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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梦》第二十七章:商场如战场 

作品名称:圆梦      作者:李卢芹      发布时间:2014-12-07 23:35:55      字数:7920

  
  高峰说:“既然你不打算回去,这下咱们也算团圆了,好好给做两顿饭吃吃,伙上饭吃够了。”
  肖雪说:“我不能在家干坐着,尽快找个事干。”
  高峰说:“不用急,只要在家把饭做好,我回来有个可口饭吃就行,我多加会儿班就能把你的那份工资挣回来。再说,你也不是没事干,你可以有时间写诗呀。”
   肖雪说:“写诗是需要生活的,在生活中产生灵感,要不,你给老板说说,让我在店里当个营业员吧,卖药是我的老本行。”
  “不急,”高峰说:“你刚来,先歇两天,店里你是不能去的,两个人在一起不合适。再说那也不适合你干,一天站到黑,小女孩们都受不了,有的刚来腿都站肿了。”
  肖雪想想也是,她想起他同学李成蛟来。她说:“李成蛟不是说你还有个同学在开诊所吗?要不我去他那里干。哦,你们常来往吗?”
  高峰说:“经常见面。你是说马更新开的诊所啊,他那里倒是需要人手。你可以先在他那里干着,我见他说说。”
  中午下班,高峰和肖雪吃过饭,一块到新建路马更新的诊所去,先看看情况。
  马更新和高峰是同班同学,毕业后在君县县医院上班,嫌不挣钱,停薪留职开了家“便民”诊所,这几年挣了不少钱。他为人灵活热情,能说会道。一见肖雪,夸张地瞪大好看的双眼说:“嗬,弟妹果真漂亮,当心我们君县的小伙子把你当小姑娘追啊,高峰,你可看紧了。”
  肖雪说:“君县山青水秀美女如云,有哪个不长眼的能看上我这个老婆子。”
  “嗬,嗬,别人不把你当十七八就走眼了,我要早认识你,你就轮不到是高峰老婆。说说,今天来有何贵干?有老兄我效劳的地方吗?”
  肖雪说:“正要求你帮忙,想在你这儿混碗饭吃,不知你要不要。”
  马更新问高峰:“是真的还是假的?要真的那我这里可是蓬荜生辉了。”
  高峰说:“我说让她在家歇着,她非要来找你。”
  马更新说:“没说的,我这儿分几个科室,皮肤性病科、中医内科、妇科、小儿科,都承包出去了。你来给我当总管,管账吧,月工资先定一千五百元,以后可以再往上调,自己人,放心。”
  肖雪说:“其实给我一千元我就知足了,也没必要让我坐办公室,让我拾药输液体都行。”
  马更新说:“那太屈才,说住啊,你愿啥时上班都行,先陪老兄开开心再来不迟。”
  肖雪说:“我现在就上班。”
  “好!”马更新说。
  高峰上班走了,肖雪也算上班了,她对这里的环境很满意,地方很大,一楼是六十平米的营业大厅,清洁、幽雅。中药房、西药房、收费都在这里,一个老中医坐诊。后边一间输液大厅,二十多张床位,每天九至十一点是高峰期,看病的人络绎不绝。
  楼上有好几个单间,是儿科、妇科、五官科、皮肤性病科,都承包给个人经营。另设一间主任办公室,一间财务办公室。
  马更新把肖雪带到财务办公室,说:“出纳杨丽今天有事没来,会计有事辞职,你来正好补缺。”
  现在都是电脑管理,肖雪对电脑管理软件不是太熟,马更新十分热情,让她坐在会计办公桌前,耐心教她。
  其他科室看新来一个美女,都过来打招呼,表示欢迎。皮肤科大夫叫王五成,六十多岁,大高个,四方脸,伊阳人,退休后被聘请到这里。他很热情,也很健谈,迎面便说:“欢迎你啊肖雪,以后就成熟人了。”
