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灵一隅】书里的生活(散文)
《追风筝的人》这本书已经关注了很久,在网上排行中都位居高位,可以说除了关注更多的是仰慕,带着些许的激动心情一路看下去,内容结构上没有太多的峰回路转,但情感的描述的确扣人心弦,激动之余感动之情还余味萦绕。故事发生在阿富汗地区战乱时期,以一个家族千丝万缕的发展变化为主线,以主人公富家少爷阿米尔和其仆人的儿子哈桑之间的成长经历为重点,把彼此的童年和日后的成长过程中的种种描述得活灵活现,细腻动情的笔墨刻画出主人公复杂而纠结的情怀。这种情怀,书里有,现实生活抑或也有。
童年的阿米尔和哈桑是形影不离的好伙伴。阿米尔自小都已经不知道母亲长得何样,一生就依附在父亲的身边,但在父亲的口中时不时地提到哈桑的名字,让他心生不满,即便俩人独自出门的时候,父亲总会不经意地说出“要是哈桑也在就好了”,他心里对哈桑满是妒忌甚至怨恨。为了刁难哈桑,还不断地通过各种方式进行愚弄他,比如取笑他不识字、让他吃泥土等,多次带有侮辱性的嘲讽,从没击垮哈桑对主人阿米尔少爷的忠心。在一次追风筝中,哈桑为了能把阿米尔少爷得到第一名的风筝追到手,他一个奔走在雨里风里,在他遭受到社会小混混的杂耍围殴的时候,阿米尔眼睁睁地看着,一声不吭,就这样目睹着哈桑遍体鳞伤地躺在坑洼地积水中。可阿米尔忘不了哈桑为他挺身而出的情景,忘不了为他玩命追风筝的身影,他内疚,痛恨着自己的懦弱无能。为了缓解心中的愧疚,他不断地用各种方式激怒哈桑可以动手打他,但哈桑从不动怒,依然面带微笑地无数次说起“为你千千万万遍”。他恨自己,更怨哈桑,为了逼走阿里和哈桑父子俩,他用他自己都难于启齿的方式陷害哈桑偷窃。但父亲宁死不愿意相信哈桑会偷东西更是说出“哈桑和他的父亲哪都不会去,就在这里,这里就是他的家。”这样的话语。但哈桑似乎也心知肚明地承认这一切是自己所为,他的父亲阿里也怯怯地带着哈桑毫无反悔地离开了这个家。
“我们是否知道我们心中的风筝到底在什么地方,人生错过就不会再得到,也许我们会忏悔,会救赎,但这些似乎都已经晚了,每当天空放飞起风筝的那一刻,我们是不是应该问问自己我们是否真的珍惜我们所拥有的一切。”阿米尔的孤独让他感觉到了害怕,他想起父亲的一句话“世间只有一种罪行,那就是盗窃,当你说谎,你剥夺了某人得知真相的权利。”那种伤害和被伤害似乎都在他的身上发生,他想起了哈桑的各种好,他看不下父亲在哈桑走后那种伤心身影,他无法掩饰心中的失落。也正如他所说的那样,“我们总喜欢给自己找很多理由去解释自己的懦弱,总是自欺欺人的去相信那些美丽的谎言,总是去掩饰自己内心的恐惧,总是去逃避自己犯下的罪行。但事实总是,有一天,我们不得不坦然面对那些罪恶,给自己心灵予以救赎。”总有一天,他会为自己所有的过失付出代价,需要自我进行心灵的救赎。
炮火的战乱,让他也无瑕于对过往的事情做过多停留。父亲带着他远离了故国到了异国他乡美国,在那里他开始了新的生活。在陪同父亲做小本买卖的时候,他认识了一个叫索拉雅的女孩,他父亲离世前见证了他们的结婚。他们本该过着幸福安稳的生活,但父亲的好友拉辛汗的一个电话,把他记忆从舒适的床垫上拉回了炮火连天的故土。正如他说的,“许多年过去了,人们说陈年旧事可以被埋葬,然而我终于明白这是错的,因为往事会自行爬爬上来。我知道电话线连着的,并不只是拉辛汗,还有我过去那些未曾赎还的罪行。为你,我千千万万遍。那儿有再次成为好人的路。”在他眼里,不止是回家,更是一种救赎,即便千仓百孔也义无反顾。
他踏上了回家的路,但一切都变得面目全非,“我回到了故国,却发现自己就像旅客。”这便是他心里最真实的写照。看到墙上的弹孔还有地上的弹坑,那种满目疮痍,让他倍感寂寥和伤悲。但更让他悲痛是知道的了他未曾知道的哈桑的身世,哈桑原来是他同父异母的兄弟,父亲为掩人耳目和避免形象受损,把这一切都近乎埋葬。他也终于明白当初父亲那样在乎哈桑原来是有故事的,他庆幸自己在生命历程中还能知道这一切,无悔自己选择回来冒死穿梭于故国的战火中。
