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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品 【流年】老物件(岁月征文·散文)


作者:石语 举人,4553.40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17580发表时间:2014-12-14 21:37:32

昨日去当地一处特色民居参观,这是当地政府为发展旅游业而兴建的典型的豫西民居群——地坑院。这几处院子,院院相连,如同一个地下迷宫,不跟着导游,你一定会围着院子转上一圈才能找到出口。每个院子格局相同,但院子里的摆设和窑洞里的陈设各有侧重点。在其中的一处院子里,我意外地见到了许多童年时期的老物件,于是,那些沉睡在岁月深处的关于老物件的记忆都慢慢睁开了眼睛,渐渐苏醒过来。
  
   【笨石磨,大碾盘】
   我们去的时候,前几日刚刚下过一场小雪。院子里尚有薄薄的积雪。在一处院子里,当院放了一盘石磨,我却对此熟视无睹,因为我对石磨的记忆已经没有了。要离开的时候姐姐说,那里的石磨,你看到了吗?我说有吗?是什么样子的?我们回去看一下。
   站在地坑院的窑项上向下望,一块砖砌的石台儿上,三块厚重的圆形磨盘叠放在一起,下面的一块大一些,上面的两块小一些。小磨盘一条直径上,与圆心等距离处有两个小圆洞。就这么简单。
   磨面粉用的,我有些印象了。可是粮食怎么放上去的呢。我问。
   姐姐说,小磨盘上应该有一个漏斗,把粮食放进漏斗里,随着上面两块磨盘的转动,粮食就被碾成细小的颗粒流出来。一次不够细,还得重复上两三次,才能变成细细的面粉。
   记忆在这叙述中被一点点唤醒,可是对石磨的工作原理还是有些模糊,心头便有些拥堵。有一种强烈的渴望,希望这石磨此刻能转动起来,重新回放一段那久远的如同黑白胶片一般的日子。
   我不知道石磨是何时开始在记忆中隐藏得无影无踪的,倒是大碾盘,还会有一些印象。关于大碾盘,有一首曾经风靡一时的电视剧插曲中有提到:
   山哟还是那座山哟
   梁也还是那道梁
   碾子是碾子
   缸是缸哟
   爹是爹来娘是娘
   这首被戏谑为废话连篇的歌词,我却极为喜欢,觉得其中韵味无穷。曲调也喜欢,碾子自然也被无数次重复地吟唱。也许有些东西,是要不停地被提及,才会保证不被遗忘。
   碾子,是一块大磨盘,加上一块大碌碡。碌碡极重,是短的圆柱。碾粮食的时候,用专门的套子套在驴的肩胛骨上,牵了走。驴子是要被蒙上眼睛的,不然它会看到碾子上的粮食,就不会专心工作——石磨大约也是这样,靠驴子的牵引工作。驴牵了碌碡,慢悠悠,一圏圏地走,直到把粮食碾成想要的细碎的颗粒。我其实有些不明白石磨和碾子的区别,现在想来,大约石磨磨出的粮食是粉状的,如小麦粉,碾子碾出的是颗粒状的,如玉米糁。是不是这样,真不知道了。原本,我对那些物件的记忆仅停留在童年,没有劳作的辛苦,只是些跟在大人后面捣乱的好奇的片断。
   现在想,这样一圈圈的劳作真是暗含了某种生存的哲学。日子,不就是跟转圈圈一样的周而复始么?而为温饱挣扎的人们,就如同那被蒙了眼睛的驴子一样,除了生存,无欲无求。就比如我的母亲,她要为一家老小的一日三餐忙碌,而这忙碌,必须从那一圏圈的碾压开始。慢悠悠地跟在驴子的身后,用一把高粱秏子(高粱穗去掉籽)扎成的小刷子一点点把碾子边上的粮食扫回去。驴子的性子真是太慢了,你打它一下,它快两步,便又慢下来。驴子走多慢母亲就走多慢,这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却印证着那句无可辩驳的老话:欲速则不达。
   我读书之后常常会读到“自给自足”这个词,现在想来,其实一直对这个词很缺乏了解。什么是真正的自给自足?原来的农民的生活,那才是不折不扣的自给自足。用来裹腹的那一碗饭,必须从“锄禾日当午”开始,然后收割、打场、颗粒归仓,吃的时候经过淘洗、晒干、碾压或者磨成粉,之后才能从那一缕缕炊烟里飘出饭香。多少年多少代里,笨石磨,大碾盘,曾经磨厚了多少人手心的老茧,碾弯了多少人的脊梁,磨掉了多少人的青春,碾碎了多少人的梦想啊。
   可是今天,重新看到这老物件的时候,居然有一些怀念,有一些念想。是不是那样艰辛的日子里,也有着一些温馨或温暖的回忆?是的吧,比如母爱,如今跟那老物件一样,也只剩回忆了。
  
