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巢散文】法国人民心中的丰碑——凯旋门
提到巴黎凯旋门,不得不先说说香榭丽舍大道。
我们离开卢浮宫,转乘地铁来到巴黎最著名最繁华也是最美丽的街道香榭丽舍大道。“香榭丽舍”这个中文翻译名是我国大诗人徐志摩先生在法国留学时所赐。站在马路边,向西远望,香榭丽舍大道直达雄伟的凯旋门。好像没觉得有多远。我们横过马路,站在路中间的红绿灯柱子的小小站台上,向大道东端远望,其尽头是直指天穹的古埃及方尖碑,方尖碑的背景是卢浮宫。是的,香榭丽舍大道西端是凯旋门,而东端始于著名的协和广场。
其实,协和广场离卢浮宫很近,我也了解协和广场的昨天,在法国大革命时期,于1792到1794年间,它作为法国人民大革命当作摧毁王权的恐怖屠杀的舞台,即断头台,在此广场处决了国王路易十六,皇后玛丽·安托瓦耐特等大约1100名皇室成员及保皇派的生命,上演了一幕幕广为世人所知的人间悲剧。又于1794年8月,为法国大革命作过杰出贡献的罗伯斯庇尔,最终也被推上了协和广场的断头台。
这就是历史,被颠覆的统治者与国王路易十六的命运相同。
而如今的协和广场早已没有昨天血腥的丝毫痕迹。正如朱自清在他的《欧游杂记》中对协和广场所描述的:“这方场很宽阔,四通八达,周围都是名胜。中间巍巍地矗立着埃及拉米塞司第二的纪念碑。碑是方锥形,高七十六英尺。上面刻着象形文字。一八三六年移到这里,转眼就是一百年了。左右各有一座铜喷水。大得很。水池边环列着一些铜雕像,代表着法国各大城。”
是的,协和广场也是值得我们流连的,只是由于时间紧,我们与协和广场插肩而过。从卢浮宫直奔凯旋门。
香榭丽舍这条大道全长2.5公里。路面宽阔,马路中间排列着红绿指示灯柱,灯柱的两边分别是四条机动车道。马路两边夹道的两行树笔直笔直向凯旋门奔去,高高大大的树冠经人工修剪过,长柱形绿油油的树冠直指蓝天,它们笔直地挺立着,像绿色俊俏的卫士守卫这条大道。往来的小车川流不息,帅气的摩托车手穿行在其中。人行道两边的法国19世纪的建筑一幢连着一撞,错落有致,典型的法国建筑风格颇具王者的气度。
来过这里的人都知道,香榭丽舍大道为什么著名,不仅是因为它的东西两端有协和广场古埃及的方尖碑,星形广场的凯旋门,而且已经有近四百年的历史文化积淀,它们的厚重与这个民族的命运紧密相联。
到过巴黎的人都知道香榭丽舍大道是巴黎最繁华的地方。这条大道西端的道路两旁商贾云集,布满了法国与世界各地大公司,有法国特色的时装店、高档化妆品店,银行、高档轿车行、高级夜总会,高级奢侈品店等等。各店铺的陈列窗里五花八门、五光十色、珍奇精巧,吸引着街上挤挤凑凑的各色各样的行人。我们无意逛街,也没走进任何一个店铺看个究竟。即使与法国著名品牌Louis Vuitton专卖店只有一步之遥,五层楼高的现代建筑,外表看上去简约大方,毫不张扬,与它周围颇具古典风格的建筑有很大区别,但是金灿灿的“Louis Vuitton”店标特别抢眼,可见其设计者的用心良苦。我们未曾向里面探头看一眼,看看世界顶级奢侈手袋的各种款式,也未去闻一闻路易·威登生产的手袋有一种什么样的特殊味道。正因为LV包是世界顶级奢侈消费品,不是我们所能消受得起的。曾在国内见过有关中国土豪们如何疯狂抢购LV包的报道。此时我们更无意见证此情此景。为了解决我们的午餐,才从奢侈品店的门前经过。