  接着便滔滔不绝地讲起他的见闻。他说:“我前天回家在火车上遇到一伙骗子,企图骗我。一个小伙子轻撞一下我的腰,神密地说‘哎,高档手机要不要?’我说不要。搭矇眼装睡,我知道那是些啥货色。他看我不理他,大概也不是惹事人,就放心地做起他的勾当。他拿出一付扑克牌,招揽生意‘哎,发财发财,谁想发财到这里来,谁能猜对牌就可以赢钱。’这时过来三个年轻小伙子,挤坐在对面,和他猜起牌来,不一会儿那三个小伙子赢一大把钱走了。一个姑娘看见,凑上来说‘真的能赢?’小伙子说‘能!你没看那几个刚才就赢许多钱?来吧,姑娘,保证你不费力气赢钱。’
  姑娘一心想发财。我知道那几个人是一伙的,给她使眼色,可是那姑娘发财心切,装做看不见,不一会儿就输九百元,哭哭啼啼到另一个车箱去了。”
  在他讲着的时候,其它科室又过来几个人,有的坐在沙发上,有的站着,有的坐在沙发背上。他说完了,一个小伙子说:“我前天出差被一个小偷瞄上,割了我屁股蛋,钱没偷走,却把我屁股割流血了。”大家都笑了。
  王大夫又侃起他七十年代在新彊当兵时的故事。他说:“1974年,我在新彊阿拉泰某军区十五医院工作,离边境线很近,有时还和苏联边防军交上火。一次,一架苏联侦察机,降落在中国境内的阿拉泰戈壁滩上,中国人军队以为是苏联特工,把人拘押。苏联派人来交涉,没交涉成功,差点引起一场战争。那天我正上班,团长对我说,苏联要向中国开战,你准备一下,作为战地医生去前线,有意见吗?我说没意见,立刻让我上车。我和团长等人坐着小吉普到前沿勘察,只见大部队一群群过去,担架队一队队跑步前进,人欢马嘶,我又紧张又害怕。苏联军队集结在边境线以外,战争随时都有爆发的可能。可是就在那天晚上突降一场大雪,到天明足有两米厚,苏联坦克几百辆被阻止在境外,一连几个星期过不来,最后不得不撤回,避免一场战争。”
  这时进来一个中年妇女,上穿一件灰色小领上衣,下穿一条早已过时的黑色直筒裤,一看就是个乡下妇女。
  她对王大夫说:“你上次给我配的膏药有点效,你再给我配点。”
  王大夫忙说:“配好了,配好了,我知道你今天要来,昨晚上都配好了,走,我给你贴上。”说着到隔壁科室去了。
  肖雪也跟着去看。中年妇女坐在椅子上,把右腿裤角撩起来,揭下以前的膏药。王大夫点着酒精灯,把新膏药在火苗上烤烤,把折着的布揭开,露出里边黑色液体来,用酒精药棉把旧药液擦干净,把新膏药贴上。又给她取了四贴膏药装在一个油纸袋里递给她,说:“总共八百元。”
  肖雪吓一跳,以为听错了,那妇女没吭声,从口袋里掏出一沓钱来,抽出几张数数递给王大夫。
  肖雪在一边看得目瞪口呆。
  王大夫说:“回去贴完再来。”
  那妇女说:“谢谢你,王大夫。”
  拿上膏药千恩万谢地走了。
  肖雪说:“这里人真有钱啊,那么贵的膏药也买。”
  王大夫说:“你别看这里的人土气,可有钱得很,住到钱窝了。冷泉的人移民,每人给五十万,在县城分一套房都不干。”
  “啊?那一家要有个三五口人,什么也不干就成百万富翁了。”
  她真不敢相信,这里的人简直比犹太人还有钱。
  五点半准时下班,回到家,高峰问她感觉如何。
  肖雪说:“我真长见识了,这里的人真有钱,一二百元一贴膏药眼都不眨。我问过了,他的膏药成本才三元钱,妈呀!真下得去手。”
  高峰说:“这里令人吃惊的事还在后头哩,慢慢经历吧。”
  第二天,吃过早饭,肖雪和高峰一块出门去上班,路过“君山大药房”时,隔壁日杂门市门口站着一个穿西装,胖墩墩的中年男人,对门市老板说:“老板,你那柜子顶上的大鞭多少钱一盘?”
