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尖◇暖】冬夜,雪落无声(散文 征文)
1
原以为自己只是喜欢秋天,却不想对冬天的雪也是如此迷恋。从小便生活在四季分明的北方,对于冬天的雪却总是充满着期待,有时也会轻轻问自己,到底喜欢雪的什么?是素洁、轻盈、纯净、灵动,亦或是那份诗意的韵味。
小时候,雪是儿时我们欢乐的源泉。落雪的日子,不论气温有多低,总会迫不及待地跑向院子,等待玩伴的到来。然后三、五人在院子里追逐打雪仗或者滑雪,快乐的笑声弥漫整个院落。童年的时光,很久远的记忆,但现在每次回想起来依然会觉得怀念与亲切。然而此刻,我却只能坐在温暖的房间里,看着窗外的落雪,任思绪飞扬。
当我正与雪安静对视的时候,手机铃音却不合时宜地响起,微信里传来几张同事发的图片。轻轻点击放大,却见两个身穿红色羽绒服的年轻情侣牵手漫步于雪天原野。白色的背景,红色的身影,看着图片就让人觉得温暖。而那两张年轻的脸庞上却印着恬静而幸福的笑容。虽然冬天会给人凄凉的感觉,但这一抹雪中的红色却为这个冬天增添了暖的底色。而关于他们的故事更会为冬天增添几许温暖,所以当我看到这组图片的时候,我内心的感动却在不经意间涌现。我回复道:幸福,就是与爱人执手,一起看每一天的风景,或许只是平淡,却是安然时光中一份细碎真实的暖。
2
照片中的男主角是我的同事,一位年轻的八零后,四年前调到我们单位工作。当我病假结束上班的第一天,就发现了他的与众不同,或许是在平时工作中见过太多匆忙焦虑的身影,所以见到他只觉得阳光、淡定。但在后来的接触中,才发现不论工作还是生活中,他都有很强的责任心与担当意识。有时我会与他开玩笑,说他是我们的偶像,但他真正让我和同事们钦佩的,是他爱情故事里的不离不弃。
2012年的5月,刚从外地学习回来的他便打了休假报告,准备回山东迎娶与他相恋七年的女友为妻。当时记得他来打休假报告时,我还打劫了他一盒巧克力。当一切妥善后,他兴高采烈地买了火车票,满心欢喜地等待着与女友相聚幸福时刻的到来。他的行李很简单,自己换洗的两件衣服,然后有一条给女友买的白色长裙。女友个子高挑、皮肤白晳,穿白色长裙一定很漂亮。想到这,他又轻轻地微笑着,目光中却充满着一种难见的温柔,似乎女友就在他身旁似的。
一个电话打断了他的美好遐想,看号码是部门主任打来的。原来系统要组织大比武,一周后比武人员要进行为期两个月的封闭式集训,而他做为部门的业务尖子和年轻干部,无疑成为了第一人选。他是个从来不会拒绝同事的人,更何况是领导,但这次却说给他一天时间与女友沟通,因为去集训就意味着耽误婚期。
3
接通了女友的电话,当女友那温和的声音从话筒传来时,他却不知该如何开口。于是想绕开主题,问女友身体怎么样,结婚准备的东西还缺什么?女友柔柔地说道:万事俱备,只欠你这个新郎。
听到这儿,他更不知该如何说出推迟婚期的话。还是细心的女友听出了他欲言又止的为难,追问下他才道出实情:单位领导希望他参加比武集训,时间是两个月。而他也希望能有机会多锻炼一下自己,但这样就得推迟婚期,所以有些为难。善解人意的女友说:我等了你七年,还怕再多等两个月,这是个挺好的机会,婚期可以推迟,但这种锻炼的机会错过了不容易再得,她会安心等着他。
挂电话的时候,他觉得自己的眼角是湿润的。这么多年一人在外,他从来没有觉得孤单过,一直让自己生活得阳光、自信,但此刻他才发现原来自己只是一只孤单的鸟儿,也期待着家的方向。只是他内心更多的是一种歉疚,对女友深深的歉疚,从相识到相恋一起走过七年了,但因为工作相隔两地,几千公里的距离,那无尽的思念很多时候都只能依靠话机来传递。
4
他们是在火车上认识的,那时她大学毕业回山东,父母已为她联系好了一份稳定的工作。他刚参加工作,休假回家看望父母,他们的目的地都是山东的沿海小城。年轻人的相识很简单,因为都是下铺,所以自然就聊了起来,况且都刚踏出校门,共同话题必然不会少。下车分手时她们互留了电话,还相约有时间一起去彼此熟悉的小城寻找童年的记忆。
