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蜜月（一）

　　1、三言两语结婚大事即敲定
　　
　　王玉峡回到自己的家里，在大屋里转了转，已经十几天过去了，感觉可以住宿了，自从盖厢房拆了窝铺后，他一直在二嫂的西屋那用木条板块拼凑的一米宽的床上休息，他下了决心，嘴里叨咕着说：
　　“就这么办，有多少钱就办多大事。”
　　玉峡来到大哥家门口，见这帮人还在闹闹烘烘地喝酒，他不爱这样的场合，就站在门口犹豫着。
　　几天来，他没有很好的休息过，感觉全身那个部位里都很疲劳，他也实在没有精力在酒桌上去喝酒、周旋啦，还是别进去为好。一转身，向村北走去，来到二嫂家，钻进西屋，脑袋刚一挨上枕头，就进入呼呼的酣睡之中。
　　这一觉睡醒后，已是次日上午的12时啦，他一睁眼，见小秃背着书包正捏着自己的鼻子笑着。
　　玉风说：“要是小秃不捏你鼻子，还不知你要睡到啥时候”
　　“老叔，我都下学了，你要再不醒，我二婶说就送医院啦！”小秃说。
　　玉峡一看，这么多家人都在场，又看看手表，便惊呀地赶忙爬了起来。
　　二嫂在外屋料理着午饭，一掀门帘，伸进脑袋说：“玉峡醒啦，好，咱们吃中午饭吧！”
　　玉峡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啦，我真想继续睡下去，睡他个七七四十九天。”逗的大家哈哈、嘻嘻嘻地乐着。
　　
　　院子里，李会芬放好自行车，高兴地喊道“啥事呀！大家乐的这么愉快？”
　　玉峡一见是会芬来了，打心眼里高兴，急忙迎了出去，不好意思地说：“会芬，你来了，骑车得半个小时吧，累不？刚才是他们在笑我，夜个晚上我8点睡下，这一觉就睡到今个中午12点，要不是小秃掐我的鼻子，就不知要睡到啥时候啦！”
　　“你这几天太疲劳了，是得好好地休息休息，看都瘦啦。”会芬关心地冲着玉峡微笑着说着贴心的话。
　　大家见这个刚认识两天的女朋友就象刚下班的闺女一样的不认生，全家人都分外高兴，大家招呼她快进屋吃饭，特别是二嫂，真象是自己的亲妹子来啦，跑出去拉着会芬的手问长问短的不撒手，小绣也凑过来，向会芬问候，说：
　　“老婶，您好！”
　　会芬听了高兴，双手摸了摸小绣的嘴巴，微笑着，说：
　　“这是大哥的女儿吧，长的真漂亮！”
　　“我也真漂亮！”小秃抢着话说，又引的大家哄堂大笑。
　　吃完午饭，孩子上学去了。
　　刘铁柱下班时，会芬告诉他来百家庄村呆上几天，并让他饭后来一趟，有事和他商量。这不，他吃过饭，溜溜达达地走了进来。
　　饭桌上，二嫂沏好茶水，给每人斟了一碗，大家喝着水，说着话。
　　玉峡问会芬说：“你今天不上班了吗？”
　　“昨天刚给日本赶完一批活，新活还没有到，这一段时间放假，大约得呆十几天。”
　　玉峡高兴地差点跳起来，他对玉风说：“大姐，今天几月几日？”
　　“今天是6月13日，干啥？”玉风反问着。
　　“我现在宣布，近日我要结婚，你们给我定个好日子。”玉峡微笑着认真地说，“就这几天，中吧？”
　　他看着会芬，会芬点着头。
　　陈苓拿来了日历，她认真地翻着，看了一会说：
　　“我看就定六月十六，因为十七八的就该麦收啦，麦秋前把媳妇娶过来，对不对？”
　　大哥、二哥和玉风大姐都反对，强调的理由也很多，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
　　“算今个到结婚那天才4天，不行，推急了点，全世界也没有这样的婚事。”
　　“要好好准备准备。”
