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资者的风度
很长时间没到弟弟家去看看了,借清明节回去给母亲上坟的机会,我回到故乡看望弟弟,也顺便给弟弟带了点好烟好酒。必竟是从大城市回来的人,也想趁机显摆一下自己品味比较高。
给母亲上坟烧完纸钱后,回到弟弟家己是中午,弟媳在厨房正忙着做菜,弟弟在收拾碗筷放桌子,看样子是准备吃午饭了。
我们刚围桌而坐,这时门外传来小狗的叫声,接着传来一个大嗓门的声音:“才几天没来就不认识我了,去一边叫去。”
弟弟说:“是村主任洪新来了。”
我急忙拿出中华牌的好烟递给弟弟说:“管你们的‘村官’来了,正好用我给你带来的好烟效敬效敬他吧。”
我又去包里往外拿好酒,边拿边说:“用这茅台招待村主任,档次也算行吧。”
弟弟和弟媳把烟、酒抢过去藏进厨房的柜里,弟弟、弟媳几乎异口同声说:“我们才不效敬他这个村主任呢,倒是他常效敬我们,不信你看,一会儿他准给我们点好烟、上好酒。”
我有点不相信弟弟与弟媳的话,弟弟与弟媳几乎常年在外打工,也没挣过大钱,是真正的无权无势派,有什么本势让那村主任洪新来效敬呢?!
我们的对话刚落地,洪新进来了。他不高的个子,黑胖胖的,两支眼睛笑成一条线,他热情地与弟弟、弟媳打着招乎,拿出玉溪牌高档香烟给弟弟、弟媳与我点上了烟,尔后,他又放下两瓶五粮液:“弟弟,弟妹,一点小意思,一定要收下。”
弟弟、弟媳推让了一番后收下了烟和酒。我们又让村主任洪新上桌喝一杯,洪新摆摆手说:“不啦不啦,晚上我请你们喝。一定要去呀。晚上有车来接你们。”
晚上,果然来了一辆微型面包把弟第、弟媳接走了,我没有去。很晚了,弟弟、弟媳才回来。弟弟一身酒气,明显喝多了。
我奇怪地问:“村主任洪新为啥对你们这么好?!”
弟媳抢着说:“洪新要竞选下一届的村主任,我们俩口子是最关键的两票。这两票投给别人他洪新就没戏了。实话告诉你,我们从省城打工回来的车票他也得给报销呢。”
我说:“看来洪新还是挺大方的,挺有风度的,无论如何,人家也付出了不少嘛!”
弟弟撇撇嘴说:“他大方个屁,他这是‘投资’,等他选上了村主任,他会疯狂地收回成本,他现在请我们喝一顿酒,将来就会让我们回请他十顿酒。”
忽然想起我小时候,我对洪新还是有些印象的,我问弟弟:“好象是在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洪新当兵回来在村里当治安主任时曾偷过一个村民的毛驴子,为此进监狱呆过6年。是不是有这事?!”
弟媳说:“不是他还有谁能做那缺德事?!”
从弟弟的村庄回到省城一个月后,弟弟与弟媳突然来到我家,我说:“没种完地就跑回来打工,急啥呀?!”
弟媳说:“洪新选上村主任了,正挨家挨户让村民们回请他喝大酒、随份子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