   【碌碡和辘轳】
   在窑洞里的宣传画上,见到很多碌碡的图片。有说明说,为了防止雨水渗露,窑顶要在雨天后碾压平整,因此每一个地坑院都置有一个碌碡。
   我在前面写碾子的时候提到了碌碡,那是一个短的圆柱体,两头有凹槽,两个轴子卡在凹槽里,和木框子连在一起,方便牛或者驴来拉。在我的家乡,碌碡可以用来碾粮食,也可以用来打麦子。收割回来的麦子摊开在打麦场里,晒干之后,就可以用绳子把牛套上碌碡,反复在麦秸上碾压,一遍一遍,直到麦粒全部脱落下来。这叫打场。这个场景似乎现在还很清晰。
   打谷子也一样。没有农村生活经验的人,一定听过两个词:打麦场和打谷场,不管打什么,应该都离不开碌碡。那个时候,家乡种谷子很少了,不过种黄豆很多。打黄豆和打麦子一样,必须有碌碡才行。那时,对农民来说,这笨重的物件是一种必须的劳动工具,从夏到秋,都用得着。
   冬日的农村没什么农活,那时又不时兴出去打工,那是少有的农闲时光。农闲时又没什么娱乐,农民便自己找乐子。其实他们是怎么打发那段时光的我并不清楚,只记得有一次,看到一群人聚在打麦场上,有起哄的,有打赌的,赌那个虎背熊腰的邻家大哥能不能把那个碌碡扛起来——他当真给扛起来了,人们便又七嘴八舌地感慨一番。人们很羡慕他,因为那时,有力气,农活便不在话下。他家的老子很为他的儿子自豪,为那事似乎很得意了一阵子。
   不知有多久没看到过碌碡了,也不知那么笨重的物件后来都去了哪里,被派上了什么用场,或者早被遗弃到角落里了吧,反正,有几十年没看到过了。还有辘轳,也很久没看到过了。
   昨日看到辘轳,是在窑洞里,真实的物件,被单独摆放在土台子上——一个圆木筒子,带一个弯弯的把。好一会儿都没看明白,还是旁人说,是打水的辘轳。然后才注意到窑洞的最里边地上,摆放着一个带着支架、缠着井绳的完整的辘轳,心中一下子响起遥远的“哐啷啷”的声音,那是老乡们在打水。他们把井绳套在水桶的提梁上,虚扶着辘轳,任由水桶在重力的作用下自由下落。虚扶的意思大约是要略略控制一下下落的速度。然后,等感觉到水桶里盛满水了,再一下一下地由里向外摇动辘轳把手,井绳便一圈圈缠到那个圆木筒子上,清凉的井水便被打上来了。村民们用打上来的井水做饭,也用它洗衣服——这在我看来,实在有些奢侈。不过,因为许多人愿意这样奢侈的挥霍井水,那井台反倒成了一个热闹非凡的所在。而井水,从来没有枯竭过。
   我的学生时代,村子里的两口井还都在使用。毕了业,我在异乡落地生根,城市里都用自来水,也便淡忘了辘轳和井。两年后回去,正赶上村子里通自来水,心里很是高兴了一阵子,为父母亲高兴,从此他们可以不必那么辛苦地打井水吃了。但人就是那样奇怪,在生活质量日益提高的同时,怀旧情结也越来越浓,比如现在,我在想起辘轳的时候,总觉得没了那“哐啷啷”歌唱声的村子,少盐没醋的,了无滋味。
   这就是怀旧的美吧。没有新就没有旧,没有新,便无从激发出那种让人沉迷让人怅惘的怀旧情绪。一成不变才是真的了无滋味。当所有的辛劳都成过去的时候,那带给人身心疲惫的老物件,也成了一个过去美好时光的载体,它过滤掉了辛酸,只留下眷念。
  
