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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推荐 【杨柳同题征文】娘啊娘(小说)


作者:蒙山笑兰 秀才,1971.24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3214发表时间:2014-12-23 16:38:14
摘要: 因为女人是水做的,所以大都爱哭。一般女人在经历过悲怆事世后,会变成凛然不可侵犯心硬如铁的女人,可是梅儿从风雨中走过来,哭了,暖了,笑了,依然还是那个温柔可亲心中有爱的真性女人。

冬日微寒,梅香袅袅,阳光穿透了玻璃冰冷的阻挡,将温暖缓缓的释放在一个并不大却装修很雅致的房间内。梅儿依着这满屋子的阳光,独自一人蜷缩在沙发上,静静地看着电影,眼泪在枯萎划落的一瞬间,堆砌了淡淡的忧伤,从小到大,她不知流过多少泪水,这样失声痛哭,还是第一次……
   因为女人是水做的,所以大都爱哭。一般女人在经历过悲怆事世后,会变成凛然不可侵犯心硬如铁的女人,可是梅儿从风雨中走过来,哭了,暖了,笑了,依然还是那个温柔可亲心中有爱的真性女人。
   今天,她是被感动而哭的。在《我爱你》这部电影中,宋奶奶,是一个不幸而又幸福的女人。孤苦伶仃过了差不多一辈子,却在垂暮之年遇上了金爷爷,两个人由此开始了黄昏恋:写情书、约会、做生日蛋糕、用石子敲门、以发夹当戒指……所以,让梅儿感动的流泪。
   梅儿缓缓起身,静静来到阳台,倚在窗前凝望着远方,忍不住感慨,上帝啊!世人都说前辈子的苦正是后辈子的铺垫,如果是公平的,那母亲等的那个人怎么还没有出现?
  
   望穿秋水,含泪嫣然,梅儿早已心空如谷,心淡如兰,可不管如何的淡定,遇到伤心处,还是能牵动自己情感的某根弦。母亲婚姻不幸,离婚后与梅儿相依为命,把全部的爱都给了她,自己是幸福了。现在,如何能让母亲幸福,是她一直在考虑的问题,给她找个老伴这种想法就自然根深蒂固了。因为,聪明的她知道,无论自己如何的努力,都不能替代一个老伴的作用。
   所以,每当她看到两个老人一起上公园,一起散步时,她的心里就酸酸的痛,眼前浮现出母亲那孤单的身影。母亲很瘦弱,也不再年轻,她特别希望母亲能有自己的归宿,有一个知冷知热的人陪伴着她。喜逢盛世,新农村政策提高村里人的生活质量,当今孝敬不再是吃好喝好,更重要的是看自己的父母过得开不开心,所以梅儿很是盼望看到母亲能够精神焕发的跟她的老伴在一起的幸福画面。然而,受家庭、社会观念等的影响,人们似乎宁肯相信毫无助益的假话,也不愿看到你刻在心里的真诚,所以,善良的母亲始终没有得到她的第二春,只能独自忍受着孤独,这让梅儿于心不忍。
   偶然看了这部电影,梅儿心底的悲伤如同风吹草动,突然想起几年前母亲夭折的一段黄昏恋,只有静静地倚窗伫立,任思绪在心的海洋扬帆起航。
   那时,还没有儿子,女儿也刚刚四岁,表姐约她们一家人去了日照海边玩,海是壮美的,第一次见到海,梅儿心里那个兴奋是无法用言语来表达的,就在梅儿领着女儿欲乘风踏浪时,老公耿文拿着手机跑来,说是母亲的电话,幸福的梅儿来不及跑到岸上,直接在海的怀抱里接通了,没想到电话那边的母亲比她还兴奋,问她有时间回去一趟吧,她快要订婚了。听到此消息的梅儿霎时惊愕了,母亲见她愣在了那里不语,就着急的解释,是海军他爸,媒人早就来说了好几次了,起初我不想同意也没告诉你,可是这回他的孩子们都同意了,海军媳妇还给我做了几身衣服,说是要你回来一起祝贺一下。
   听到这里,梅儿玩性全无,对母亲解释说,我们还在日照海边说话不方便,马上就回去。母亲嘱咐了一句,在路上慢点,注意安全,就匆匆挂掉了。梅儿隐约听见电话里边吵吵嚷嚷的,感觉母亲身边好像还有个人,不用说肯定是海军他爸了,梅儿断定,母亲的这个电话肯定是在海军家打的,想到这里竟忍不住嘴角上扬。
   梅儿这是第一次领女儿外出,本想打算住几宿多玩几天的,现听了母亲说的事情,觉得事关重大,于是拖着还在海边流连的女儿,匆匆地把一片遗憾留在了那金色的沙滩上便打道回府。
   路上的劳累加颠簸让梅儿有了晕车反应,闭着眼睛躺在座位上,眼前全是那个海军他爸的影子,真的为母亲的幸福而担忧。要是换别人,她或许没有这么多担忧的,对于他,梅儿毕竟是太熟悉了。他们家就在梅儿家前边,他媳妇不仅是梅儿小学同学,还是村里出了名的不讲理的泼妇,对他的父亲平时张口就骂,没有一点孝顺可言,她婆婆一位吃苦能干善良的母亲去年得病才去世的。对于海军他爸这人,梅儿实在是谈不上喜欢,虽然也有些人夸他老实能干会过日子,可他给梅儿的印象在她很小的时候就扎了根定了型。大男子主义,典型的重男轻女,他的女儿上学是那么的吃苦卖力,他却让她早早辍学去上班挣钱。现在梅儿还能听到相亲们的传言,她老婆在得病期间不舍得花钱给她看病,不舍得买好东西给她吃。梅儿敢肯定这是真的,因她曾在去他家时,无意听见了没良心的他竟对躺在病床上的老婆说过这样一句怨言,咱今年的苹果卖了那么多钱,你说你要是不生病的话,咱们的生活会是多么的好。也太过分了,你可知道她可是肺癌晚期的病人,梅儿听后只觉得别扭,担心地看了看他老婆,好再她老婆没有生气,只是内疚地说了句,是啊,谁让我不长出息来。没想到一个月后,他老婆就去世了。说到底,女人的悲苦,有命定的,也有自找的,梅儿很替她感到悲哀。
  
