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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推荐 【忆红尘·怀旧散文】粽香依旧,人已老


作者:美丽愿望树 进士,6799.61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3783发表时间:2009-05-25 10:47:58

农历的五月,天晴气朗,虽不像七月流火那样闷热,但毒花花的阳光照在身上,也是那么烤人。虽然离端午节还有几天,但大街上过往的行人手里拿的糯米和苇叶已经表明,人们已经做好了过节的准备。
  
   沐浴在清新的棕香和节日的气氛中,我徜徉在小区里,漫无目的地走着,或者也可以说成我是在进行康复训练。自从04年在北京做完手术后,我每天都要花一些时间出去锻炼,这样有助于手术的疗效。
   走到前面的幼儿园旁时,我看见在那里和别人唠嗑的徐爷爷。见他们聊意正浓,我没去打扰他们,只是站在那里望着徐爷爷。我看见徐爷爷的精神依然那么矍铄,却终究奈何不了无情的岁月,脑袋上的头发大多数已变成了秋霜,只有那所剩无几的黑发没有遭到岁月的浸染;额头上已经刻满深深的皱纹,就像那干枯已久的老树皮。看着这样苍老的徐爷爷,我的心涌上一股莫明的辛酸,我没有想到,只有短短的十几年时间,徐爷爷竟会衰老得这么快。十几年前的他身体是那么硬朗,那时他的头发只泛着些许的霜色,脸部还没有多少皱纹,最重要的是那时他还可以骑自行车,还可以推着车子送我上学。想到这,一种深深的感激油然升起。是他,在母亲住院时每天起早不顾劳累的送我上学;是他,在我最担心处在手术中的妈妈时给了我亲人般的温暖,用他那深深的呵护融化了我心中的焦急。
   十几年前也是粽叶飘香的时节,不过那是烈日炎炎的六月,母亲突然得了急性阑尾炎,住进了一所离家很远的医院,并做了手术。家里只剩下了我和弟弟二人。有时爸爸在医院里护理妈妈一连几天都不回家一次,那时爸爸正在一家酒店担任总经理,因此他既要照顾住院的妈妈,又要经营酒店的生意,无暇顾及到我们姐弟。照顾我们的任务自然就落到了姥姥的身上。那时,十五岁的我就读的小学在离家很远的地方,要过一座小桥,还要经过一段颠沛流漓的土路。而且那条路上的车辆很多,我从来也没有自己走过,平常都是坐在自行车的大梁上由妈妈接送的。可是此时——虽然有姥姥在,但她年迈得早已推不动车子了,只能搀着我步行接送我上下学。这在中午和晚上自然没什么问题,只是早上时间短,我又走路慢,吃饭也慢,这要起多早才能不会迟到呢?
   那时,在爸爸的酒店里帮忙的徐爷爷知道了我的困难后,翌日清晨便推着车子早早地来到我家打算送我上学。他就坐在那里和姥姥唠起家常耐心地等着我。怕我着急,他还安慰我说:“别急,慢慢吃,我是推着车子来的。不会让你迟到的。”
   听了这话,我才安心地吃饭。
   等我吃完饭,徐爷爷搀扶我下了楼,来到自行车前,他一手扶着车把,一手将我抱到车前面的大梁上,然后双手扶着车把,推着车子走。很长时间过去了,他仍在推车,没有一丝要骑的意思。我看到这,感觉很奇怪,不明白他为什么不骑车子。我想骑上车子不但速度快,还能省一些力,这样不是一举两得吗?他是怕骑上车子后我会坐不稳掉下去,发生意外吗?还是别的??于是我就问:“爷爷,你咋不骑车呀,这样多慢呀?平时妈妈接送我也是骑车的,放心吧,爷爷,我不会掉下来的。”
   “爷爷不骑也不会让你迟到的。”说着,就推着车子,加快了速度。“于茗,你靠在爷爷的胳膊上,这样才更安全。爷爷不是妈妈,已经没有力气再去骑车了,不过,还好,我这把老骨头还中用,还能推动你,不会耽误你上课的。”
   徐爷爷这几句话像一声惊雷,将我那颗幼稚的心劈成两瓣。我觉得自己特别不懂事,年迈的徐爷爷和我没有一点血缘关系,却能吃力地推着车子送我上学,还处处地为我着想,我又有何理由让他骑上车子加快速度呀?我后悔自己刚才那过分的要求,却没有勇气向他道歉,只是希望他能恢复原速,不要再这么折腾自己了。过了很久,我才说:“爷爷,慢点吧,即使迟到了也没关系的,老师已经知道了我家的情况。”可那声音小得连我自己都听不到。
   徐爷爷却好像听到了我那有如蚊子一般小的声音,他安慰我说:“爷爷不累,爷爷经常为酒店搬重物,说实话,你的重量还不如一袋面重呢。是不是爸爸妈妈虐待你,把好吃的都给你弟弟吃了,才让你这么瘦呀?告诉我,爷爷好为你报仇。”
   听到他这么风趣的一说,我也笑了笑,但那几丝悔意仍像树藤缠绕在我的心头上,怎么也驱不散。
   到了学校时,太阳已升得老高,那六月的骄阳像个大火球,即使在清晨,也依然十分的灸热。当我被抱下车,面对徐爷爷,我看见徐爷爷的脸上布满了汗水,这淋湿了我的心,使那些缠绕在心头上的歉意,变得更厚更重了,压得我几乎无法喘息。一时间,千言万语我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只是将那千份情万分谢化作了一句最有分量的话:“徐爷爷,谢谢你,让你为我受累了,真过意不去。?”?
   徐爷爷一手擦着脸上的汗,一手扶着车把说:“不用这么客气,其实爷爷也没为你做什么,你在学校里用心学吧,不用担心你妈,有你爸陪着呢。快进教室吧,否则就真的迟到了。”说完,推着车子转身就要走,“中午放学我还会来接你的。”
  
