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舌尖征文】故乡佳肴 舌尖溢香
我喜欢看电视,经常痴迷在电视节目里不能自己,几乎是眼不离屏,坐不离地儿,看一整天也不觉着累。看到脖子酸,看到腰背酸困。老公说我呆傻一人,孩子说我电视控。电视节目怎么就那么吸引我,让我沉迷其中?告诉你吧,我沉迷的不是武打片,不是战争片,也不是情感剧,而是那《舌尖上的中国》。对这档节目我总是看不够,爱不够,恋不够,享受不够。看着镜头里琳琅满目的美味佳肴,耀眼的菜色花样儿,诱人的扑鼻香味儿不禁眼福尽饱,口水如洪,舌尖泛香,馋虫勾出。可那美食十之八九都是南方风味儿,咸中带甜,甜中有咸,让我这吃咸的北方佬舌尖尽是遗憾。
曾记得小时候我问母亲,什么东西最好吃?母亲不假思索地说山珍海味。什么是山珍?我一脸向往地问。母亲的解释是山上跑的,空中飞的,树上落的就是山珍。哦,我睁大了眼睛,脑子里对山珍有了大概的象形思维:山珍自然就是那些野羊、野猪、野兔子、野山鸡之类的东西,因为邻居们时不时的就会在猎枪上提溜回一串来。可海味是什么,我无从知晓。因为那时的我没见过海,对海里的东西根本没有象形思维。除了见过鱼塘里的鱼之外鱼,脑子便是一片空白。我问是不是鱼?母亲说最好吃的海味不是鱼,是海参、鱿鱼。我天真地问海参长得什么样儿?鱿鱼长得又是什么样儿,他老人家沉吟着说不上来,我更无从知晓。因为母亲也没见过,她所知晓的不过是书里里的描述而已。因此,海味就成了我最最向往的美食。
长大后有了电视,我知道了海味不仅仅只是海参、鱿鱼,还有更多的东西,那种类可是多了去。
我曾有幸吃到了山珍。其实,我小时候也是吃过的,只不过没什么记忆。什么野羊肉,野鸡肉,野兔子肉,甚至蛇肉,獾肉也都一一品尝过,可楞就没品出什么美味来。比如野羊肉膻;野鸡肉柴;野兔子肉面,没有一点的香气;蛇肉看着都让人心里怵;獾肉啊油得咽都咽不下去,一想起心里就腻得难受。因此就有了些许失落,便把希望寄托在海味身上,希望海味能带给我味蕾上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绝味享受。
终于有机会品尝到了海味中的珍品——鲍鱼。那是我随老公有事儿去了老公同学——一个房地产商的办公室,谈完事之后就到了中午,那老板要请我们吃饭,我们推辞不过便随他一起来到一高档饭店。当菜上齐准备开吃之际,服务员走上前来,恭敬地给在座的每位宾客端上了一只鲍鱼,这让我意想不到,登时心花怒放,暗暗窃喜。我竟然能吃到鲍鱼?!真有点儿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这可是我梦寐以求的美味啊!看着那如月饼一样圆溜饱满的鲍鱼和上面浇着的浓浓的汤汁,舌尖不由得溢满了口水。我迫不及待地想要尝一口,一了吃海中美味的心愿却又碍于面子而不敢造次,只好假装文绉绉的用餐刀割下一小块放进嘴里慢慢咀嚼。在咀嚼中,我偷眼看看在座的每一位,要不是自己置身于豪华的餐厅,要不是服务员自豪地介绍,要不是对面在坐的是那位有钱老板,我还真怀疑那不是鲍鱼,是假冒伪劣产品,甚至怀疑那就是鸡杂,可鸡杂没有那种形啊。说到这儿,也许会有人笑我:老髦,你怎么这么说呢,鲍鱼就是鲍鱼,怎么能和鸡杂比?
是呀,鲍鱼怎么能和鸡杂比呢?可那味道,那嚼劲儿分明就是鸡杂,相像得几乎让你分辨不出来真伪。由此,我从心里感慨起来,八百五十块钱一只的鲍鱼也不过如此,到我嘴里怎么就变了味?!这大概是物以稀为贵的缘故吧。
在以后的日子里,我吃过鱿鱼,吃过海参,吃过龙虾,吃过海蟹,还喝过鱼翅粥,百变美味就没感觉出来那味儿美在哪里?也没有让我的味蕾真正地绽放开来过。
那么,到底什么是美味佳肴呢?我曾扪心自问,最后得出结论,我家乡的美食那才称得上是真正的让味蕾绽放的人间至美。
我的家乡在陕北,厚厚的黄土和绵延的群山铸就了淳朴的黄土人宽广的胸怀和豪爽的性格,特别是黄土高原的男人历来都是大秤吃肉的洒脱,大碗喝酒的豪爽。因此,肉成了黄土人餐桌上最为喜爱的佳肴美味。要不,黄土人的孩子怎么会每每看见南飞的大雁就会情不自禁地喊出“雁咕噜雁咕噜摆溜溜,黄米捞饭炒肉肉”的童谣呢?
