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路】你嘦依我的(散文)
非常不愿意想到或者知道今天是个什么日子。
然而!
不远的浣江小学的校园广播不停地播放着欢快的乐曲,分明就是提醒着每一位有耳朵的人,新年到了,我们要庆祝,我们要快乐,大家快乐!
孩子们是快乐的,大人们呢?
反正早几天,我已经听到过不少人在抱怨这新年到得也太神速了。
抱怨归抱怨,快乐还是要快乐的,群里就有好几个欢聚的公告在飘。
是啊,时间的飞逝,新年的到来,不是我不愿意就可以推迟缺失的。
前些年,曾经流行过一个词儿叫矫情。
无疑,我这样貌似逃避的自欺欺人也是一种矫情。
矫情已经不再流行,新的流行出来了——任性。
据说,任性一词的流行,源自某网友对一件诈骗事件的调侃“有钱就是任性”,本来只是嘲讽某些有钱人的处世风格,渐渐的,却变种成了带有豪言壮语意味的表白。
瞧,连央视记者也不甘示弱,新岁将至之时,来了个街头采访。被问到的大多显然都是任性的追逐者或崇拜者,只有一位年长者持反对态度,宣称自己从不任性。不过,仔细听来,这一位显然是把词典上传统意义上的任性与流行语任性混为一谈了。
或者可以说,刻意地不任性,是不是也是一种任性呢?
从电视画面上受访人的表情上,完全可以得出这样的结论。
任性,2014年的流行意义,在于人生的某种释放,甚至可以说是一种本能的完善。
这很容易让我想到但丁同志的那句名言:走自己的路,让别人去说吧。
这一刻,最容易想到的,是在这一年中,自己任性过吗?
任性过吗?
大家都说,我是很内敛的一个人。
是的,命运使然,性格使然。
不知道是命运决定性格还是性格决定命运,于我,这样的追问,已经没了什么意义。
生命中所有的一切,决定着我只可乖一点顺一点,在老天爷面前。
内心深处,往往不是这样,时不时地,会萌动出一丝异形。
有时会想到苍老一词,虽然不肯承认。
在苍老面前,自己还能做什么,做多少?
能做的,唯一能做的就是码字了。
码字,说着听着都很轻松,对我来说,好像不是这么回事。
许多人都在劝我少用眼,少用电脑,少读少写。
道理有的。但道理归道理,做不做得到,另一回事。
我的生活,或者干脆说,我的生命,除了这些,还剩下什么?
我觉得,生命就是一盏灯。灯灭了,一切都化为乌有。
死,好像有两类,一种是油干灯尽,一种是灯灭了油还有剩。
赵本山最经典的话,人最悲哀的是,人死了钱还没用完。
于我来说,最重要的不是钱了,而是眼睛。
然而,细细想来,于我来说,生命是灯,身体的各器官各功能包括眼睛就是油,要是到了那一天,油干灯尽了,倒也没什么,万一灯尽了还有多余的油岂不是暴殄天物?
所以,在保护眼睛的同时,我也不可以浪费视力。哈,就让我任性这么一回吧。
2014年的任性!
刚刚接到消息,我的新书《紫藤的气度》昨天已经由北京发出,元旦后就可以收到。这是一个好消息,于我。
出书,而且是一年中出了两本,对我这样的人来说,何尝不也是任性?
不知道会不会有人笑我,我不管。
我就任性了,心里很豪迈地说。
书书有个小表妹薇薇,不管做什么事,人家提出不同意思或者劝说她时,她都来上一句:你嘦依我的,然后,照自己的意愿做了。
许多年过去了,不知道已然长大了的薇薇还记不记得年少时说“你嘦依我的”时的那种气派。
嘦,是方言,意即只要。放在这个句子里,含意有了些变异,成了不可商量的执拗口吻。
一度非常赞赏这种执拗口吻,而今,依然。
那么,在这一年的最后一天里,再对自己说一声:你嘦依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