   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我的视线已不像原来那样清淅了,几滴水珠从脸上划落,不知是汗是泪。
   这时,一位女同学过来帮我拿书包,搀扶我走向教室,“那是你的亲爷爷吧?我能看出来,他很疼你。”
   听了她这句话,我愣了一下,并没有否定,而是轻轻地点了点头。是啊,我觉得他就是我的亲爷爷,我说错了话他也没有生气,反而还来安慰我,不让我往心里去,他不就是拿我当成亲孙女待了吧。想到这,我更不知应该怎样感谢他了,我觉得自己就像生活在幸福城堡里的一朵小花,被一股股真情浇灌着,不但有一对宠我爱我的父母,还有那么多的好心人在关心我,帮助我。我虽身有残疾,却沐浴在众人用真情汇聚而成的海洋里,用他们的爱驱赶着我的残疾,用他们的情将我层层包围,让我成了世上最艳丽的花朵。
   中午放学后,刚走出教学楼,我就看见徐爷爷扶着车子在那里等候我。看见我出来后,他就将车子放在那里,走过来搀扶着我走下楼梯。
   “徐爷爷,中午时间长,你就不用来接我了,让姥姥来就行。”
   “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你姥在家为你们做饭,哪有时间来接你呀。再说,这么老远,你走路又费劲,你要是走回去,不但会累坏身子,还会耽误时间,用这时间睡一会午觉下午就会有精神听课了。”说着,他冒着天气的酷热,又一步一步将我推回家去。
   听着那亲切的话语,望着他那疲倦的身影,我的心有几许疼痛。这时,我想起前一天的数学考试的成绩今天出来了,还好,我考得不低,95分,于是我就用这不算太低的成绩来抚慰他满身的劳累,好让他感到几丝欣慰。
   “于茗,你妈真没有白送你上学,你考的成绩真不错,好好努力吧,我想你妈出院回家以后一定会很欣慰的。”徐爷爷高兴地说。
   这时,坐在前面大梁上的我回头看了一看徐爷爷,发现他那张布满汗珠的脸又绽放着几丝幸福的微笑,就像一位慈祥的爷爷在听到自己心爱的孙女考试得高分时所流露出的喜悦表情一样。我猜,那时徐爷爷一定是把我当成她的亲生孙女了吧。
   到了我家时,这次他脸上的汗更如水洗一般,他拿起姥姥为他准备的毛巾擦了一把汗就走,也没在我家多呆一会。下午上学时,他又准时来到我家接我。就这样,他一天往返四次地接送我上下学直到母亲身体痊愈后,似乎这是他义不容辞的责任。
   徐爷爷就是这样用他那硬朗的身体和一颗朴实善良的心谱写了一曲乐心助人的乐章,让我的一家在最无助、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得到他的大力相助,得到了人间最质朴的真情。
   “于茗,你出来散步了。”徐爷爷把我从回忆中唤醒。
   这时我发现,刚才唠嗑的人都走光了,只剩下了我们二人。我们寒暄了几句。徐爷爷问了我最近的一些情况,听说我的自传快出版了,他露出了欣慰的微笑,并说等出版以后,一定在第一时间送他一本,他要当我的第一个读者。我也向他打听了一些关于他的情况,知道了他身体很好,生活得非常充实,我才放了心。
   在回来的路上,我在心里默默地祝福着,希望徐爷爷的晚年生活能过得幸福,好人一生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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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人间处处真情在!成长经历中感受的每一次善意,接受的每一次帮助,他们就像阳光下闪亮的露珠,晶莹的露珠在记忆中汇集,聚成了一片温暖的海洋。【草间时光】