  老板说:“八百,你要吗?”
  胖男人说:“尻的,一千五来两盘,行不行?”
  “尻”是君县人的口头语。
  老板看看他说:“行,老板,有喜事吧?”
  胖男人说:“屁的喜事,就看上你鞭大。给我搬出来。”
  说着把一沓钱扔到柜台上。
  老板把钱点过放抽屉里,说:“行,行,就搬,就搬。”
  踩到凳子上往下搬鞭。鞭搬下来了,他问:“给你装起来吧?你怎么拿,是装车还是?”
  胖男人粗声大气地说:“先放门口再说。”
  “好!”店老板把两盘鞭放到门口,有许多过路人围着看。
  中年人卡腰看着鞭说:“尻,恁球大,我咋拿,谁给我放了,我听听响声,我给钱!”声如洪钟。
  人们你看我,我看你,没人应声。一个拾垃圾的老头说:“我给你放,你给我多少钱?”
  胖男人说:“五十,够不够?不够再加五十。”
  老头说:“好,我放了。”
  肖雪和高峰也站在原地看。卖鞭人讨好地对胖男人说:“老板,不如把鞭放在街中间放,声音传得更远,更能显示出你威风八面。”
  其实他是怕离他门市太近,火星迸到屋里。那个胖乎乎的男人说:“好,就在街中间放,尻。”
  对正在拆鞭的老头说:“你给我搬,我加钱。”
  老头就把鞭往街当中搬,搬了一盘又搬另一盘。
  老头问胖男人:“咋放?一挂一挂放,还是同时放?”
  胖男人说:“尻的,同时放,要听听个响。”
  老头开始放鞭,人们捂着耳朵四散跑开,远远地看。
  老头小心地点着一挂,壮着胆快速地又点着另一挂,飞快地跑开。
  鞭响了,声震屋宇,过往人流都远远地在看。鞭大约响了四十多分钟,烟雾飘向天空把半边天都遮住了。
  胖男人听完,手一甩甩给老头一张老人头,拍拍手走了。人群散了,并没有多少人感到惊奇,好像此类事在他们这里已不新鲜。
  肖雪说:“妈呀,一千五百元,就这么完了。”
  高峰说:“这里二杆子多了,冷泉那一带的人,没事干,来一趟城目的就是找点事干干,找的纯是这无聊的事。”
  肖雪说:“美国人不知要这么多钼精粉干什么,使这些人突然成为暴发户,变成游手好闲的寄生虫。一旦钼精粉价格下降,或者没人要,这些人可怎么适应。”
  高峰说:“钼精粉是制造核武器的重要原料,美国就靠制造重武器赚钱,仗打不起来,武器卖不出去,钼精粉一停止进口,君县的经济就会滑坡,他们看不到这潜在的危机,依然醉生梦死。”
  肖雪说:“1999年美国用导弹轰炸中国住南斯拉夫大使馆,造成三人死亡,二十多人受伤,中国政府只是造造舆论,美国向中国赔偿二百八十万美元,就算了事。都说江泽民软蛋,不敢打,要是毛泽东,决不受这屈辱。可是要真打起来,钼精粉价格肯定还要上升,可是,世界上到处是战争的炮火,将会有多少人遭殃,那我们中国现在不知会是个什么样子,我们不知会是个什么样子,所以宁可穷一点,要和平不要战争。我现在明白了,美国当时轰炸南斯拉夫大使馆是想挑起战争。有很多人不明白,说江泽民缺钙。因此我要为江泽民说一句抱不平的话,他当时是为中国和平和世界和平忍辱负重。”
  高峰说:“是。”
  他们只管发着感慨,身边一个官员模样的人,大约五十多岁,很感兴趣地说:“我也有同感,小不忍者乱大谋,只发一时之勇,受伤害最大的还是老百姓。君县人素质是差了点,有点钱就烧包的不行,这是个普遍问题,得加强素质教育。”
  高峰和肖雪看着他说:“先生,你是干什么的?”
