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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红柳绿(三十九)

作品名称:桃红柳绿(上)      作者:张金丰      发布时间:2014-12-28 14:12:14      字数:3194


  进屋后苗爽指着桌上的那些东西说:“祝爸爸生日快乐!东西留得太久了,可是你生日都不回家来。”
  苗清泉看着桌上的几个盘子里有核桃、苹果和糖果等,心里愧道:“爸爸也祝苗爽快乐。”又问:“怎么还有一包大前门香烟?”
  苗爽点头说:“我托高伯伯买的,他说暂时不收钱。”
  苗清泉笑道:“傻孩子,这是你高伯伯送的。”将苗爽揽进怀里,抚摸着他的头说了许多温存话。末了又去翻看作业本。先看打红勾的赞扬了一番,又去数红叉,问:“这么多叉呀?是不是教算术的老师在课堂上不努力呀?”
  苗爽忙说:“不是不是,是我不努力。”
  父子俩的欢笑声传到了屋外。
  苏桂兰在苗清泉刚出现时就发觉他瘦了黑了,但精神头却很足,她躲进里屋去避了一会儿以便平平心,在屋里时鼻子老是发酸,恨不得出去痛痛快快骂他几句才好。可是总躲着不出去那不是真就让人饱了眼福吗?这才又出来和苗清泉对看了一眼,竟觉得生分了,便说了两句不相干的闲话,心想人活着活着咋就变了呢。不一会儿见他和儿子去了小屋好一阵不出来,就想这孩子总在桂念他爸,今天可算是盼到了,我倒成了个多余的人。便一边应付着众人一边留意朝里面看,心想好久都不见苗爽这么高兴了,可见父子之情本是天性。最后终于听见笑声了,就在心里笑骂苗爽:“这个没良心的小东西,见了他爸就笑得这么叉巴,对我就从不这样。”不觉也乐在脸上了。
  来的人意犹未尽,但碍着到了午饭时间只好纷纷散去。
  朱德贵见人都走了就问刘小川:“只剩家里的人了,你咋还不走呢?”
  刘小川说:“我怕县长要用车。”
  朱德贵又摆手又迷眼说:“走吧走吧我有车!”
  刘小川去问过苗清泉后也走了,因中午和孙大志他们有约。
  苏桂琴这时才讲:“孩子他姥姥今天中午有请,大家有空要去没空也要去。八十多数的老人可等不起。”
  苗清泉觉得很突然,就去看苏桂兰。
  苏桂琴又催。
  苏桂兰对苏桂琴说:“人进屋还没好好坐过你就死催活催,有什么了不起的事连口气都不让人喘?我就知道你苏桂琴肚子里藏了多少狗屁想要放,今天哪儿都不去!”
  苏桂琴大声说:“哟!真是两口子嘛知冷知热的。姐,妈可是好急,再急出病来咋整?”棱起眼睛逼朱德贵也说句话。
  朱德贵就求道:“姐,点个头吧,和姐夫孩子一块去吧,酒桌都订好了。大哥他们说不定先到了正等得着急呢。”
  苏桂兰心烦道:“还没正式倒插门呢别姐啊姐夫的乱喊,我听了心里发毛!”
  苏桂琴见事不好硬把苏桂兰拉到里屋去小声问:“咱不是商量好的吗?变了?是不是见到他人你的心里就来事了?你们两口子总不能就现在吧?天黑前就送你们回来,保准的,行吗?”
  苏桂兰就骂:“放你娘的屁!”
  苏桂琴又央求了半天。
  苏桂兰这才叹口气说出心里话:“我是怕老妈当面问起现在怎么样了,不想编瞎话,又怕气死她。”
  苏桂琴便放心了,说:“我已经告诉过妈了,说你们现在好得很。还警告过大哥一家不许多嘴去当二百五。你就放宽心去吧。”
  苏桂兰说:“只怕他那个人装不来。”
  苏桂琴说:“路上先打好预防针,告诉他气死人要抵命。”又求一阵之后,苏桂兰这才依了。其实她心里也愿意先这样,免得两人猛地在一起没话讲受活熬。
  苏桂兰换好衣服从卧室出来关好了窗,又等苏桂琴关了电视机罩上套,说:“苗爽我们去看姥姥,快下楼,其他人自愿。”说完拿了包站到门外去了。
  苗爽挽着苗清泉说:“我要和爸爸一起走。”一副兴高彩烈的样子蹦跳着从苏桂兰身边走过。
  苏桂兰小声笑骂:“肉麻!”自去锁了门一同下楼。
  