香榭丽舍大道,所过之处,无不留下深刻印象,绝大多数的建筑扔保留了法国式的特有风格与优雅情调。优雅情调都雕刻在窗框门框上,那些精致的修饰与细节会令人驻足观赏。
我们沿着香榭丽舍大道一直向西行,看到远处的凯旋门,它好像在半天上,越靠近凯旋门它越高大,然而越觉得人很渺小。此前,见过无数次不同角度的凯旋门图片,止不住的向往。因为它是欧洲一百多个凯旋门中最大的一个,也是世界上最大的凯旋门。头天,在卢浮宫广场前见过卡尔塞凯旋门,它是拿破仑为庆祝1805年一系列胜利而修建的,虽然正面是三拱门的凯旋门,但远不及眼前正面是一个拱门的凯旋门气势恢宏。矗立在自己面前的凯旋门同样是拿破仑为纪念在奥斯特尔里茨战役中打败俄奥联军而建的。他于1806年2月下令修建一座伟大的雕塑,迎接日后凯旋的法军将士。这座气势宏伟的凯旋门从开始设计,破土动工到落成典礼,经历了30年,30年的法国历史变迁是一部厚厚的历史,而我仅用一句话就轻轻地翻过了这一页。
我端着相机从不同角度拍照时,不仅想起凯旋门只是拿破仑借此使他和他的军队名扬世界,我想到更多的是拿破仑指挥的奥斯特尔里茨战役中有多少无名战士为此献出了年轻鲜活的生命。法兰西这个民族经历了多少征服与被征服,脑海里立即想起朱自清在《欧游杂记》中说过:“凯旋门——拿破仑借此使他和他的军队名扬千古,但你是否看见巍峨建筑下被碾碎的战士的心?战争就是这样,赢得是以失去为前提的。”可不是吗,这次著名的战役是拿破仑以少胜多战胜了沙皇俄国与奥地利的联军,为世人留下了一篇辉煌战役的壮丽诗篇。拿破仑的丰功伟绩是用鲜活生命的血染成的,这座凯旋门是用无数将士的身躯垒起来的,它也象征法国青年们用自己的热血浇铸了拿破仑征服他国野心的不朽神话。因此,凯旋门是有生命的,而且是不休的。
我们是旅游者,却有幸见到来凯旋门祭奠,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中死难的150万法国将士的老兵。见他们身着迷彩军服,胸前佩挂着各种荣誉勋章,还有白发苍苍的老者,衣着讲究,一身藏蓝色的西服,内衬浅蓝细格的衬衫,一条迷彩似的草绿领带,左臂的白色袖章上下边是金黄色,袖章上绣着金黄色的特别标志,与他胸前佩戴的标志是一致的,他腰板挺得笔直,站姿特别端正,只要看一眼就知道他一定久经战争的磨练,从头到脚无不显示出一个优秀军人的特有气质。
眼前的他们也许是曾经的或现役的将士。他们以庄重的形式来到凯旋门,缅怀与他们并肩作战而牺牲的战友。凯旋门不仅是英雄们凯旋之门,也是烈士们的象征,更是法国人民心中永远抹不去的丰碑。我们一见到这些老将士,就肃然起敬,也是由衷的。能见到此情此景不是偶然,而是必然。因为,1920年11月,第一次世界大战后,在这座宏伟的凯旋门下又修建了一座“无名烈士墓,”安葬着第一次世界大战中牺牲的一位无名战士。他代表在大战中牺牲的150万法国官兵。平于地面的一整块长方形石墓,墓地有永不熄灭的火焰。常年有人为其献上鲜花,鲜花中还有代表法国国旗红白蓝色的挽带。每年的7月14日,法国的国庆日,法国总统都会来到这里,从凯旋门通过向烈士献花。据说每当法国总统卸职的最后一天也要来到这里,向无名烈士墓献上鲜花。由此可知,法兰西这个民族与总统世世代代缅怀英雄,英雄永远活在法国人的心中。有谁不为此深深感动呢?
