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撵兔
周末,冬阳和煦,瓦蓝瓦蓝的天空下,收获后的田野空旷轻松,到处一片枯黄,只有越冬的小麦和油菜闪着黑绿色,我在西沟畔亲眼目睹了一次狗撵兔。
二三十亩地被绿色的纱网围住了,站在硷畔上,看见一群人各自牵着自家的猎狗,腿高腰长,当地人唤作“细腰子”。一番比划商量之后,比赛开始。地头的狗绳索被主人解开,地中间的兔笼同时被打开。只见一黑一白两只狗如离弦之箭,奔向那只黄色的兔子。兔子弹蹦跳跃,机警灵活,仓皇逃命。狗四蹄撒开,拼命追赶,身后腾起阵阵黄尘。四下里看热闹的人“嗷嗷”叫着,狗的劲头在助威声中倍增,一前一后紧追兔子。黑狗在前,眼看前爪就要抓住兔子,兔子忽的一转身,杀了个回马枪,朝白狗跑来,弄得黑狗掉头不及,差点栽了跟头。白狗在后头反而有了天赐良机,可惜白狗不仅跑得慢,脑子反应也慢,倏忽间兔子从白狗旁窜过,凭着着灵活转身,将两只狗甩在了身后,瞬间逃跑了。两只狗有些恼羞成怒,穷追不舍。眼看到了地头,兔子跑不动了,狗更是气喘吁吁。于是两只狗原地围着兔子转圈圈,成了包围之势,兔子的活动范围越来越小。只见黑狗猛地一跃,将精疲力尽的兔子擒于爪下,叼入嘴中。没想到白狗竟然试图从黑狗嘴里抢猎物,任凭主人呼唤,就是不肯回来。四周人哄然大笑,狗主人脸红了。连拉带扯,终于将爱犬拉了回来。一场比赛落下序幕。
我从小生于农家,未有机会亲眼目睹狩猎,今日围猎,突然想起了润镇的草地村,在西汉时就是汉武帝御马的草场, 顾得名“草地村”。据说,皇帝带领百官,夏季时在此狩猎。那时,此处草木茂盛,狐狸狼狍,野兔雉鸡,野猪黄羊,珍禽异兽,猎物丰富。皇帝带头,百官跟随,猎狗在前开路,骏马奔腾后追,拈弓射箭,声震四野,场面恢弘。司马相如的《天子游猎赋》虽是夸饰,却也是有基础的。
只是我为弱女子,看见小小的兔子在围猎中左冲右突,总逃不过狗的穷追猛打,免不了一死,心中便戚戚然。古有“兔死狐悲”之说,今人看兔死也不免伤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