  那个人说:“我在县委工作,我叫强新国,咱们交个朋友。你看病很有两下子,我找你看过好几回病。”
  高峰说:“难怪面熟,有空常来坐坐。”
  “好!”那个人答应一声,和高峰握个手,转身离去。
  后来才知道,他原来是君县的副县长。
  高峰到店里去了,肖雪也到“便民”诊所去。王大夫和马更新等都在,打过招呼,肖雪打开电脑,想看看今天需要上哪些货,就见一个老大爷拄个拐棍,弓腰驮背,气喘嘘嘘,十分痛苦。
  他是风湿性关节炎,找王大夫看病。肖雪忙扶他到王大夫科室坐下,王大夫看了看,为他贴上膏药,又开了两剂草药,从抽屉拿出算盘 “呯哩呯啦 ”打了一阵说:“草药两付四百元。膏药五百元,总共九百元。”
  肖雪心里说:“妈呀,这么贵。”
  心想,他大概也会像昨天那个妇女一样慷慨吧。谁知大爷一听火了:“简直是吭人,两付草药四百元,一个膏药五百元,我不看了。”
  站起来就走。王大夫说:“你这老头,真不讲理,膏药都贴上了,不看了,不看把膏药揭掉。”
  谁知大爷火喷喷地说:“揭掉就揭掉。”
  说着一把撕掉膏药,顺手一扔,拄着拐杖颤微微地就往外走。
  王大夫说:“老东西,真不讲理,那膏药成本也得四百五十元,把本钱掏了再走。”上前拉着他的胳膊。
  大爷是个火爆脾气,把胳膊一甩说:“我没有钱,我总共只有二拾元,你一贴膏药五百元,你把我骨头砸砸卖了也不值五百元。”使劲挣脱胳膊想走。
  肖雪看不过,上前对王大夫说:“让大爷走吧,这钱我以后从工资里扣出来。”
  王大夫才气哼哼地放大爷走了。他对着大爷背影恶恨恨地说:“害死你!”
  转脸又笑了:“离了你张屠户,不吃带毛猪,有的是送钱人。”
  其他人有的说:“你老兄有能耐挣钱。”
  有的咧咧嘴没表示什么,大家走后,肖雪说:“那膏药真有那么贵?”
  王大夫说:“屁,本钱还不值五元钱。”
  “啊?”肖雪又吃一惊,这不是吭人吗?她心里很不是滋味,对王大夫说:“太吭人了吧?”
