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巢,我的2014】文学的米汤(散文)
或许是2012的末日预言太过昭著,2013我又奔忙于双亲的手术治疗,2014都到尾声了,前两天签字落的日期居然是2012……对了,有部电影好像也叫《2012》,它多少也得担点责任。这事儿不全赖我。曹云金有个相声段子《这事儿不赖我》说得就很有味道。
好,言归正传。也实在是因为日子过得太快,眨嘛眼儿就到2014的年底了。为啥呢?的确是有原因。
原因有二。
第一,光阴似箭,日月如梭。
不知道是什么道理,像数学的公理一样,大家都有同感,所以不必论证了。
第二,就是因为“江山文学网”。
当然,各位江山网的大编不必紧张,我没有一点讹人的意思。
事实是,自从我注册了江山文学网后,我所有的业余时间全部花在写文章上了。提到“文章”两个字,我有点脸红。因为我写的这些能不能叫“文章”我很含糊;即便算文章,我在江山网也没发过几篇,而江山网上每天发一篇或几篇文章的才子佳人数不胜数。俗话说,笨鸟先飞。于是不管早晚,我且飞。飞着飞着,我有了怀疑。周梦蝶先生的《逍遥游》说:“以飞为归止的,仍须归止于飞。”我是飞呢?还是不飞?我一边疑惑一边飞,飞得累。倒不完全是拿不定主意的累,飞,本身就是个力气活。
所谓“力气活”指的当然是写文章。写文章还不简单么?咬咬笔杆就出来的东西。我以前也这么想,可是等我把笔杆都咬破了,我的文章还是没出来。不是我没写过文章,而是一般的文章恐怕不等于文学。我查过百度,文学是“语言文字的艺术”,是“与哲学、宗教、法律、政治并驾于社会之上层”属于“社会意识形态之艺术的范畴”。印象中百度并不是什么权威的解释,但百度上至少两次提到“艺术”,而且我们平时也常说“文学艺术”怎么样,“文学艺术”怎么了,等等。所以,我一定要写一篇很艺术的文章才对得起神圣的文学。
那么“很艺术”的文章该怎么写呢?这也是我把笔杆咬破了的原因。这期间,我几乎经历了人生中最大的困惑。先是想,然后琢磨,最后是思考。思考的结果最终指向了一个问题:什么是艺术?我发现艺术仿佛离我很远、很高,让我远眺或是仰望,像朝晖或是晚霞,朦胧而又炫目地美。同理,我只好又求助于百度。百度上的艺术词条长篇大论的,看得我眼晕。我想,既然不权威,不妨换搜狗查查。一样的,很长很长的解释。冷不丁我看见这么一句,“什么是艺术,艺术与人类的其他文化有什么本质的不同?目前似乎谁也不能够明确地给予回答。”
我说呢!怪不得我把笔杆子咬破了也没能写出很艺术的文章。的确如此,在我准备写“很艺术”的文章时,文章不会写了,而且文学也变得陌生怪异。突然就想起“青面兽杨志”这个绰号。兽,我想应该是暗喻我心里以为的那个文学;青面,绝对是说我自己,不是因为脸上有胎记,而是文章写得我像昆明人说的那种绿嘴绿脸,吃力不讨好,青绿一张脸,没有一丝血色。这里得插句话。一直觉得女生只要不是肥胖症,完全是没必要减肥的,胖好啊,积谷防饥,我想胖还胖不起来;男生呢,可以忧郁、寂寞、喜感或者冷酷,属于气质类型,但不能憔悴,形容枯槁,近似于病态。所以越是在思想困顿,人生出现疑难杂症,身心快要憔悴时,我希望以食欲的满足来振奋匮乏的思想,重新让精神焕发。
我决定犒劳下自己。于是,大步流星我就直奔郭德纲介绍的那家开封菜(KFC)馆。太贵了!一顿划拉下来,才半饱。不过也算是领教了,露了陷的包子原来是可以叫汉堡……我想,已经没有了血色,我还不该把肚子填饱么?数数兜里的票子,我决定还是去那家快餐店,便宜、实惠,饭随便添。
老板问:“要多少的?”