大家来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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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文友:草间时光        2009-05-25 10:50:48
  字里行间,作者让我们看到了一个朴实、善良、慈祥的老人。祝福好人一生平安!
于苍茫天地间舞文字独行,或者纵笑,或者涕泪……漫步着拾拣心灵的颤动,在路上,有肆意的苇草触摸阳光,
2 楼        文友:秋眸如月        2009-05-25 11:53:12
  常言到 远亲不如近邻 生活里有太多如此看似平淡的关爱 却让人感动
安静,自闭,喜欢看书偶尔写写文字.
3 楼        文友:秋眸如月        2009-05-25 11:54:53
  "脑袋上的头发大多数已变成了秋霜,"
   美丽 这句话似乎有点问题
   头发怎么变成秋霜呢?
   呵呵 应该是 "脑袋上的头发被染上了秋霜吧,已是花白……”
   嘿嘿 妄言莫怪
安静,自闭,喜欢看书偶尔写写文字.
4 楼        文友:顾之痕        2009-05-25 12:18:09
  想象着一位年老力衰的爷爷推着自行车送“我”上学的情形,明明是带着心疼与心酸的,可是那种暖暖的爱意却一直萦绕心头,看似平凡的事却有着不平凡的爱,让人在回味之余完全被折服。
天地有情悲白发,红尘无意了沧桑
5 楼        文友:无尘        2009-05-25 12:26:39
  人间处处有真情啊,让人尊重又爱戴的好爷爷。朴实的文字里,充满了真挚的情感,读了很感动。
菩提本无树,何处惹尘埃
6 楼        文友:美丽愿望树        2009-05-25 13:38:29
  谢谢如月的指点。
身体的残缺阻挡不了心灵的飞翔
7 楼        文友:霞光溢道        2009-05-25 21:52:26
  粽香依旧,人已老!无奈,留不住悄悄溜走的时光……愿所有的好人一生平安!
同孩子们为伍,与文字结缘,做幸福的自己。
8 楼        文友:铁禾        2009-06-11 00:02:01
  精神才黎明,肉体已黄昏.怕就怕这个.
铁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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