  王大夫笑笑对马更新说:“你问问马老弟吭我不吭,一个月要承包费伍千元,钱从哪里来?还不得从病人身上来。”
  肖雪心里沉甸甸的,腰圆气粗的人的钱,原来就是这么挣来的。
  下班后,她一边做饭一边把今天的事对高峰说起,很为大爷愤愤不平。高峰说:“他总说让我为他推荐病人,早听李成蛟说过他们吭人,所以马更新让我去他那儿干我不去。可是这里老板也吭人,我越有名开的药越多,老板药价上的越高,可是现在社会就是人吃人的社会,咱也没办法改变。”
  肖雪沉思了一会儿说 :“我不想去了,那样的钱我不想挣。”
  高峰说:“不想去就不去,以后有合适的事再说。”
  下午,她给马更新打了个电话,不再去上班。马更新以为哪里让她不趁心,在电话里赔情道歉说:“肖雪,哪点不周不到你说出来,我可以调整,你还是来吧。”
  肖雪说:“你千万别多心,你没有不周到的地方,只是我觉得我有点胜任不了工作,以后我想去再和你说,你别多心。”
  马更新已经猜到她的心思,在电话里笑笑说:“以后你就慢慢适应了,不过,你随时想来说一声,我随时欢迎你。”
  肖雪说:“谢谢!”就挂了电话。上了不到两天班,肖雪就失业了,看来这个社会她还真适应不了,她有很多感慨。可是闲着也很难受,她就到街上各商店转,看有什么适应自己干的事。转到“君山大药房”,只见人来人往买药看病的人很多,高峰忙得连给她说句话的工夫都没有,只向她笑一下。
  肖雪来到非处方专柜,营业员是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她很和气地在给病人推荐着药。见她在取药的时候把药盒上的上一个纸签揭下来,贴在一个本子上。
  肖雪问:“你把这揭下来有什么作用呢?”
  小营业员说:“这是药商的药,是给营业员抽的好处费。”
  “哦!”肖雪想真是时代变了,经营方式也变了,看来自己真要多看看多想想。
  下午吃饭时她把看到的情况对高峰说了,高峰说:“现在的医药超市都这样,咱以前开小诊所,没这样搞过。通过一年多的打工生涯,我也见识了不少。店里有好几个有脸面的营业员也放有几种药,给店里抽百分之三十,有的还让我给开,每盒按抽成。”
  肖雪说:“你再给老板说说,让我上几种药吧,这最适应我,自己不用死板板的上班,我可以有时间看书搞写作,也不耽搁做饭。”
  高峰说:“现在不是时候,周志强现在正在火炎山上跳舞,焦头烂额。他儿子周蓬生在妻子王小娜挑唆下,和他上劲,要独立经营店,周志强不同意,可是不同意,周蓬生给他吊脸子,回到家砸家具,听说把液晶电视机都砸了。
  他老婆陈玉花也在上劲,也要争取独立经营权。她背后也有靠山,是她的妹夫张玉民,说是妹夫其实就是奸夫,两个人明铺夜盖,谁都知道就是周志强父子不知道。陈玉花妹妹陈小花也看出端倪,可是为了钱也只有忍气吞声。
  张玉民以前是开出租车的,周志强开店后,他在店里当业务经理。吃回扣吭药商,不到两年时间,二十多万的房子也住上了,桑塔那也开上了。他吭药商吭到哪一步,以前药商给店里抽点是百分之二十,后来涨到百分之三十,再后来涨到百分之四十,涨上去的点都落到张玉民和陈玉花腰包。药商每月付过柜台费,医药代理风险费,电视广告费,一个月下来还能落几个钱。张玉民还给陈玉花出坏点子,结账时再扣百分之十手续费,百般刁难,今天推明天,明天推后天,逼着给他们送礼,送购物卡。
  一到结账时他们桌子上的瓜籽花生,各样水果堆积如山,吃不了扔到垃圾桶里。他们忙什么呢?其实就是赌博打麻将。这些初贫乍富的人们,有了钱就云里雾里,不可一世,把不如他的人看得一文不值。
  到了麻将场从兜里掏出几沓百元大票往桌子上一甩,那感觉就是天下第一。一晚上输个三万五万稀松平常的事。可是对员工们却百般克扣,过期药品损失也从员工工资里扣。看哪个员工不顺眼就罚款,恨不能把世上所有人的钱都克扣到自己腰包里,潇洒在牌桌上。药商和员工们把陈玉花和张玉民恨得牙痒痒,恨不得他们出门被车撞死。
  周玉生捣他大伯的蛋不但没人通风报信,大家还暗自高兴。现在周志强是四面楚歌八面来风,不知从哪里着手平息内乱,咱就不去趁这个哄哄,不但办不成事,还会碰一鼻子灰。”
  肖雪听得张口结舌,她真不敢相信这是事实,商场上这么尖锐,人说商场如战场,一点不假。一家人为了利益撕破脸皮,六亲不认,更不用说员工对老板恨的程度。难道每一个老板对员工都是这样克刻吗?我在三峡时看到员工遭蹋饭菜,还曾写过一篇随感,批评员工没有素质,我去的时间短,也许还没看出实质吧。
  其实,老板为员工提供工作园地,员工为老板创造效益增进利润,大家的目是一样的,都是为获得生活的资源——金钱。可是,老板和员工之间为什么就不能消除隔膜和平相处,亲如家人?