　　“还要多接触接触，从见面刚两天，这4天就结婚，不是太荒唐了吗？”
　　“太仓促，不行，不行，人家娘家人都来不了。”
　　“这做被子，送嫁妆，吃订婚饭，到买家具，布置新房，举行结婚仪式等等该有多少事情要办？那不得要时间。”
　　这时玉峡拉过铁柱和他耳语了一会，铁柱不断地点头称是。
　　李会芬认真地听着，她没有反对，也没有辩驳，等大家说的没什么新词时，她接过话茬，微笑着说：
　　“我理解你们的心情，我和玉峡都是苦命的人，我从小没有妈，年初老爹也去世了，因为我哥嫂待我不好，所以我18岁就跑出来打工，多少人给我介绍对象，我都没有相中。我爱玉峡，他入过监狱，我不闲弃他，他是我理想中的人，我才主动上门谈婚事。我同意二嫂的意见，就定6月18日吧，这4天足够了，不用什么大准备，买个床、柜、沙发，做套被褥子就行了，明天我们去县里起结婚证，在照张相片，结婚那天，家里在一起吃顿喜饭，把村干部和为咱们盖房的人们叫在一起，喝顿喜酒就可以啦。家里远点的亲戚就不通知了，下午我们俩看看房子，计划一下要买的东西，我们紧点手，自己操办还可以剩点。不怕别人笑豁，我们是拄着棍子过河，摸着兜口办喜事，一定要简办，总花销不能超出6660元钱，这钱我拿。”
　　李会芬大度的气质和条条是道的一席话把大家说呆了，玉峡很佩服，他高兴地看着这位有胆有识的姑娘，连连点头称是。心想，铁柱真是办了一件大好事，给我找了个好媳妇。全家也都呆子是的看着这位无私，敢说，敢想，敢干，心里装事的好姑娘，这时大家问玉峡有啥意见。
　　王玉峡说：“我完全同意李会芬媳妇的意见。大姐，你负责张罗做一对被子，用多少钱你先垫上。大哥你就不要管了，你好好休息几天，二哥你负责请村干部，但必须讲清不收礼，不设帐。盖房的人就不要请了，叫人家喝喜酒人家就要随份子，是要花钱的，人家来要花钱，不来又不合适。我想，结婚那天叫我二哥拿着喜糖喜烟，按家送，一家不能落掉，代表我们俩口子表示感谢就行了，以后，我们在慢慢答谢，一定要说清楚，不收礼，不请客喝酒。二哥，你和大哥结合铁柱操办结婚这几天的各种事情，整个这个事情铁柱是总操。”
　　只一会，王玉峡和李会芬的终身大事，在这三言两语中敲定了下来。
　　
　　
　　2、布置新房美梦成真喜事来
　　
　　王玉峡领着李会芬来到老宅，这是党和政府给盖的房子，大3间的正房，明亮雪白的屋子里还空着，什么家具也没有，西厢房里，妈妈留下的东西都放在了里面，宽敞的院子，水泥地板，感觉非常痛快，必定有了自己的家呀，一切都是美的。
　　正房明亮雪白的屋子里，这俩个大龄年青人都非常的兴奋，激动地拥抱在一起，互相亲吻一番后，会芬说：
　　“玉峡，不能乱来，明天我们去办结婚证书，还要婚前体检，我的处女膜不能破喽，我要交给你一个处女膜完整的老婆子，好不好？”
　　屋里说话的回音声很浓，玉峡红着脸点点头，他们理智的楼抱着、亲吻着，久久的舍不得分开。
　　沉没了好一会，李会芬才开始甜蜜地说起话来：
　　“我这几年的打工，也积攒了几万元钱，但不能都用在排场上，咱们还要积蓄，还要干事业。”
　　玉峡也说：“不怕你笑豁，我没有钱，房是政府给的，回来村里给了700百元，老支书冯石、治保主任何川，会计连厚各给了100元，镇党委书记贾山，镇长张杰，政法副书记朱敏到这来时，各给了200元，还有县里的几个人各给了100元，铁柱、大姐和二嫂各给200元，盖房二哥搭进一千元，这笔帐我永久记住。光大家给的现金足有2600元，我在监狱每月8快钱，省吃检用的存了1000元钱，共计3600元，嗨！可这笔帐是虚的，我养鸡失败全赔了进去，现在我是穷光蛋一个。”