我们陕北以羊肉著称,美誉全国,驰名海外。提到羊肉,许多人马上会想到古城的羊肉泡。告诉你吧,羊肉泡远没有我们陕北的炖羊肉鲜美。由于地域的因素,我们陕北羊是以放养为主,青草饲料和水养就了羊天然细嫩的肉质,使得我们陕北的羊肉有了其特有的风味,再加上羊肉以炖为主,更有其鲜香之感,美味浸在其里。炖羊肉的做法是首先把羊肉和骨头一同切剁成块儿,用凉水拔其膻气,然后置入锅中煮沸,捞出肉骨倒掉煮过的血水,洗净锅具,涝净肉骨重新置肉于锅中,加水漫过羊肉,然后加入花椒及其它炖肉香料,放适量盐,剥一头蒜,切几段葱,飘几角红辣椒,入几片儿鲜姜,再以慢火炖之。在炖制过程中,随着羊肉锅子的沸腾,热气袅袅上升,渐渐地羊肉的香味儿弥散开来,满屋鲜香扑鼻,令人味蕾大开,口水横溢,恨不能吃它个痛快淋漓。等肉出锅,那已是肚内牙齿横生,等之不及。待大碗盛之,牙舌难控,狼吞虎咽一番,肉香之味已将身体浸酥。等到一碗下肚,香汗淋漓,肠内充盈,浑身舒坦至极。馋了吧?还有好的呢。
刚才说的是羊肉,猪肉也是我们陕北人最爱的美味,尤其是陕北男人无肉不上桌,无菜不下酒。其猪肉中以碗肉组合为上,备受热捧。碗肉组合包括烧肉,丸子,酥肉,排骨等等,由此形成了一系列独特的碗肉风味,再加上酥鸡便组成了年饭桌上的一道靓丽美食。
每年腊月二十左右,家家户户便开始了年茶饭的备制。年茶饭中碗肉首当其中,首先取肋条肉,如果是五花肉最好。把肉切成巴掌大的方块,我们俗称方子肉。此时,烧肉的料就算备齐。再切瘦肉成片准备酥肉的东西,然后剁好排骨,鸡肉。等一切就绪,就进入渗调料程序。把切好的瘦肉,排骨,鸡肉各置盆中,按每斤两到三个鸡蛋打入,再放入花椒粉,茴香粉,姜粉以及其他香料,加适量土豆粉,酱油,味精等搅拌均匀,这时,酥肉,排骨,酥鸡渗料就算准备齐备。最后准备丸子肉,取肥瘦两样肉剁成肉泥,揉几个冷馒头成渣放入肉中,打入鸡蛋,放入调料、盐、味精、酱油,拌匀搁置冰箱中,让调料充分地渗入。
第二天先煮方子肉。将方子肉置入锅中放入水,调料,等肉煮至七成熟捞出,擦去肉皮上的汤汁,趁热将蜂蜜均匀地涂抹于肉皮准备过油,其他的肉再搅拌,直至均匀,待一切就绪就该给肉过油了。过油时方子肉第一,先将油倒入铁锅中烧热,将方子肉置入油中,迅速盖上锅盖,任由它在锅中翻腾、跳跃,怒吼、发脾气、暴跳如雷也别理会,以防油点儿蹦出烫伤自己。等到它在油锅中闹腾够了,累了,没声息了再揭锅看成色。肉皮颜色一定要炸至暗红将肉捞出,肉皮朝下放入煮肉的汤中浸泡,直至肉皮起泡即成。安顿好烧肉就将酥肉、排骨、酥鸡依次过油捞出。最后做肉丸子,用一碗凉水蘸手,将丸子肉捏在左手从虎口中一点点儿挤出成桂圆大小,再用右手拇指、食指、中指将挤出的肉丸儿转圆放入锅中炸成金色捞出。五样肉就全部过油完毕再上锅蒸熟,蒸至肉骨两利晾凉,就完成了所有程序。
碗肉上桌前,先把烧肉切成薄片,肉皮朝上整齐地摆放碗中,然后将丸子、酥肉、酥鸡、排骨各置入碗,用开水兑入调料、味精、盐、酱油搅匀倒入,再放入葱段,蒜瓣上锅蒸半小时。当碗肉出锅时,满屋弥漫的香气能让你口水喷薄而出。且看那烧肉红白相间,色泽诱人,颤巍巍依次排列,香酥酥入口绵柔,其肉质肥而不腻,香而沁心,让舌尖香馨如痴如醉。酥肉既有瘦肉之香,有酥而爽口,香味浓郁,即使没牙老太太也能咬得动。肉丸子个个圆溜可爱,是小孩子们最爱,他们用筷子扎一只握在手里,吃得满嘴流油,吃得津津有味。排骨、酥鸡各有风味,让每个人的味蕾享受至极。