  北京。
  周兵早饭后在家里陪着父亲说话,窗外雪花飘飘。
  他的父亲周泉山说:“你是在下面的市里工作,不能总来北京。一个副市级干部的调动不像你想的那么简单。”
  周兵说:“我知道,这次是应召进京汇报的。”
  周泉山警觉起来,问:“什么事?”
  周兵说:“芝兰江的事。”
  周泉山不再往下问了,他知道有时多关心了几句,传开来倒成了关注,成了某某人很重视某某事。问得不慎很容易被认为是种态度,这就有了倾向性,就会有人听了高兴,有人听了不高兴。一旦有人不高兴了,是是非非就会因此而起,烦扰也会由此而来。
  周泉山将话题转到别处,对周兵说:“桑子英吹吹打打回了趟老家,回京就往国务院跑,听说高论不少。”
  周兵问:“桑老这次返乡是带着任务去的吗?”
  周泉山笑笑说:“我的政委我最知道,他喜欢调查研究,喜欢发现问题,喜欢举一反三。”又问:“你们称呼他什么?桑老?”不以为然地摇头道:“在京城里他还不能算,他比我还小两岁呢。在政府内这是个尊称,你在北京不要随便用,这是要讲威望的。”
  周兵说:“爸,想和你说个事,我理了个请客名单,就只三四个人,想请你也出面。”于是把名字说了。
  周泉山一听都是老下级,摆手道:“吃吃喝喝别叫我。”又提醒说:“把公事办得像私事,从来没有好结果。”
  周兵解释道:“在全国的江河中,芝兰江不算个什么。虽然有批示又够国家拨款条件,照样不能马上就批下钱来,这要排队到哪一年呀?”语气有些着急。
  周泉山说:“这就是全局。”
  周泉山不想多讲,儿子周兵说的情况他知道,通过这样那样的路子也许能排到前面去,但那里毕竟是桑子英的故乡,他不是刚回去过吗?他敢说话是出了名的,常常得罪人,去凑这个热闹干啥?于是又把话转了,说:“最近我看了你写的一篇文章,说工业园区应该办成引进外资的特区,给足政策。你写东西还是老毛病,就经济而经济,不分析政策和形势的关系。以后要记住,任何政策都是当时形势的需要,有它的时期性,不能本末倒置。”
  周兵说:“爸是出过洋的,看问题当然比我强。”
  周泉山摸了摸已经全白了的短发说:“我还剃过半月头挂过长辫子,这也比你强?我是想讲,看事物做分析,不能仅归结到你所认为的某一个或几个原因上。要找几个理由写顺一篇文章很容易,经得起推敲难,尤其是新观点,要历史地去看则更难。他还关系到你对历史事件的评价,你会被人议论。不要总想标新立异把自己显出来,更不要把自己当成个靶子举给众人瞄。改革才开头,各种思想还没有理顺,这需要时间。不多谈了,去忙你的吧。”
  周兵告辞出来,坐车去了市驻京办,一路想着今天的安排,望着车窗外飘飞的雪花出神。
  
  苗清泉和梁艳梅在市驻京办的院子里踏雪。
  梁艳梅哈出了一口白气,又用裸露的手掌去迎接飘飘落下的雪花。
  梁艳梅问:“高原上的雪花和平原上的一样吗?”
  苗清泉说:“可能不太一样吧?我在高原上常见到下雪粒子。”
  “军中有人写边关诗吗?”
  “军报上常有。”
  “你来背一首。”
  “想不起来了,只记得‘啊’‘呀’的多得很,抒情呗。”
  看着飘落到手掌上的雪花只一会儿就化了,梁艳梅叹道:“一冷一热花变水,满怀痴爱总成泪。”
  “泪是有咸味的,尝尝。”
  “不忍花化水,只恨情无缘。”
  “明明知道会化成水,干吗还要用手掌去接呀?可惜了,不如让它多飘一会儿。”
  梁艳梅不高兴了,停住脚步说:“落到石头上就不会化,有的人还不如块石头!”
  苗清泉说:“对,石头是遇热更热,遇冷更冷,谁也没它顽固。”
  梁艳梅哼哼笑道:“倒是会胡诌,故意的吧?”
  苗清泉抬头又说:“落到树叶上也不化,你看你看,树叶上像有层盐,看着就咸。”
  梁艳梅气得喊道:“苗清泉!你是不是非要胡扯?是不是故意想把诗意扯破?”瞪大眼睛恨着说:“你就装糊涂吧,我不想看雪要回去了。”一脸怨气却又不走。
  苗清泉哈哈笑道:“早知道曲里拐弯不灵,何必不直说?我喜欢工农兵的表达方法,你是知道的。”
  梁艳梅生气地瞥了他一眼。
  苗清泉看着又笑了,说:“世上有一种梅叫作恨梅,大概就是你现在这个样子,傲冰恨雪独立不凡。”说完哈哈笑,做了个鬼脸。
  梁艳梅忍了一会儿没忍住,噗哧也笑了,看着他说:“以后不许再装了。”然后左看右看没人,指着一处更隐蔽的回廊说:“过去。”先走了过去。到了廊下等苗清泉跟来了就扬起脸说:“亲,马上亲,一边一个。”闭眼等着。
  苗清泉为难道:“这里可是在北京。”
  梁艳梅睁开眼睛问:“又想开始装?”
  两人正闹着玩儿,听见有汽车进来了一起望去,见周兵副市长戴了个大绒帽从车上下来,梁艳梅慌忙对苗清泉说:“呀!我要躲着他点儿,你先进屋我从那边转回去。”说完丢下苗清泉躲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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