　　“呵，你跟我算起了啥子豆腐帐啊，这虚数还真不少啦，比我想象的多的多那！”会芬楼着玉峡，又接着说，“咱们要买的东西不少，但不能现在一下子买齐。我说一下，你看行不行，这双人床铺、4联的立柜、21摇彩电、一对沙发、脸盆、毛巾、煤气炉灶都要买，你在买双皮鞋，买件衬衣，西服就不买了，我送你的那件挺好的。明天在照张结婚照，冲洗一张8开纸大就行了，总数不能超过5000元，吃饭别超过1000元，糖果香烟不能超过500元，总计6500元，你要记住不能超过6660元，这是我们结婚的吉利数字。这钱我拿，我还有3万元钱，在银行存着死期，拿不出来，所以咱们一定要简办，你同意不？”
　　“同意！很好，”
　　“麦秋后我先去借6000元用来养鸡事业，我看了，西厢房南面的空场还很宽，足有十几米左右，这里可以盖3间倒房作为鸡棚，玉峡，咱们准备在这里养鸡子好吗？”
　　王玉峡认真地听着，他彻底的服了，玉峡太知足了，他为娶到这样好的媳妇暗自高兴和自豪。他想又非常亏对媳妇，什么也没有给会芬买，他悔恨自己，这12年的改造中，他天天想着慈祥的妈妈，这12年的慌度中，他夜夜盼着朦胧中的媳妇。当他回归了社会，回到了家，他什么也没有，只是面对一堆破土房，他的心更加自卑，感情更加脆弱。今天，在这最幸福的此时此刻，他心里感到难受极了，他犹豫的情绪在自己最亲人的怀抱里爆发了，这个1米8的大汉竟趴在会芬的肩上呜呜地哭出了声音，会芬掏出手绢，为他擦着眼泪说：
　　“玉峡呀，别这样，跌倒在爬起来，一切都会好的。”
　　玉峡红着两眼，难为情地说：
　　“会芬，我非常愧对你，更愧对党和政府，没有政府，就没有我的现在，就没有你，我的媳妇会芬，我们还没有结婚，我就欠你的太多啦，你是一个好姑娘，是一个有头脑的好媳妇，今后我听你的，我要用一生报答你，一定走出个样子来让你看看。”
　　“我不求这个，我就求有个爱我的好丈夫，有一个爱孩子的好爸爸，有一个温馨的家子呀。我不求你有功，但求你无过。你，在人生的道路上再也摔不起跤子啦呀。”
　　
　　第二天，直到傍晚5时左右，王玉峡和李会芬才回来，拉了一汽车的家具停在门口，会芬在车上扬着手，大声地喊着：
　　“大哥，二哥，二嫂，你们在这里等着那，在县城买了套家具，炊具，这家专卖店还管送到家。”
　　送家具的还跟来两个人，搬完了东西，就回去了。
　　屋里摆上家具后，顿时变了摸样，说话的回音声也没有了，玉玺坐在沙发上和玉峡说：
　　“行，你比我强，这沙发还真好！你咋买两套哇？贵吗？”
　　“不贵，诶呀！瞅这忘心，咋都抬进来了，会芬说你那正好有个空地，可以放下，就为你也买了一套。这一屋的家具都在一家买的，便宜出一套沙发钱，就给你拉来了，一会过去时搭过去。”
　　陈苓见了沙发，也高兴地坐下试试说：
　　“诶呀！真好受，挺适合我坐得，妹子，你还想着我那，真是谢谢你了，你别说，没有花钱的不是，这家具一摆放，就有了结婚新房的摸样了。”
　　会芬笑了，从包里拿出在民政局办理的结婚证书，“二嫂，你看，这是我们的结婚证。”
　　大哥，二哥都凑过来观看。
　　陈苓说：“你还真上相，照的比本人好看，真好，真漂亮。”
　　“我们还照了大点的结婚照片啦，得后天去拿。”
　　“二嫂真为你们高兴，你二哥我们俩结婚时，因没有富裕钱，就没有照。”
　　“后天，我去取照片，你们跟我去照相馆补拍一张吧。”
　　陈苓拍着突起的肚包说：“我们娘三一起去拍结婚照片？嘻嘻嘻。”一句话说的会芬咯咯地笑出了声，其他人们也跟着笑了起来。哥几个人搭着一对沙发，说着笑着去玉玺家吃饭。
