无暇整理一个真实的自己。
   我总是想着,不管身处何地,树还在那儿,家也在那儿。几次匆匆回去,又匆匆离开,总是拿着旧梦安慰麻木的自己。直到有一天,母亲电话里说,院里的树生虫生得厉害,诸多树病难除,她索性叫二叔都砍了。我忙问:杏树也砍了?母亲说:砍了,属杏树虫病严重。杏树砍了啊!我暗自说道。和我一般大的杏树,人三十而立,树三十呢?
   没了树的家,像一个暮年的老人,衰败的更迅速了!砖瓦土墙没了树的遮蔽,碎裂深痕处处可见。荒草野蔓没了树的抗衡,肆无忌惮地占领了一个家的余温。家没了树,才觉着树的好来。栽树的人没了,树现在也殒命于漠然,家如此便彻底沦为了怀念里的词汇,现实里空留悲切。
   后来,几次发小重聚,期间有人提起我们家院子里的那棵杏树,一阵怀念和惋惜,都说再也没吃过那么好吃的杏了。我辗转多地,留意过所有的水果里,也终未与当年的味道重逢。后来偶尔看电视,看到一种稀有品种和老家的那棵杏树极像,才想着应是父亲带回来的试种苗,无意间成了多少人的惦念。只是杏树同许多往事一样,如今都归于尘土寂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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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这个时代在外闯荡安家的人回乡之路便捷多了,然而过去的家乡却在心中离得更遥远了,那时的村庄所拥有的一切只能在记忆里找寻,大概再下去一两代人真要到农俗博物馆里去看一看父祖一辈人所生活地方的样貌,还好我们可以把过去的村庄、过去的原野、过去的山水、哪些花草树木鸟兽虫鱼都记述下来,并掺加我们发自内心对故土的依赖怀恋之情,后代子孙就算再也见不到乡村原来的样子,那他们也无所谓与当前的生活比较,那么当他们阅读我们留下的文字遗迹时,就像唐诗宋词一样变成一种别有风情的艺术享受,不过此时此刻我读这么连缀成篇的还乡记,已经被深深地打动而陶醉其中生出许多感想,这里是故乡,这里有亲人,这里是曾经的童年,这里有过去的生活,岁月如烟,人间过往,长天阔土,覆载恩深,我们又怎能够轻易遗忘,又怎能不深深地怀想呢?推荐阅读。编辑:曲新同【江山编辑部·精品推荐1411280054】

大家来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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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文友:曲新同        2014-11-28 06:06:37
  故乡曾有那么多记忆留存心中,今天的变迁引发思索,这其中的感慨回味无穷。
风雨路,人间爱,江山情! 这妩媚,这崎岖,这葱茏, 都是我的风景!
回复1 楼        文友:暮云开        2014-11-28 19:30:38
  曲老师辛苦编辑,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那啥!曲老师的乡感文章远比我好,我这些字还是过于表面,还得好好练
2 楼        文友:邵魁先生        2014-11-28 09:10:19
  渐行渐远的故乡,渐行渐浓的恋情!
回复2 楼        文友:暮云开        2014-11-28 19:32:48
  故乡渐远,乡情渐浓
3 楼        文友:长袖伊人        2014-11-28 10:29:44
  村庄虽老,却总人给你一些温暖的回忆,何况,那里还有离去的亲人的尸骨,活着的亲人的笑声。这是我读过的又一个村庄,依旧是走进时光深处的,也在记忆深处的村庄。
感谢文字,让我不开口也能表达!
回复3 楼        文友:暮云开        2014-11-28 19:34:07
  故乡总是让人一言难尽,苦乐欢喜,即使故乡无处可寻,也庆幸有有故乡,有乡愁可依
4 楼        文友:闲妹        2014-11-28 11:56:38
  故乡带给人们难忘的记忆,那一草一木永远留在心底。
欢迎来到室雅兰香社团,共筑辉煌。
回复4 楼        文友:暮云开        2014-11-28 19:35:02
  问好,闲妹,故乡如血,入骨难忘
5 楼        文友:金锁        2014-11-29 02:23:26
  乡情,是一沓记忆,一份温馨,一种感动。写的很好,朴实而又玩味口学习了。
爱我,请爱西藏!
回复5 楼        文友:暮云开        2014-12-05 20:42:07
  一点怀乡的感慨,金锁老师见笑了!问好
6 楼        文友:林之林之        2014-12-04 07:41:30
  那些盆栽的小巧的蔬菜,和他们现在的日子一样精致。她欢实地在窄小的院里跑来跑去,踩碎了正午的阳光,也踩碎了我们惯有的沉默与尴尬……
   真的好喜欢这些质朴却饱含诗意的词句,它们是那么有画面感,又那么容易把人的目光牵引过去,把情绪融入……真的好!
回复6 楼        文友:暮云开        2014-12-05 20:43:18
  云开这点水平,也只是纠缠于小我的情绪里。林之姐是小中见大,是我的榜样!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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