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间★散文』歌唱的嘴唇
一、
他说:颉,不论什么时候,你觉得难过,觉得寂寞,只要在我的窗前敲三下,我就会出来见你。陪你看这个城市最美的夜景,分享你所有的悲伤。
他说这些的时候,我抬起脸看他,他的眼中盛满了明灭的火光。就像我小时候看过的漫天星辰,现在全部淹没在这个城市的炫彩霓虹中,不露一丝痕迹。
他说:颉,我会做你一辈子的蓝颜。
他说:颉,我们两加起来就是小肚鸡肠。
他说:颉,你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我的人,你懂得,对吗?
……
我们在上课的时候传着小小的纸条,一张一张,眉眼中都是止不住的笑。
我们一起在小小的店里吃着一块钱一碗的面,比赛谁吃的快,吃的干净。
我在下自习的夜晚走在回家的路上,他的外套那样温暖,他的脸庞那样美好,他说的每一句话我都小心翼翼的听,专心致志的记下来。认真的像是陷入了爱情。
二零零四年的冬天,那个十六年来最冷的冬天,是他的陪伴让我温暖。我曾真的经以为他给我的是这个世界上再也无法比拟的繁华。即使是海市蜃楼,我可能也无法遇见如此美好的梦幻。一切的一切,我真的以为是命中注定,要我病人膏肓。
但是,年少的青春终归躁动。他的痴,他的好,远远不是我一个人的专属。那些女子,像野百合一样美丽且善良。她们清亮的眼睛弯成微笑的弧度,是我无法拥有的美好。看他周旋在她们中间,笑容明朗,侃侃而谈。
那年的许多个黄昏,我看见的天空的晚霞都是迷离的破碎。我悲伤站在操场的梧桐树下,看着我的影子渐渐淡薄、消失,看着秋天的落叶带走我的懵懂。
二、
最敬爱的老师说:孤单是一个人的狂欢,狂欢是一群人的孤单。
他们都说:颉,你真是幸福的女孩,有那么多人关心你,爱着你。
我站在人群之中,看见他偶尔飘过的眼神,笑而不答。
他们都不知道,最长的那条河流没有流向我在的原野。
我开始热爱夏天,夏天的明亮,夏天的温暖,夏天的茂盛与炽热。
我开始觉得在阳光下流汗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
我开始在楼下的教室里微笑,快乐。偶尔在窗台仰望蓝天,仰望那个他不曾出现的窗口。我终于慢慢学会在没有他的青春里成长。就像小草,在十五岁的夏天迅速的繁盛。我终于日渐明白孤单和狂欢。
时光总是在我措手不及的时候给我惊喜或是疼痛。
他说:颉,你要好好照顾自己。你总是让我担心,让我心疼。
他说:颉,你为什么总是这样忧伤?
他说:颉,我要的快乐我给不给的起?怎样才能让你快乐?
他说:颉,我喜欢你……我不该到了今天才告诉你。
他的爱情是让我再等三年。三年……三年背叛一场爱情,他让我心寒。
我突然想晒着正午的阳光,幸福的流汗,看着天空上大群大群飞过的白鸽,诅咒他给不了的爱情。那样我才不会想起他买的奶茶,他的伞,他穿在我身上的外套,哭到睁不开眼睛。他给我的到底是什么?我无从问起。
头像迅速的灰掉,我从电脑前抬起头来,夜空的月开始哭泣,我看见窗外的路灯光满满的覆盖住我的眼睛。二零零八年的夏天,我溺死在悲伤的泪水中。
我记得《大地之灯》中,卡桑的爷爷一遍一遍的对她说:卡桑,你要有善美的灵魂。
他的女朋友看着我的眼神越来越敌视,一分一秒都令我无法忍受。我最终选择拒绝和逃避,快乐、悲伤,我都选择去另一个城市独自品尝。
我们看着的是不一样的风景,我们不再是一条路上携手的人。从此,花叶两相离。我对自己说,心中的痛苦并不是爱情,不过是一份友情的离伤。
三、
他说:时间多的像生命,可以任意挥霍。
二零零九年的春天,三小时的火车,漫长的等待,我陪着他在芜湖的大街小巷四处游荡。
沿着滨江公园的长廊一直走一直走,我自私的希望,时光就停驻在眺望的那一刻。那样,我就不会多了那么多无望的泪水、无尽的凄凉。半夜的时候,躲在被子里偷偷的哭,四年,五年,我以为我的双眼已经成为干涸的泉眼,却还是一次又一次,哭到声嘶力竭。
他说:颉,我和她复合了……我确实爱她,但是我也爱你。
他说:颉,我来是想看你过的好不好。
他说:颉,你要好好照顾自己,你一定要快乐。
他说:颉,有许多东西我都无法给你,我唯一能做的只有祝福你。
我平静的送他离开,生涩的对他微笑,那么肆无忌惮是看着他。我想这真的是最后一次了,他还是我最初遇见的那个人。之后漫长的日子,我终于看不见他明亮的笑容。每日每夜的看见他的QQ头像闪烁,看他疯狂的沉溺在网络游戏中。而他的女朋友还是一样的温顺、漂亮,对我充满敌意。我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看不见。
二零零九的夏天,几年的光华,流逝的是青春还是爱情,我都无从说起。
我们偶尔还会在QQ的对话栏中问候,再见。但是有关青春的故事再也不会被提起,就像一扇禁忌的门,被永远的封上了。他在那个离我三个小时车程的城市,快乐或者悲伤。我都不再理会。
孙燕姿唱:“我听见风来自地铁和人海,我等的人他在多远的未来……”
如果这是我人生中注定的一场浩劫,我躲得过,我甘心在最后的时候吝啬的只给他一个微笑。世事无常,沧桑变化,我对他,没有恨,没有爱。
最敬爱的老师说:用歌唱的嘴唇亲吻青春的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