   归心似箭的梅儿睁开眼,望了望车窗外叹了口气,回味刚才所发生的事情,不用猜,就知道电话中的母亲是很高兴的,显然对海军的父亲很满意,对了,海军媳妇平时挺厉害的,怎么会这么支持她公公再婚,还给母亲做衣服,这期间的蹊跷,梅儿怎么也想不通。
  
   几经辗转,终于到家了,没想到仅一个月没回家,家里却变了样,蜜蜂满天飞,梅儿的花花草草们不见了,被一个个乘满蜜蜂的箱子所代替,海军父亲是养蜜蜂的,显然他们已经住在了一起。
   母亲跟海军父亲迎出来,梅儿看到一脸兴奋的母亲,看到应该叫叔的他一时竟不知道如何开口,母亲温柔地看了他一眼嗔怪道:“这孩子哪里都好,就是嘴不够甜。”
   海军父亲笑着解释:“没事的,慢慢的习惯了就好了,你哥他们还上班等不及早走了,走进屋喝茶去。”
   明明是自己的家,此刻好像一下摇身变为客人,梅儿只觉得别扭,幸好善谈的耿文抱着女儿跟着他进屋喝茶了。母亲则趁机拉着梅儿的手进了里屋床上坐下来。
   只听母亲慢慢细说,起初俺是不同意的,媒人来了好几次都被俺拒绝了,后来他跟俺说了海军娘临死前的交代,俺才同意了。
   “什么交代?”梅儿吃惊地问。
   “她交代她死后就让你叔娶俺,还说经过这么多年的邻居发现,就是俺适合他,再说他的闺女跟儿子都非常同意,你看这就是他媳妇给我做的衣服,这几天都喊我妈了,事实也证明了他也是很不错的一个人,会管理果园,养着蜜蜂,还会蒸馒头做饭,你看这段时间都是他做给我吃的。”母亲怕梅儿不信还伸出手指向外屋,梅儿顺着母亲的手真的看到了桌上排列整齐的大馒头。
   听着母亲幸福的描述,看到母亲那张有着少女般红晕的脸,梅儿忽然就想起了卓依婷的一首歌《待嫁女儿心》:冬天那个去了嘿就有那春天来,春天那个一来嘿就有那百花开。事到如今,梅儿还有什么可说的呢?她甚至怀疑自己,怀疑自己以前是不是对海军一家人有所误会。
   虽然下午时分,窗外阳光特好,梅儿情不自禁地来到院子里,看到排列整齐的蜜蜂箱子,梅儿还是不放心的问,娘,看这副样子他好像是被他媳妇撵到咱家了。
   母亲却笑了笑解释,不是这样的,你看,她媳妇给了我一串他家里的钥匙,说给腾出了两间房子,随时都可以回去住,是我不愿去的。
   说的是好听,梅儿还是不相信他那媳妇,可在夕阳的一束光里,梅儿看到了荡漾在母亲脸上清浅的笑意宛如一朵开到极致的黄菊花,层层叠叠地绽放,难得见母亲这么宁静幸福,自己还是少管闲事为妙,只要母亲幸福就好。梅儿这样想着,于是不再吱声。
  