有些人,只是一面,便彼此驻足心底,于是相约一生相守。就这样在对的时间,遇见了对的人,很自然就相恋了。只是他们的恋情,从一开始就遭遇了她家人的反对,两地分居的爱情注定要经历太多波折。而她的父母用过来人的眼光和感触劝她放弃,因为两地情太辛苦。但她执意不肯让步,对抗的方法便是不再谈恋爱。一晃她的年龄不断增加着,却拒绝相亲,身边的追求者也屡屡示好,但她总是视而不见。有时遇到大胆的追求者表白时,她这样说:我的心很小,只容纳得下一个人,他早已占据我的整个内心,再容不下其他人。终于,她的家人为她的执著而妥协,同意了她的选择。
七年,就这样她一直坚守着这份爱情,七年,同样他也努力守护着这份间隔数千公里的爱情,虽然有时会觉得辛苦,但更多的时候会觉得彼此牵挂就是一种幸福。幸福的归宿就应该是婚姻吧,他一直这样认为。
5
两个月的集训,他承受着体能与心理的双重压力。虽然来之前领导找他谈话希望他尽力,但他还是多少听出来领导对他的期望。谁不希望比武能拿上名次,这样单位有面子,领导也有面子,当然自己也能小小的威武一下。虽然他业务能力在单位数第一,但在强手如云的队伍里,他必须付出百倍努力,因为他知道,这个荣誉不仅仅是对单位的一种交待,更想用此来弥补对女友的亏欠。
有付出就有回报,这句话一点都不假。比武全能第一名,金色的奖杯,红色的证书,上面用黑笔写着他的名字,他总算深深舒了一口气。回到单位时已是七月底,他休假的想法还未出口,领导却让他先休息两天,然后去参加局里的技能培训。
九月,终于他踏上了回家的路,想到十月的婚期,他心里还是美美的。只是坐上火车的那一刻,他才觉得自己心里踏实起来。想到两天一夜后就能与女友相聚,他又忍不住幸福地遐想着。
6
幸福有时很近,似乎就有身边,触手可及,但就是这伸手的距离,也会让心灵承受生活变革的痛楚,就如他的幸福。当他与女友正为临近的婚期忙碌时,女友却身体一直持续异样。原以为是太累了,他还大包大揽了许多琐事,让女友好好休息。当感觉到不是单纯的感冒、疲倦症状时,他们不得不走向医院。
“再生障碍性贫血”。当他在电话里告诉我这七个字的时候,我的心就被触痛了,那种痛一直在心间蔓延。十九年前的深秋,小我两岁的堂弟就是被同一种病魔夺去了年轻的生命。但那时的医学远没有现在发达,所以我深信他女友的病一定会好。
人的成长,有时候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就如这突如其来的病症,让他突然明白了自己肩上的责任。他用最快的速度调整了自己的状态,他知道起自己不能乱,他是女友的强大后盾。联系专家再确诊,然后再联系医院,再确认,他忍受着身心双重的压力,却从来不会在女友面前表露。
善良的女友自然知道了自己的病症,她为了不拖累他,几次以小事为由要与他发生争执,想让他离开自己。甚至用冷默对他置之不理,用最坏的脾气面对他,但他却从来不急不恼,只是温和地劝她别生气,生气对身体不好。饭被洒了他重新盛,水果丢在地上他重新为她削,并切成的小块一口口喂她,女友时常边吃东西边流着眼泪。
女友安静的时候,他会拉着女友的手深情地说:任何事都无法让我离开你,你是我的未婚妻,我们有七年的感情,我还等着你做我美丽的新娘。病魔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你精神被击垮,别怕,我永远都在你身边。
爱情到底是什么,或许并不是美丽的承诺与情话,而是用心地呵护、包容对方,在另一半最需要你的时候,你正好寸步不离地陪在她身旁,轻轻告诉她:别怕,有我。他的确是用自己的行动让女友读到了爱情的真正含义,也让熟悉这个故事的人为还有这样的爱情欣喜与感动着。
7
有时候觉得谈到钱的时候生活就变得庸俗起来,可现实里很多时候我们不都是被金钱牵绊。买房的首付是双方家人付的,装修的钱是他和女友的所有积蓄,每月的房贷正好是他的工资。还好,女友工资比他高,否则生活真的会拮据。可这场病,所需的花费数额不小。于是有人劝他卖房,有人劝他趁着还没领结婚证赶紧与女友分手。他都没有采纳,现在卖房不划算,况且这个新房的装修是女友全部的心血,他希望她们能幸福地住在里面。分手更不可能,这段感情已经七年了,他们彼此都已融入了对方的生命,况且这七年他在异乡实现着自己的梦想,她却一直静静地守望着这份情感。