   【八仙桌,太师椅】
   我们参观了几孔窑洞,其中一孔窑洞的摆设,类似于现在的“客厅”:一张桌子,两旁两把椅子,黑油漆已经斑剥陆离,露出原木的黄。这是我在当地农家见到过的典型家具组合,婆婆屋里就有。这让我想起家乡的八仙桌和太师椅。
   从前,家乡的房子一律尖顶,不管是茅屋还是瓦房。一般都是三间相连,正对着门的叫“当门”,类似于现在的客厅;两边分别开小门,挂着门帘,进去便是卧室。当门的摆设,大约是约定成俗的吧:对着门的墙壁上挂条幅字画,然后,一张大半人高的长条几靠墙放,从这面墙到那面墙,不留空隙;紧挨条几,一张八仙桌,两旁分列两把太师椅。整个堂屋的格局,规整,俨然。
   从有记忆开始,我家的堂屋里就是这样的摆设。八仙桌是黑漆的。是否是整张木头的桌面,我从来没有注意过。太师椅也许后来坏了吧,又重做了两把,没上黑漆,是木头的原色,有点很不搭调的感觉。
   也是从有记忆开始,常会见到父母在这张桌子上待客。家乡人待客,是极讲究的,尤其是坐次,主宾坐哪里,主陪坐哪里,都有讲究。太师椅一般都是给客人坐。记忆中,八仙桌曾经招待过住队干部,招待过待哥如子的他的老师,当然也招待过亲朋好友,更招待过回门的新女婿。普通的待客,有凉菜有热菜,七八个菜差不多了;但办喜事、招待新女婿回门这样的酒宴,是有规矩的,先上满一桌,有凉有热有主食,撤下之后是流水席,有甜有咸,有菜有汤,一道道上。完了之后又是一桌凉热主食。八仙桌是有口福的,尝过母亲做过的各种美味,比我强多了。我通常都会和我的兄弟、我的姐姐躲在厨房里吃着永远一成不变的家常饭,眼巴巴指望着那糖醋鱼头可以剩下来一点,打打牙祭,不过总是失望的时候居多。
   那张八仙桌一直在用,一直到母亲去世,都还摆在老屋里。桌面和桌腿油漆早已斑驳,灰秃秃的样子,有些佝偻,一如年老的父亲。父亲是旧时代的文人,对八仙桌和太师椅应该是最有感觉的,那些物件和他也最协调、最相宜。我现在还能想起有些痴呆的父亲坐在太师椅上,用手杖对母亲指指划划,叫着母亲的名字,说,赶快起来给客人倒水。我又好气又好笑,我不过是回了娘家了,哪来的客人?突然明白父亲是自己想喝水了,笑说:妈,你给我伯倒杯水,他一定是渴了。我不去倒,是因为我太了解他,他只想劳动他的“老婆子”。果然,母亲递了一杯水给他,便不再闹了。
   父亲坐在太师椅上,用手杖打人的样子,可真威风。我有时候想,老祖先留下来的可真是好东西,那份讲究,便颇耐人寻味。只是到了后人的手里,慢慢地不再受重视,被淘汰也便成了必然。比如八仙桌,一般新屋里都不再添置,当然也不再需要太师椅。而变成一张小方桌。唉,太师椅;唉,八仙桌。
   现在,老屋一把锈锁,满院荒芜,八仙桌和太师椅还在老屋吗?应该是吧。别人也没人会拿去用,因为它实在和新的家居太不协调了。那么,被弃之后,定是寂灭,这个,毫无疑问了。
  
   在那里,我还见到了几把镢头,是挖掘硬的泥土用的;还见到了夯土用的工具,我不知道叫什么了。把它们摆放在这里展示,意喻自然不言自明。一把镢头,一把夯土器(我权且这么叫它),一处院落,想想都让人感叹。这些工具,童年时都是见过的,家乡人也这样,用它们挖地基、夯土墙,建筑遮风挡雨的窝;还见到了盛粮食的旋子(用一种什么草编织成长条,然后一圈圈地绕成一个圆形的容器),盛水、盛面的大瓷缸,还有喜气洋洋的脸盆架——这曾是一个时期闺女出嫁时的陪嫁之一,还有古老的风箱……看着这些老物件,仿佛看到曾经的日子在出嫁队伍的吹吹打打中、在这风箱的“呼哒呼哒”声中红红火火地开始了……
   2014年12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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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读着作者的文字,笔者也如她游览时见到那些承载着诸多或艰辛或温暖的人与事的老物件一样,将沉睡在岁月深处的关于它们的记忆慢慢地唤醒了。笨石磨,大碾盘,铭记着母亲磨粉粮食时劳作的辛苦,也刻录着母爱的缕缕温馨;碌碡和辘轳记忆着打麦场上的红火与井台上的热闹,也记载着农民们农闲时的快乐;八仙桌、太师椅呢,则是一个家庭招待宾客郑重其事的象征,也寄托着孩子们渴望客人剩下好的饭食的念想……岁月的脚步匆匆向前,这些笨重古老的物件业已淡出了人们的视线,被淹没到了岁月的尘埃中,然而,它们过滤掉了贫穷年代的辛酸,记载着的那些过往时光的美好,让人心存想念,怀揣温馨。文章如黑白版的胶片,以老物件为主角,一幕幕放映着过往岁月的剪影,读之,心海泛起一轮轮的涟漪,情不自禁在那浸润着文字的淡淡的乡愁里沉沦。文章文字质朴、情感真挚,在抒情的同时也阐述着素朴的生活哲理。美文,倾情荐阅!【编辑:风逝】 【江山编辑部·精品推荐1412150005】