   母亲与海军父亲不久便简单地订了婚,在此,母亲的确很幸福的生活了一段时间,梅儿感到轻松了很多,心情也从没有过的爽朗,可是,就在母亲准备与海军父亲结婚的时候,梅儿没想到自己会怀孕了。
   这是一个惊喜,梅儿与耿文商量着,打算偷偷的生下这个孩子。于是不得不把这个消息告诉了母亲,母亲得知后找人给梅儿算了一卦,是个男孩。笑不拢嘴,直说这是天意。其实梅儿是理解母亲的,并不是封建思想重男轻女,可怜天下父母心,梅儿自从生了女儿后,与婆婆的关系降到零点,耿文也常常因此而闹情绪,虽然梅儿不说,但母亲一直看在眼中,这一直是她的一块心病,所以,当她得知梅儿怀孕的消息后,决定把自己的婚事暂且搁置起来,等孩子出生后再做打算。
   在母亲的鼓励下,他们为了保住这个孩子,四处奔波走关系、送礼,梅儿安静的生活也随之悄悄地发生了变化,胃口大开,梦也繁多起来,不是梦见大口大口吃羊肉鸡肉就是吃水饺,一向不愿逛超市的她天天进超市购买很多好吃的零食,把女儿清荷乐坏了,好奇的直问,妈妈,你怎么也喜欢吃小孩子吃的零食了。梅儿笑而不语,虽然四个多月了,虽然三伏六月天,孩子在梅儿腹中藏匿的是那么完美,整天连衣裙出出入入街上店铺里,竟无一人能够看见他的存在。
   梅儿总是在想,礼都收下了,快了,准生证这就买出来了,很快就可以大胆自豪地公开这个只属于她们家的秘密。
   可天有不策风云,有知情者故意走漏风声,他们被出卖了,这个消息如晴天霹雳在梅儿头顶上炸响了,她差点晕过去,往日的希望一刹那变成了过眼云烟。
   女人生孩子本来是天经地义的事,但女人怀孕了却不得不做掉这孩子,这无疑是个悲剧。没有想到的是,这种悲剧发生会在梅儿身上。
   或许是梅儿的固执任性或许是梅儿的软弱善良又加大了悲剧的存在,一直持续到孩子接近五个月了才不得不去做掉。其中的痛苦只有有过类似相同经历的人才能够体味。
  
   几天里,梅儿把自己深锁在屋内,不吃不喝也不睡,只是默默独吞着咸咸苦涩的泪水,把心中的悲伤怨恨都以日记的形式敲击在键盘上。
  
   2011年5月25日
   孩子,我们四个月来的情意深于水浓于血,今天却要告别了,是永远的告别。一想到此,我心中的泪流不止,那或许不止是泪,而是血。
   以前只想过你出生后我们怎么幸福的去生活,却没料到会有失去你的这一刻。
   我不知道我能悲伤多久,我也不知道我还能够坚持多久,我也不知道此刻我的心空了却为啥还能感觉到痛。
  