在拉辛汗那里,他知道了更多关乎哈桑的成长,他看到了哈桑留给他的信,他知道了哈桑对他依然没有半点的怨恨,只有感恩时,他悔恨不已,他懊恼着“时间很贪婪—有时候,它会独自吞噬所有的细节。”他知道了让他内心久久不能平静的一切,深感自责,“回首前尘,我意识到在过去二十六年里,自己始终在窥视着那荒芜的小径。”哈桑和妻子在战乱中已经离去,留下了唯一的儿子。他下定决心要去把哈桑的儿子,他的侄子带到身边,死不足惜,那是救赎,那是对自己对哈桑所造成的一切伤害的最后弥补机会。他跋山涉水,踏上了“重做好人的路”,看到一路的荒废破烂不堪,无限的悲凉涌上心头,父亲曾经捐助的恤孤院已在炮火中殒灭。看到一路瘦黑无助的孤童,他发现对于这些儿童来说,父亲这一名词在他们的眼里成为了奢侈品,而更为的痛心的是“阿富汗有很多的儿童,但没有童年”。阿米尔在恤孤院里遇上了童年时的死对头,他就是被哈桑用弹弓吓唬走的阿塞夫,他现在的变得异常的凶残和无人性,在球场里看到拿着活人当游戏的时,心里早已冰凉到谷底,没想到是他买走了哈桑的儿子索拉博。他和阿米尔约定两人的新仇旧恨一起算,两人只能一个人活着走出这间房子,要是阿米尔赢了就可以带走索拉博。阿米尔狠下决心,誓死力争,即便已满是伤痕,早已命悬一线了,但他还是开怀大笑,他要从愧疚缠身中解脱出来,要摆脱虚伪懦弱的自己,因为他说装得太累了。索拉博在旁边看得哭得泪眼模糊,一次次地求阿塞夫住手,但这样的跪求对阿塞夫来说是无视的,他鼓起勇气,猛拉起弹弓,那时哈桑用的招数,这回不只是吓唬,玻璃球就如脱缰而奔的野马直奔阿塞夫的眼睛嵌进去,阿塞夫的一声惨叫换来了随从的拥簇,但还是摆手让索拉博搀扶着离开。
他要带索拉博回美国,一开始还担心妻子索拉雅的不悦,不料妻子听完他的一无一十阐述后,非但没有半点的不愿,而是更多的期待时,他如释重负地兴奋,心里由衷地感动妻子的善解人意。但回美国的路几经波折,其中索拉博还差点因为害怕再次进入恤孤院时自杀而死,因为恤孤院对索拉博就是噩梦般的经历,还好阿米尔的及时发现才得以抢救。看着索拉博躺在病床上时的身影,又想起了童时的哈桑为他受伤时的一幕,他们父子那么像,像得几乎分不清谁是谁。“我不记得那是何年何月的事情了。我只知道记忆与我同在,将美好的往事完美的浓缩起来,如同一笔浓墨重彩,涂抹在我们那已经变得灰白单调的生活画布上。”看着索拉博,记忆又把阿米尔带回到了他童真的年代。
索拉博痊愈后,回到了美国,索拉雅一家人早已在机场等候多时,他们期待着索拉博的到来,更盼望着阿米尔的安全回家。索拉博在全新的环境中,变得安静异常,只学会了“非常感谢和祝你愉快”的简单英文,其余更多的时候是一言不发地让人摸不着他的心思。阿米尔很是担心,手足无措,总是千方百计地想博他一笑,无奈次次徒劳无功。有一天,风筝飞起时,他对索拉博说,我们一起放风筝,把那个风筝追下来给你,可好?他们一起放风筝,一起协力把其他的风筝割落,阿米尔又拔腿狂追时,这一幕幕不正是他和哈桑放风筝时的倒影吗?终于,他看到了索拉博嘴角一斜,淡淡绽放出了微笑,他心突然一下子变得松散了,就像乌云被风吹后的拨开,他似乎看到了阳光和蔚蓝的天空,心情舒畅至极,他也高喊着“为你千千万万遍”。这是一次完完全全的解脱和释放,多年困扰他的心里包袱在这一刻旋即坠落,让他无比的轻松。
“我们在人生的不同时期都会不惜一切去追逐当下最执着的想要得到的事物,它也许只是爸爸的专宠、兄弟的情谊、对那个一直暗恋的王子抑或公主的爱慕……所有的一切都有可能成为我们那时心中的风筝,我们奔跑着,一直向前,眼中心里想的都是它。可是当时光滚滚向前,我们是否发现曾经执着追寻的、或为此放弃了的是否都是值得的呢?为了得到,我们曾选择放弃、背叛、谎言、隐忍……可是那短暂的得到又会怎样那,幸福和快乐只是慢慢的淹没在自责、愧疚和恐惧中!”
“每个人的命运都像风筝一样,向往更高更远的天空,但却受到那根细细丝线的牵引而无法摆脱。但也正因有这根丝线的牵引,它才不至于消失在天际或跌落在尘埃,而是在空中划出优美的人生轨迹。当这根丝线被割断,就要鼓起勇气去追寻那飘落在远方的风筝,这样才能获得内心的安宁。我们没有必要知道断线的风筝会飞到哪里去,甚至连它的影子都不值得去追随。只要你能为它而付出真心,它一定就在你所追寻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