我说:“十……十二的吧。”
十块是一荤三素,十二是二荤二素。为了血色,我又添了二块。女生还要花胭脂费,幸亏我是男儿身,不管了。
回锅肉,洋葱炒肉,蒸南瓜,土豆丝,红白红白的,好大一盘。我满满地添了一碗米饭,坐进了民工堆。说心里话,我不愿意来这家快餐店。是的,的确是因为民工。别看我戴眼镜,我觉得民工太斯文,顶多两碗饭,添三碗的极少,害得我每次去添饭,都有负罪感,觉得自己不争气,像那种装饭的容器。不过,今天没问题,开膛的包子垫过底呢,只是以后不能再用洋包子了,没咬劲。
吃饱出来,很满足。书上写古时候打仗,一更埋锅,二更造饭,三更起兵,玩命都得要先吃饱。吃饱我才有力气和文学再耗一阵子,不知道明年是不是能写出很艺术的文章,大不了像杨大侠一样,把刀一卖,找点别的营生干干,文学菜场上也有牛二么?还不信了!前几天看了一篇文章《人生好比一道菜》,说人生如菜,菜的好坏看如何调味而已。失意时,加点甜蜜的回忆;得意时,不忘失败的苦涩。我觉得生活好比一碗米汤,就像我刚才喝的那碗,风味别致,浓度适中,让人觉得生活有内容,不那么清淡。
正想着,刚好到马路边,要过斑马线,我抬头看了一眼红绿灯,却打了一个洋葱味的嗝。忽然觉得自己有点瞎扯淡,生活像什么米汤啊,明明一直在懊悔先前的开封菜贵了,照这种“犒劳”法,我各种增收节支的还款计划岂不变成一碗苦涩的米汤?马上到年底,开春就过年,还有贴在门板上的电费、话费账单……一股无名火起,真的,我挺反感什么计划,让生活变成这种掐指一算就清清白白的日子。虽然我还是想假装走得很铿锵,在没有阶级和性别的斑马线上,那个跟着我的影子却是踉踉跄跄。
现实的境况总是让人局促。走过斑马线,黑夜又让我渐渐恢复了从容。在城市浮躁的喧嚣声中,每个路人都披着黑夜的外套,看不出谁刚刚收获过爱情。谁能断定,谁更适合走在行道树下?人与人的陌生,超过了人与树的熟悉,路人的漠视,倒显得摇尾的小狗更热情。我喜欢黑夜,喜欢它无边的覆盖,将一切笼罩在无限的可能中;喜欢它沉着的包容,不动声色地让你潜藏或酝酿;喜欢它低调的衬托,即使最短暂的灵光也斑斓得像绚丽的烟花一样。仰望夜空,它会告诉你,再浩瀚的宇宙也不过是几点星星之光。世人眼中的星空,像那首儿歌:小小星星亮晶晶,一闪一闪放光明。而在另一个人眼中,夜晚的星空却是疯魔梦魇一般。这人叫梵高。文森特?威廉?梵高,世界上最著名的画家之一,然而他在世时只卖出唯一一幅作品。谁来决定,谁能堂而皇之的走进艺术的殿堂?
梵高一生穷困、孤独,他的精神与社会生活是两个极端。他曾说:“在大多数人的眼中我是什么呢?一个无用的人,一个反常与讨厌的人,一个没有社会地位、而且永远也不会有社会地位的人。好极了,即使这是事实,我也要以我的作品来表明,这样一个反常的人,这样一个毫不足取的人的内心是怎样的。这是我的雄心,它的主要基础是爱而不是恨,是冷静而不是热情,我时常陷入极大的痛苦,这是事实。但是我的内心仍然是安静的,是纯粹的和谐与音乐。在最寒碜的小屋里,在最肮脏的角落里,我发现了图画。”
对于现实,梵高选择的不是改变,也不是屈从,而是表达。他所表达的“一切形式、一切面容都具有一种惊人的诗意”(亨利?福西隆)而这“诗意”背后却有他的“雄心”,暗藏着精神的挣扎,我不太相信这样的挣扎在他内心是“安静”;同样,在他的《夜晚的咖啡馆》、《星空》、《向日葵》、《乌鸦群飞的麦田》中那些扭动的线条、跳跃的笔触、强烈的色彩,也丝毫没有让我感受到他的“冷静”。梵高说过:“美好的作品的秘密在于有真实与诚挚的感情。”是的,我看到的正是纯粹、真实与诚挚。
在思绪的起伏中,我忽而又回味起那碗爽口清润的米汤。我喜欢这么低着头走,看着脚下的盲道,我感觉我比身边所有的人更充实,我毕竟怀抱着一碗浓郁的文学的米汤,在所有人即将酣睡的夜晚,这条盲道通向何方?
拉七杂八地说了一堆,其实我想说,有了江山网,有了文学,生活变得更有滋味。也怪我太投入,所以2014过得太快。过得太快,不过瘾,2015再继续。希望江山文学网越办越好,让我们怀抱文学米汤的人体验一场风花雪月、风生水起的大生活。
又查百度,米汤又叫米油。《本草纲目拾遗》中做过解释:“米油,力能实毛窍,最肥人。黑瘦者食之,百日即肥白。”
2015能喝米油汤,有些迫不及待了。
平时见你们在网上文章写得那么麻溜,觉得自己像蜗牛,心里也想跑,也想飞。甚至觉得蜗牛都不如,它还可以转身回到公寓里品一杯拿铁或干红。我呢,是干着急。有时候又想,能文如潮涌,下笔千言的一定不是普通的小怪物,莫不是像网游里七手八眼目光如电的大BOSS!想想我笑了。当然,我还是一如既往的笨拙,好希望把那些字码得像一篇文章。
说到“表达”,我都不敢有梦想,因为梦想和那种叫风花雪月的一样,到我的现实,中间隔着距离+时间的光年。但无论它多缥缈,却不妨碍我不时手搭凉棚地朝那方张望。还得感谢你的聪明,不,简直是智慧,从这碗很稀释的米汤里“捞”出了表达的真切。也让我从起初仅有的张望的表达态度,直接转为迫切的行动。
最后弱弱地问一声:你那有多余的麻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