　　
　　晚上，堂兄王玉浩也过来了，玉峡向他介绍了会芬，会芬叫着大哥，送过一杯茶水，玉浩和玉峡、玉玺等人们热闹地侃着大山，呆了大半夜，他们说尽了心里话儿，更多的是玉浩诉说着单位工作的性能与体会，还不时地牢骚官场的腐败不送大礼，没钱送礼就别想往上爬。
　　“得了吧啊，大哥，你四十多岁，这个老科长他们爱提拔不提吧，轻轻松松一分钱也不少拿，你比我们农民强多了呀。我们到外面去打个工什么的就很高兴了，到年底还不知能不能拿回工资呢。”玉玺羡慕的说。
　　玉峡也劝说：“是啊，我们农民在家待着，有谁给发工资呀。得了吧啊，大哥，提不提官，那不算什么，无官一身轻吗，你别跟那些一帆风顺，青云直上的人去比呀，你就跟扫街道的，跟我们种地的比呀，你跟我们比，你的心态不就平衡了吗。”
　　“是啊，我也总这样想，可是我一看见那些年龄比我小，靠溜须拍马请客送礼或是‘黄亲国戚’爬起来的，心理就不平衡。他们都安排职务，解决了处级待遇，你说我写，我说，我干，业务工作响当当的，全市18各区县政法委的科长那个我都可以叫板，响当当都服气我的。在咱这阳光就是照不到你身上，你说，你心理平衡吗？。扎扎实实地干着一番事业的人们，他能平衡吗？”玉浩激动地散发着怨气，他见大家都劝他自己，又马上自我安慰地说，“咳，现在升官呀，你光干也不行。你还要遇着好人，伯乐不识马，累死也白搭。识马，用马，喂马，这算是你遇到了好头呀！再有就是机会和运气啦。……算了，不说这些了。我针对自己的情况写了一首诗歌，请你们给我品头论足，提提意见吧。这是我写的一份，送给你玉峡，你要吗？”
　　“要，我就喜欢你写的诗歌，你给我的那几首我都收着呐。《渡口》那首我还抄给了摆渡的朋友呐。我也写了几首，感觉不太好，回头我抄给你。大哥，你念吧，我们听着呢。”
　　玉浩掏出了纸张，打开后，认真地轻轻的读了起来：
　　
　　一片绿色的叶子
　　
还是一片碧绿，
　　就被掐落在地。
　　昔日铸造了绿色的世界，
　　衬托着花朵斑斓的美丽。
　　花蕊总是在招蝶引蜂，
　　叶片从不嫉妒只有忏悔。
　　照样葱葱郁郁，
　　捧着花香的群体。
　　赏花者为红花喷洒吐艳，
　　绿叶却映着彩虹清洗着身躯。
　　姹紫嫣红春过去，
　　残瓣也落地。
　　落叶众众笑枯瓣，
　　依然固守一身绿。
　　满载了自豪，
　　畅想着过去。
　　捐躯，
　　为了绿色世界。
　　
　　还是一片碧绿，
　　就被掐落在地。
　　叶片在地上徘徊，
　　根须劝解着绿色的群体。
　　我们永远扎在深深的大地，
　　有时也张扬一下丰满的肌体。
　　赏花者从不去理睬根须的存在，
　　有时还欣赏你绿色的群体。
　　是我在支掌你的躯体，
　　就不要在释放怨气。
　　落叶比较着根须，
　　又充满了全身的活力。
　　载满了自豪，
　　畅想着过去。
　　呐喊。
　　绿色是大自然的主旋律。
　　
　　还是一片碧绿，
　　就被掐落在地。
　　赏花者只注重花色的存在，
　　忽视着叶子绿色的群体。
　　叶片如失落的痴女，
　　还眷恋着碧绿的群体。
　　回味那辉煌的过去，
　　大自然以绿色无比。
　　它回归了泥土，
　　把爱偷偷的献给了大地。
　　它拥抱着泥土，
　　释放转化为阔博的液体。
　　满载了自豪，
　　畅想着过去。
　　搏击，
　　转换另一种能力。
　　
　　王玉峡听完，高兴地直鼓掌，立刻把那张纸夹在了笔记本里。玉玺摇摇头，他没有听明白，也不想再听，他们又瞎扯狂聊起小时侯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