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太平公主的第二段婚姻意味着什么(赏析)
在决定将电视剧《大明宫词》作为今年夏天唯一的写作主题后,我和我的群友们一直都在讨论着这部戏里的核心人物太平公主的爱情,有位朋友曾经对我说过这样一句话,他说之于天平的爱情而言,“红尘的本意,原只是分离”。不久前,当我再次看完这部戏之后,我才终于明白他所说的这句话是那般的贴切,在《大明宫词》的结尾部分,太平终其一生所朝觐的所有事物,爱着的,恨着的,悲伤的,遗憾的……全部化为乌有,天地洪荒,一切幻灭,终是就像指间的流沙那样逐个慢慢滑落。幽远的大明宫就像是太平一生的戏台,那些被她演绎过又被她彻底撕碎的戏文,到最后却成了而今她娓娓道来的回忆讲述,太平一直都在那些沉静了许久的故事里梳理着刚刚翻页而过的痛楚和悲伤,纵然翩若惊鸿又能怎样?爱与恨不过是镜花水月,昆仑奴面具依然破碎成了幻象,如若真的要为过往找到一个注解,也唯有那几段一如吸食鸦片般的爱情罢了。
薛绍的死亡一直都是扎在太平心尖上的刀锋,当初昆仑奴面具下的怦然邂逅,让太平把毕生的爱恋全盘付诸在了那张叫人魂牵梦萦的面孔之上,她说过薛绍就是所谓的天上人间,不管前世来生如何,这辈子她只爱着薛绍。薛绍死去,爱情的灰烬终是烧毁了属于她的全部;太平活着,一度被撕裂的悔恨再次点燃了象征着爱情的鸦片,终是使得这个悲情女人被沾染上了惨烈的毒瘾。
太平怀揣着一个皇族后裔的自尊和骄傲,将自己的爱埋葬在了一个名叫长相守的坟墓里,从此以后,太平便变成了一个不会爱不想爱不能爱的女人,她守着那尊坟墓,一如当初的薛绍守着所谓的“长相守”。
后来,还是在这个大明宫里,命运安排了武攸嗣这个男人走近她的时候,她虽然早已经关闭了爱情的闸门,但是为着一份聊以生存的安全感,她同样在无数次的抉择后慢慢接纳了他。
武攸嗣的出现,给了太平第二次婚姻,两个人的结合依旧只是形式上的表想而已,这个原本无忧无虑的普通农民最终也是一个悲剧。他死心塌地爱着太平,从若干年前的一面之交开始,一直走到后来的阴差阳错,这个木讷得近乎痴傻的男人将掏出心肺般的爱意统统都交给了他最心爱的公主,遗憾的是,无论武攸嗣怎样爱着太平,他在她的眼中只不过是一个尚且活着的男人罢了,夹在太平与薛绍之间的武攸嗣分明就是一个可悲的扫墓者,即便他再努力,也终是无法超越那些漂浮在一尊坟墓上的风尘和虚无。
武攸嗣一次次燃起幻想和希望,他渴望着太平能够爱上自己,面对满江的坚冰,他一直都在开拓着爱的大海。在太平死去的爱情里,这个同样被命运作弄的男人却成了一段婚姻的祭品,他甚至连做梦都想得到太平的心,哪怕仅仅只是一秒钟也好。可是,他却被太平软禁在了爱情的冷宫里,直到最后一剑封喉,这个失心的男人依然没有看到太平会心的笑容。
人生最大的遗憾和悲剧就是“我爱着你,你却爱着他”。
或许,是嗜血的权力葬送了武攸嗣爱一个女人的权力,太平的身份只能让他活在一份言不由衷的顺应之下,他爱着太平,太平却不爱他。武攸嗣所能给太平的东西只是一种被世俗包裹着的安全感和依赖,或许连一种跟从于薛绍之后的平庸也算不上,尽管他一直都在用自己的方式爱着太平,但是他一直都不知道,太平也正在用她自己的方式爱着薛绍。所以,他对太平的感情也只好任由一次次被吊起,然后再一次次被狠狠放下。
武攸嗣与太平的这段婚姻到底没有成就任何东西,他却因为这样的交集使得自己不得善终,在忍受了数年的名存实亡的婚姻生活之后,他在酒后大醉的幻觉中与丫环乱性而被太平撞见,最终羞愤的结束了窝窝囊囊的一生。这个本来应该快快乐乐地做农民的男人,就这样被做了一次不公平的牺牲品,是一种叫做爱情的鸦片啃噬了他的生命,当他拔剑自刎的一刹那,他分明看到了自己原来不过是浸泡于柴米油盐酱醋茶里的一介布衣,仅此而已。
【江南约稿】同期同题第八期《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