为了不间断治疗,他开始四处借钱,亲朋好友都借了还只是小部分,没办法他只得向同事求援。一万、五千、八千……同事纷纷往他的工资卡上打钱,而他每收一笔就写一张欠条。
女友病情略微稳定他回到单位,上班第一天他做了两件事,第一件是先给大家发欠条,第二件就是递交了辞职申请。虽然这份工作来之不易,这么多年他也一直为此奋斗着,收获也颇丰,但女友的病需要耗费很长一段时间,而且女友的父亲也重病在医院,照顾女友的担子都落在他肩上。就算女友病情好转,但还是需要有人一直陪在身边,他不能再让她一个人孤单。
领导对他的才能和人品格外器重,特批了他假期,让他继续照顾生病的女友,等好转后再回来上班。那时见到他,只觉得神情显得疲惫,人也有些憔悴,但我依然看到了属于他的阳光气息。中午和另一同事请他吃饭,第一次听到这个阳光而淡定的男孩曾经的无助与内心的纠结时,我终于读懂了那份淡定外表下心灵所承受的煎熬。
8
很庆幸,女友的病情经过很长一段时间的治疗终于有所好转,检查各项指标都合格,可以回家休养。于是这个阳光的大男孩又开始做起了“煮夫”。是药三分毒,长期的药物治疗对人身体损伤极大,所以他开始搜集各种食补方法,然后尝试做给女友食用,每天变着花样对胃口极差的女友调剂着食物,多半都是清淡的粥类。但女友的气色却在这些食材滋养和他的精心呵护下渐渐好起来。
女友病情好转,他便又开始惦记工作,女友懂他的心,于是决定要跟他一起去高原生活。原来女友单位在他生活的高原城市有个分公司,她申请去那里工作,这样就不会再让他左右为难。他担心女友的身体不适应高原的生活,但女友心意已决。于是再次去医院做复检,各项指标依然合格,医生嘱咐定期来做复查,并提示了平时该注意的事项,然后他们便一起来到这座高原小城。
他们的婚礼就是在这座高原小城办的,只是迟到了两年。那个简单朴素的婚礼,在《因为爱情》音乐背景的衬托下让在坐的每一位来宾心间都盈满了祝福与温暖。
重返工作岗位的他,为了晚上能按时回家陪她,中午从来没有休息过。从食堂吃过饭就直接扎进办公室继续工作,在办公电脑前一坐一天,似乎一刻也没停止过忙碌。这样的日子或许身体有些疲惫,但他的心里却觉得充实而快乐,他说与她在一起很幸福。
她要回去复查身体,却执意不让他陪,说他已经很辛苦,复查她自己能完成。但他不放心,却说服不了她,于是便让自己的嫂子陪着一起去。也是那段日子,为了缓解经济上的压力,他利用休息时间去早市、夜市做小生意。虽然利润微薄,但毕竟能有一些额外收入。有多少人能想到,那个阳光从容一身制服的帅气大男孩,会在休息时换上简单的衣衫变成街边小贩。也是他,拒绝了单位与同事的捐款帮助,用自己的双手为自己的生活做着点滴的积累,也许在外人看来微不足道,他却做得那样认真。
窗外,雪还在无声落下,一片宁静洁白的世界让人的思绪回归了静怡与安然。寒意渐浓的冬天,却依然有温暖的故事在延续。我想,或许每个人都是一道风景,或许那看似平淡的风景,却沉淀了时光温暖的印记。生活真是五味俱全,或许缺少任何一种都会觉得寡淡,但我相信当一个人经历过太多的磨难后,他的生活一定会洋溢阳光的味道。
竹儿安儿!
有一种爱叫不离不弃
有一种爱叫相守一生
有一种爱叫执子之手
有一种爱叫地老天荒
爱情来了,就在那一眼万年里
相遇,原来如此简单
只在相视一笑之间
如果相守,相知
要经过上天的考验
那么,我只求为你无怨无悔
静好,一份相守的爱,一份不弃的爱
在暖冬,温暖着你我他
只愿岁月静好,你我安然
2015,期待静好更多美文!
喜欢静好的散文、诗歌
我的散文就显得碎了些
静好,时光不老,我们不散
冬冷,保重!
爱情,是这世间最美的情愫
我一直很钦佩我的这位八零后同事
不仅是因为他阳光自信,不张扬
更因为他的担当与乐观
这个主题是我来江山写得最多的文字了
因为太喜欢,但越写却越觉得琐碎
我想当我写完这个主题征文后
我得停下来给自己补充点新养料了
哈哈,竹儿,静好的文字全是琐碎
只是不论好与坏,都是我们所喜欢的文字
时光不老,我们不散
一直记得我们的美丽约定
2015年,我们一起在文字里快乐穿行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