   2011年5月26日
   一想到我们没有见过面就永远的离别了,我的泪水瀑布般地流了出来。
   这几个月来费尽了心思却还是没能保住你,我就这么失去了我的孩子我的爱。
   活了三十年了,今生只遇见过好人没遇见过坏人,只结交过朋友从没结交过仇人。
   与人方便与己方便,没想到天下还是有如此歹毒的妇人,是她做出了伤天害理毁灭生命的事情来的,那么她便是我的仇人,我不但今生要与你为仇,世世代代都要与你为仇,因为是你把事情做的太绝了,你是杀死我儿子的刽子手。
   你也是做母亲的人了,都快要做婆婆了,为了一点点财利,怎么能够忍心做出这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来?
   这么尖锐的打击倘若发生在你的身上,你能承受住?
   你把霹雳炸在了我的头顶上,太残酷也不公平,是你给我心灵上烙下了永久伤痕,我从不跟人计较,今天确是如此厌恶痛恨你。
   痛恨之中却也是无动于衷,只能在这里给你提个醒,听说你利用职权做的坏事太多了,你知道多行不义必自毙吗,与人方便与己方便,千万别把事情做绝了,否则哪一天霹雳炸在你头顶上你人做不成做鬼都难。
  
   2011年5月27日
   今天,计生委人员把药拿过来了,我慢慢喝了一口水,药片刚放入口中泪水却涌了出来,真的咽不下去。我摸着肚子喃喃自语,孩子,你不知道,昨天中午,你姥娘还打电话来,问我吃饭怎么样,身体怎么样,还说她养了一大群鸡,等你出生时就可以杀着吃了。
   她一直关心着证拿到手了没有,一直算计着腊月还是正月抱外甥。
   可如今我怎么才能不伤她的心怎样才能向她开口说明。
   你知道昨晚你爷爷听到此厄训后气得脸都发了紫,一个劲地说,她凭什么那么做,咱又没得罪她,以前都邻居过,怎么无情无义。你奶奶也是痛恨得骂了一会儿,看到泪流满面的我后又劝我别太伤心,保重自己的身体要紧。
   我不知道怎么才能够不伤心
   或许只有流干我心中伤痛的泪
   我不想让大家看到我伤心而为我难过,最不愿让女儿看见我流泪的脸
   我先让公公婆婆把女儿接走,又撵着老公去上班
   今天,就让我一人痴痴地呆坐在床头,尽情地流干心中的悲伤吧。
  
   2011年5月28日
  
   今天,计生委工作人员都来了,我在跟他们去医院之前流着泪写下最后一段文字
   《妈妈不痛,因我知道你更痛》
   你是一朵稚嫩的花儿
   刚刚蕴育出花蕾
   就被人采摘了
   你是一个金色的果
   还未成熟
   就被人残害了
   曾经你是妈妈的希望妈妈的微笑
   如今你却是妈妈的痛妈妈的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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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一位单亲母亲含心茹苦拉扯大自己的女儿,在女儿成家有了自己一份独立的生活后,母亲乐意有一份新的生活和婚姻,所谓少年夫妻老来伴。儿女再好,终究要过自己的日子,文章中的母亲,原本已经开始了自己的新生活。只是啊,最终为了女儿的户口,为了女儿能生个二胎,为了女儿能生个男孩儿改善在婆婆家的地位和关系,母亲牺牲了自己的婚姻。因为唯其如此,女儿的户口才能迁到母亲名下,唯其如此,女儿才可以在政策允许之下生个儿子。母亲的爱,就是如此让人心酸和感动……作者行文朴素,故事构架合理,感情充沛而真挚,有些细节和笔墨还可推敲……问好作者,感谢惠稿!【编辑:青鸟儿】

大家来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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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文友:青州大浪        2014-12-23 16:40:32
  问好作者,感谢赐稿杨柳!
2 楼        文友:青鸟儿        2014-12-23 16:40:40
  问好作者,文章似乎没有检查过吧……第一次编辑小说,若有不到处,望见谅!
以文字为翼,在心的天空自在飞
3 楼        文友:潮仙        2014-12-25 09:26:26
  岁月静好,一抹梅香冉冉飘香于苍穹,夕阳依然是白天最后一抹风景,荡漾着无以伦比的美丽和动人,梅儿决定握着母亲已不再柔软的手,一起截住光阴的来回去路,静静地等待昨天失去的那颗待嫁母亲心。欣赏佳作。圣诞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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