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文·驿站】小屋诗论(二)
审美与诗歌创作:
美在哪里?美在情感,没有情感难以成诗。面对腐朽的楚国,屈原挥笔写下《离骚》等不朽诗篇,抒发了深厚的爱国情感;面对沧海,曹操抒发了北征乌桓胜利归来登临碣石观沧海的豪壮情感;面对田园,陶渊明抒发了告别官场、归田躬耕的喜悦心情;面对高山、瀑布,李白抒发了奔腾澎湃的感情……。情,贵在真;真,方为美;美,才是诗。
襟怀与学识是诗之双翼。诗的好坏不在于题材,而在于艺术表现手法的高低。而意象的经营能否成功,能否以简练的文字产生动人的(情感和理性)张力,乃是现代诗表现过程的主要问题。
构思的创新,是诗歌写作的一个审美要求,也是诗歌成功的一个秘诀。历代文章家和文论家都非常强调构思的创新。刘勰在《文心雕龙》中指出:“各师成心,其异如面”。陆机《文赋》云:“谢朝华于已披,启夕秀于未振”。这都强调了作文运思的独创性。《诗人玉屑》所载“忌随人后”一则也提出:“文章必自成一家,然后可以不朽。若体规画圆,准方作矩,终为人之臣仆。”李渔在《闲情偶记》中特别强调创新,“新也者,天下事物之美称也。而文章一道,较之他物,尤加倍焉。”此类论述不胜枚举。所以,诗歌创作中的审美意识,非常重要。
话说想象与诗:
诗歌创造想象过程中新形象的产生时有突然性,常常被成为灵感。它首先表现诗人的注意力高度集中在创造的对象上,这时,意识处于十分清晰和敏锐的状态,思想和形象的活动极为活跃,可突然解决长期探索的问题。正因它具有突然性,所以“稍纵即逝”,因此诗作者要善于及时捕捉住这种新形象。当然,这种灵感的产生也是长期劳动的产物。爱迪生说得好:“天才,就是百分之一的灵感和百分之九十九的血汗。”
写作诗歌时,艺术构思活动一展开,首先要使艺术想象的翅膀飞腾起来。可以说,没有想象的诗作就没有诗,缺乏想象的必然是暗淡的。在我国古代创作创作理论中,有许多关于想象的论述。司马相如说它可以“包纶宇宙,总揽人物”;陆机说它能够“精鹜八级,心游万仞”;刘勰则描绘得更具体,“文之思也,其神远矣。故寂然凝虑思接千载;悄焉动容,视通万里;吟咏之间,吐纳珠玉之声;眉睫之前,卷舒风云之色……”(《文心雕龙.神思》)可见,艺术想象具有超越时空的广阔性和丰富性,想象活动是宽阔无垠的。
艺术想象始终伴随强烈地感情活动,正是由于诗歌作者波浪起伏的感情活动,才能触发和激起丰富多彩的想象活动,并且促使这种艺术想象不断深化。诗人驰骋神思的时候,“登山则情满于山,观海则意溢于海”,在构思时感情复杂变化时对想象活动的展开,甚至会构成决定性影响。艺术想象的成果是鲜明具体的艺术形象,而不是什么抽象的概念、定理或公式。
析解想象,我们来看一下当代诗歌大师的著名诗作。郭沫若的《天上的街市》,便是作者运用想象的彩线编织出一幅美好的生活图景,把人间天上连成一片。作者设想着天上也会有“美丽的街市”,并且陈列着许多珍奇的物品。紧接着下面,想象就更为奇妙了,由天河说到牛郎织女骑着牛儿在“浅浅的”“不甚宽广”的天河上来往,而“流星”呢,“是他们提着灯笼在走”。诗中把一个“神奇的所在”写得那么美好,令人憧憬,鼓舞着人们去追求理想的生活。由此可见,想象丰富的诗作,会把诗者带到无比绮丽的境界里去,进而受到强烈的感染。
艾青的《城市》(见诗集《雪连》)的想象便是从人世间到自然界,让我们领略诗人的另一种风格。艾青以自然为喻,讴歌了城市的“山野风光”:平房是“平缓的丘陵地带”,高楼是“钢筋混凝土的重峦叠嶂”,大街小巷是“江河溪涧”,而熙熙攘攘的人群则是“奔腾流淌”的“河水”。诗人用自然美作为观察现代城市生活得一种视角,大胆地进行想象,把自然美的形象体系作为反映现代城市生活得一种表现方法,把读者带进了更为广阔的空间与意境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