  肖雪把她的疑惑向高峰叙述,高峰说:“这是一个普遍的社会现象,涉及到社会制度问题。回顾毛泽东之后,邓小平提出改革开放二三十年来,中国经济是腾飞了,一部分人是富起来了,可是,贫富差别更大了。在不知不觉中毛泽东那一套被颠覆,中国已经变成资本主义社会,美其名曰是具有特色的社会主义国家,执行的就是资本主义制度,这大概是邓小平他老人家也没有料到的吧。”
  肖雪说:“你就是太直,要搁文化大革命要坐监了。”
  高峰说:“现在言论自由。中央还提倡公民为国家富强献计献策呢,各级政府门口都有专门信箱。
  我也不是说邓小平搞开放不对,要不是他老人家,中国最少还要再落后五十年。凡事有利就有弊,这是常规。”
  肖雪点头赞同。
  高峰接着说:“现在的老板剥削员工比地主资本家更甚,他们就是新型的资本家。有人说毛泽东时代是封闭僵化的闭关锁国时代,只能是中国越过越穷,其实不然。
  早在1949年3月5日,中央七届二中全会上,毛泽东就提出:‘我们必须尽可能的首先同社会主义国家和人民民主国家做生意,同时也要同资本主义国家做生意。’说明他老人家并不锁国。他的开放必须是在相互平等互不侵犯互惠互利的前题下的开放。我最佩服毛泽东是条钢铁汉子,任何时候决不向犯我者屈服。
  解放初期赫鲁晓夫妄图控制我国主权,遭到毛泽东拒绝后恼羞成怒,撕毁合同撤走专家,妄图卡我们脖子。毛泽东当机立断,立刻发动我国人民以自力更生为主,争取外援为辅的战略方针,永远保持主动权,不被人所左右,多高明啊!可惜他老人家逝世了。
  现在胡锦涛不动声色,惩治腐败,改革农村经济政策,大得民心。在我国自然灾害连连的情况下,稳掌航舵,带领中国人民度过一个个难关险滩,举国上下人心稳定,国泰民安,他才是继毛泽东之后治国安邦的真命天子。
  看,我的话扯远了,这是上层建筑政治家们研究的课题,不是咱小民百姓的话题。
  咱们的事情就是研究怎样去适应社会,在错纵复杂的人生大舞台上发挥自己的长处,在社会的夹缝中求生存。就像你在车上碰到的要饭吃老头,他们也是社会的一分子。别看他们穿得破破烂烂,其实他们是富翁,你要是不知道内情同情他们,给他们点残羹剩饭,或是一个窝头,他们还不要哩。他们要的是现金,背过脸衣服一换,住高档宾馆,聚在一起大吃大喝,醉生梦死,这就是社会,这就是人生。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处世方法,生存方式,生活态度。就像咱吧,既不会奉迎,又看不惯吭蒙拐骗,还不甘于低贱,又心软的要命,只好在社会的污秽浊气中觅食度命。”
  肖雪望着高峰,想不到他在这一两年里对社会参得这么透彻,真是三日不见当刮目相看。
  高峰说:“我的这点感悟也是社会教给我的,你没事就到街上转一转,多看看会有很多人生体验的。”
  肖雪说:“好!我倒是想多感受点生活的纷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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