由于同行的Mi老师有些累了,她便放弃登上凯旋门,妇唱夫随,Deng老师便陪伴她歇歇,我和Shen老师在凯旋门入口处排队,准备登上凯旋门,俯视世界著名的大都市巴黎。我俩没坐电梯,拾级而上。60好几的人了,爬楼梯就很累,更别提还背着沉重的相机包。一边上楼梯一边喘气,需要不停地歇息,身后有人追上来了,我就侧着身让他们年轻人先过。根本不知爬了多少级台阶,最后终于爬上了凯旋门的历史博物馆。我们走马观花地参观此博物馆,接着上到凯旋门的顶部观景平台。平台上的游客很多,这也是我们预料中的,你想有一席之地远眺,还得不停地对游客说:“对不起。”西方人都很礼让,一听到我说对不起,就会让出一个空档,由于女儿墙的台阶过高,他们还会伸出手拉我一把。
我心存感激,立即说 Thank you.站上台阶,视野无比开阔,俯视环绕着凯旋门的圆形大广场,12条放射状的马路清晰可见,马路上的车辆像砖块般大小,川流不息。不远处的埃菲尔铁塔,高耸入云。巴黎圣母院、协和广场的方尖碑、总之,建都已有1400年的巴黎,无论是古老建筑还是现代建筑尽收眼底。我们见到了整座城市古典、壮美、繁华的景色,这是法国人的骄傲,也是世界人们的向往。
此时,我们见到Deng老师也上到平台了,但没见Mi老师上来,他是来去匆匆,一转身又没见他的身影。我们也担心Mi老师等得太久,于是很快也下楼梯了。每下一级,我在心里默默数数,想知道累得我气喘吁吁的楼梯到底有多少级台阶,结果数到底是273级,并且告诉了我的同伴。后来查资料,数据与其吻合。写到这里,觉得自己挺笨的,网上一查不就知道了吗,还用得着1、2、3……去数吗?嗯,这是过程,这过程给我留下深刻印象。
凯旋门不仅宏伟令人震撼,凯旋门的整个建筑就是一个世界级的建筑杰作,值得细看的东西更多。凯旋门东西方向的拱门为中心拱门,与协和广场的方尖碑在同一轴线上。凯旋门南北方向也有拱门,形成四通八达的四道门。中心拱门两边、前后门柱的墙面上分别有4组大型浮雕:“出征”(又名《马赛曲》)、“胜利”、“和平”、“抵抗”。
面对这些浮雕时,我抑制不住遐想。好像他们穿越了时空,对我讲述他们的故事。“出征”(又名《马赛曲》),原来马赛曲是法国大革命时期鼓舞斗志的战斗歌曲,原名是《莱茵军进行曲》,1792年马赛人在行军路上高唱此曲,把革命队伍浩浩荡荡开进巴黎,此后《马赛曲》成了全民之歌。它鼓舞大量法国青年开赴前线。不到一年时间,战场已经转移到国境以外。1795年,法兰西第一共和国正式确定《马赛曲》为国歌。右侧门柱上的那个展翅的自由女神手握长剑,振臂高呼“出征”,其后跟随着朝气蓬勃斗志昂扬的出征战士。法国人不会忘记为那段辉煌而又悲壮的历史刻下了旷世的经典浮雕的雕塑大师弗朗索瓦·吕德。
《胜利》浮雕,无疑是庆祝拿破仑的一系列战争胜利。《抵抗》浮雕,是纪念拿破仑指挥的抵抗俄奥联军的著名的奥斯特尔里茨战役。《和平》浮雕,是彻底结束战争,才有和平。全世界人的共同理想。这四组大型浮雕是历史赋予它厚重,是雕塑大师给予它不朽的艺术生命。这四组浮雕上的人物栩栩如生,你仿佛看到斗志昂扬的军队远征,见到两军激烈战斗的战场,听到战士们的呐喊,胜利的欢呼,骄傲满满地凯旋归来。
除了四组大型浮雕外,门内侧刻有曾经跟随拿破仑远征的数百名将军的名字。中心拱顶内装饰着111块宣扬拿破仑指挥的上百场战役取得赫赫战功的浮雕,这些既是历史也是艺术令后人敬仰。围绕女儿墙四周,同样也有浮雕,盾形的浮雕庄严无比,其间隔的浮雕为每场战役的名称。这些既是凯旋门的修饰,也是法国历史的记载,石头垒建的凯旋门不仅是建筑艺术的杰作,它也是法国重要历史的象征,更是一篇建筑艺术与历史完美的有机结合的大型史诗。
如果你想了解更多关于凯旋门的历史、建筑,并不是此文所能承载的。你得走近它,感知那些不语的石头,那些会讲故事的浮雕,那些被战争碾碎的心……凯旋门无声胜有声,简约胜豪华,雄伟壮观名扬天下、凯旋门——法国人心中不朽的丰碑。
我想,站在凯旋门下的所有游客,一定会联想到自己国家在历史长河里,同样经历过征服与被征服的洗礼,同样有无数的英雄为国捐躯。我们内心自然激发出对自己国家的民族英雄的崇敬——天安门广场中央的纪念碑“人民英雄永垂不朽”。
早晚我也要去,一定要去。只是,现在还难。时间还不属于我自己。
我在反复想为什么要写文章最后一段。我觉得神游出去的思维突然一下被拉回来,有点不适应。
从大处说,这是一种爱国情操;从小处说,她是一个人根深蒂固的民族意识。
我很看好这一点。
倘若在此基础上再有一些思想的延伸,想必就更有说服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