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柳作家专栏】 柴垛人生(散文)
柴垛何谓也?对90后群族而言,怕是侏罗纪的恐龙。
而恰恰是经历不惑之年的沉淀,对柴垛有着别样的感悟。
北方庄户人家有一个乐此不疲的勾勒图式:起脊式的房子,永远依山背北的方向,方方正正的院套,像模像样的鸡架、猪圈、狗窝,还得有垛得整整齐齐的柴禾垛。
柴垛较之于房子,对创业者而言,偏轻。“人生两桩事,造屋讨娘子”在老辈人的心目中,造屋是最要紧最顶级的目标追求。
而在屋子造成之后,对于一个准备把女儿嫁往该家的山里人而言,一个如房子般规整的柴禾垛,无疑就是最好的征婚广告。
这是山里人阅尽沧桑的箴言,颇值得玩味。
在以木柴为取暖原料的年代,一个苫盖如房屋,齐整如豆腐块的柴禾垛确实蕴含着诸多信息。
柴禾往往离家很远,山险地偏处方有好柴。从砍到捆,再扛回来,垛好,非一般体力和意志不能完成,高高的柴垛是血汗堆砌而成的。
仿佛母羚羊欣赏公羚羊角斗后的胜利者,山里人看出敦实柴垛里勤劳、健康的人生。
不同人对柴禾的处理不同。有人捞回一大堆,散放一边,任凭风吹日晒雨淋,不管家人烧火的甘苦。有人现上车现包脚,到傍年傍节大雪封门的时候才上火家无成垛的柴禾。相比于垛得齐整,苫如房子的人家,其未雨绸缪的人生规划,优劣可见一斑。
山里人依柴垛嫁女,不是管中窥豹的智慧吗?
柴者,财也。垛柴的过程也是理财的过程。柴成垛的经历也就是财富累积的经历。以此看来,柴垛即人生,不也顺理成章吗?
不敢对现代人的消费观念说三道四,但于我而言,绝不敢超前消费。杀鸡而取卵已属不该,无鸡而取卵,让人无话可说。拼爹族,拼掉的不仅仅是不肖,还有可能是自己的人生。月光族,花掉的不仅仅是金钱,更有可能是人生的规划。
把自己的人生柴垛垛起来吧,不论是风和日丽,还是风雨交加,我们都会畅通无阻,一帆风顺。
家,如是。国,如是。民族,亦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