大家来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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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文友:风逝        2014-12-14 21:39:45
  石语同学,看了你的文,想起那些老物件,不知为何眼睛潮潮的。都赖你,俺也生出怀旧的情绪了。
心有多大,舞台就有多大。
回复1 楼        文友:石语        2014-12-14 22:47:44
  风逝老师,能引起你的共鸣,花也知足了哈。话说那啥,既然也开始怀旧了,就来一篇和一下如何?谢谢风逝老师,辛苦了!
2 楼        文友:风逝        2014-12-14 21:45:53
  “还见到了盛粮食的旋子(用一种什么草编织成长条,然后一圈圈地绕成一个圆形的容器)”
   傻丫头,上面的一圈圈地绕的草编织成长条叫苫(shan)子,下面是圆柱形的条子编的叫囤子。嘿嘿,
心有多大,舞台就有多大。
回复2 楼        文友:石语        2014-12-14 22:52:37
  风老师,我老家那么叫来着,我还真写不出那个字,就是个读音。我老家把铺床的那个草编织品叫苫子。各地叫法不一样啦。回头跟你探讨,整理个方言大全,比较一下,嘿嘿。
3 楼        文友:芦汀宿雁        2014-12-15 07:18:44
  怀旧的情绪,清晰的岁月。美美的人生。
水流心不竞,云在意俱迟。
回复3 楼        文友:石语        2014-12-15 14:47:08
  谢谢雁子,谢谢你一直以来的支持,抱抱!
4 楼        文友:逝水流年        2014-12-15 08:13:00
  品文品人、倾听倾诉,流动的日子多一丝牵挂和思念;
   灵魂对晤、以心悟心,逝水的时光变得更丰盈和饱满。
   善待别人的文字,用心品读,认真品评,是品格和品位的彰显!
   我们用真诚和温暖编织起快乐、舒心、优雅、美丽的流年!
   恭喜,您的美文由“逝水流年”文学社团精华典藏。
   感谢您赐稿流年,祝创作愉快 !
爱,是人世间最美好的相逢,用文字找寻红尘中相同的灵魂。
回复4 楼        文友:石语        2014-12-15 14:47:34
  谢谢流年,爱你!
5 楼        文友:慕寒        2014-12-15 10:04:28
  石磨,小的时候跟着妈妈后面推过哦,一双小手拼命的抓住磨杆,两只小脚使劲的蹬着地,磨杆横在胸前,小小的脑袋个愣着向前抻着,似乎能使出多大劲似的,但是只要妈妈停下脚步,就算我使出吃奶的力气,那磨盘也不转动一分一毫,就不明白为什么妈妈会把它推的风生水起呢?
   连队养马的地方,有一口深井,用的就是辘轳,夏季孩子们淘气,站在井边绞起井绳,当水桶被晃晃当当的拖上来后,大家就站的远远地,而扶着辘轳把的两个人,在喊着一二三的时候,同时撒手跑开,辘轳快速的旋转,水桶里的水飞花四溅,一路坠到井水里,我们就会大声的欢呼。
   今个品读石语姐姐美文,让我又一次走回童年,重温儿时的美好记忆,谢谢作者让我有一次重温少年时光!祝好!
回复5 楼        文友:石语        2014-12-15 14:51:49
  妈妈能把石磨推得风生水起,是因为妈妈的心里装满了爱。慕寒,你大约要比我小得多吧,为什么我没有了关于石磨的记忆了呢。还有,你们那种关于辘轳的玩法,很痛快的,可是我是不敢的。谢放慕寒的到来,石语上茶了。
6 楼        文友:晓文        2014-12-27 14:57:39
  读散文,非落花莫属,有人这样对我说。
   落花的散文,有着大家的风范,那种感觉,那种意味,妙不可言!
恰好你来,恰好我在。
回复6 楼        文友:石语        2014-12-28 22:11:42
  晓文儿,你过奖了,不过石语深受鼓励!流年的亲们的认可也是对我最大的鼓励。读你们的文,我越来越觉出自己的差距。无论小说还是散文,都要向你学习呢。亲爱的,晚安!
7 楼        文友:天上雪        2014-12-30 10:00:28
  古老的物件,岁月的痕迹,那些承载的过往,早已在时光中越走越远,只是在姐姐的文字里读到,却是那样的亲切,仿如昨日的事,近在眼前。朴素的手法朴实的情感,滤去浮华,沉淀下来的,便是岁月的真,情感的真,人性的真!!落花姐姐的文,其实就是最感人的生活,耐品耐读耐回味!!
流云本是天上雪
8 楼        文友:孤独舞者        2014-12-30 10:23:38
  读落花姐姐的这篇《老物件》,不禁充满了回忆。
   文中许多的东西,在我儿时的记忆中,也是存在过的。只可惜,随着时光的流逝,这些东西都已渐渐消失,遗留在记忆深处了。
9 楼        文友:五月小丫        2015-04-18 17:59:07
  过来看望老师,欣赏佳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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