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舌尖征文】红面糊糊
红面糊糊,也名“蘸糊糊”。旧时的北方农家,于早、晚时分,蘸着烹上葱花的醋调和吃一碗红面糊糊,就一碟粗咸菜,再喝一碗小米稀饭,一顿简单至极,甚至有些寒酸的餐饭便好了。如果奢侈些,蘸上西红柿与辣椒一起烹制的蘸酱,酸辣鲜香的滋味就成了人们的最爱。后来,随着人们生活水平日益改善,红面糊糊虽然渐渐淡出了历史舞台,然而,其中所承载的旧日时光却是让人难以忘怀。
朝日蓬勃欲出或者夕阳落山之际,那巧手的农家主妇,滚一锅开水,一边把高粱面撒进锅里,一边用筷子不停地搅拌着……红面在铁锅里慢慢熬着,发出“咕嘟咕嘟”的声响。在徐徐加热的过程中,粗糙的高粱面渐渐变得异常丰润透亮起来,稠糊状的面糊糊泛着浅红色的光泽,就像是一锅浅红的云母石……红面糊糊要想吃香,是一定要把蘸料做香的。当地人创制的黄菜调料汤辣香一绝,成就了红面糊糊的美味。
无论大人还是孩子,用铲子把糊糊盛到碗里,顺便在糊糊中央旋转出类似于火山口的一个小坑,将蘸酱舀进坑里,就可以用筷子由外而内挑上糊糊蘸着蘸酱吃了。吃,是可以吃出不同情调的。北方汉子粗犷,用筷子挑一团糊糊,认真地蘸了调和酱,夸张地送进嘴里,又香又辣,直吃得双眼溢满光彩。姑娘家吃,就含蓄了许多。轻轻挑起一小团糊糊,浅浅蘸一下,然后慢慢送进嘴里,细细品尝,那神态,像在绣花,一脸的端庄与秀丽。当然,为了增加糊糊的品位,还是可以在蘸酱上大做文章的。或加一点黄瓜丝,或添几块豆腐干切成的小丁,连同糊糊一大口卷进口里去。这个吃法,又怎一个“豪”字了得!还可以把糊糊做得稀一点,趁热用铲子抹到碟子里,待凉透了,用刀片划成菱形块,用一根牙签扎了,小指微翘,文文雅雅地挑着吃。这是一种很巧的心思,平白又增添出许多细腻来,多出现在女孩子和妇人的舌尖指上。同样的吃食,此时又吃出了婉约的情调。
一缕晨光乍现,捧一碗热气腾腾的红面糊糊,蘸着红红的辣椒蘸酱,享受那种庄稼地的味道,有一丝甜,有一点辣,但更多的却是温馨实在的清冽的草根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