每次看着桌上碗肉组合被老公和孩子们狼吞虎咽,风卷残云,我的自豪之心油然而生,惊叹自己竟然还能做出这等美味来,真是一双巧手啊。哦,忘了,肉中还有一道:猪钻鸡,什么猪钻鸡?别急,听我慢慢道来。猪钻鸡就是把猪肉排骨和鸡肉一同小炒,待炒至水干油出,放入茴香,花椒等肉味调料加入酱油蒜瓣,红辣椒,然后加入少量开水慢火炖至肉熟,起锅再看,枣红色的肉块儿分不清哪是鸡肉哪是猪肉?猪肉中浸着鸡肉的鲜,鸡肉中散发着猪肉的香,吃一口当真如神仙出世,令人心旷神怡,三天之后,余香依然袅袅,难以散去……
呵呵!关于肉的美食就说到这里,下面要我说的是杂粮美食。
我们陕北是杂粮盛产区,因此,由杂粮衍生出的美食那可是多如牛毛,枚不胜举。比如荞面凉粉、荞面煎饼、荞面搅团、荞面饸絡;黄米滩黄儿、黄米馍馍、油馍、油糕、米酒、杂面抿节;以土豆衍生的美食有洋芋擦擦、洋芋抹抹,以红薯衍生的烤红薯,炸红薯,红薯糕等等。这些杂粮美食多得让你眼花缭乱,多得让你目不暇接,念得让你气喘吁吁,念得让你上气不接下气儿。别看这些都是杂粮做的,可味道独特,风味独具,引多少黄土人爱不释手,沉浸其里。
先说荞面凉粉吧,取荞麦脱壳,将荞麦榛浸水两小时捞出空掉水份置于案上,用瓷碗将榛子碾压弄碎,裹于纱布之中浸水反复揉挤,直至面汁挤尽。再用钢精锅慢火熬制,在熬制过程中要不停地搅拌,一免沾糊于锅底。待到生面颜色殆尽,再煎几分钟直至熟透。然后将面糊倒进碗或盆中冷却,形成碗饦或盆饦。凉粉汤也不容忽视是吃凉粉的重中之重。所以,凉粉的好吃与否全在汤里。其做法是取凉开水放入盐,醋,油泼辣子,油炸芝麻、蒜泥,韭菜,黄瓜丝等。将凉粉切成你喜欢的形状或长条或方块,或做成漏鱼放入碗中,浇上调好的汤,一碗色香味俱全的凉粉就做成了。吃上一口,酸爽滑溜,清凉可心,特别是人在燥热上火,胃内烧灼烦心时吃一碗凉粉,立马会觉得一股清凉游走,全身爽舒,精神大振。
说罢凉粉再说荞面煎饼,前面的做法与凉粉大致相同,不同的是挤出的面糊用勺子舀在锅鏊子上(没有锅沿,只有平底儿)然后一张一张摊成薄纸一样的片儿,卷上凉菜,浇上调料汁子,那味儿真让人过齿难忘。后来,做煎饼生意的人在这基础上又研制出了许多吃法,如豆腐干煎饼,热菜煎饼,酥肉煎饼,鸡蛋煎饼等等,每样煎饼都让人爱不释口,舌尖生津,齿中留香,无穷回味。
荞面搅团是用荞面刷糊倒入锅中不断搅拌,不断撒入生荞面,直至稀稠适中。因此,有了关于搅团的顺口溜:“要让搅团好,就要不停搅;要让搅团煎(筋道),就搅三百三。”搅团的名字大约就是这么来的。搅团出锅后盛于碗中,用筷子在搅团中压出一窝儿来,将蒜泥、醋、油泼辣子、芝麻,则莓(一种野生的花,有点像韭菜花)油,葱花儿油做成的汁子倒入窝中,再倒入点儿西红柿酱搅匀,夹一筷子搅团蘸一下吃一口,真是让人口水滴滴,不能罢口。
还有荞面饸絡,是由荞面和成稍软一点的面,用饸絡床子压制入锅。水煎后冒两冒捞出,饸絡又长又筋道,如果再加入羊肉汤,那可真是美味无比,其味既带有荞面的香,又有羊肉的美,让你吃了还想吃,吃到肚子挺,吃到弯不下腰,还要不停地咽口水。
关于荞面的美食就说到这里,下面我要说的是滩黄,就是黄米面里对入百分之三十的软米,这样做出来的滩黄又软、又香、又好吃。其做法是将黄米和软米按比例对好,用水浸泡几小时捞出控干水分碾成面粉,然后置于瓷盆中放入酵母在热炕上发酵。发酵是个细心活,炕不能太热,热了容易发过,面就会有股子老酵气。炕凉又发不起来,因此,温度的掌控是发面的重要环节之一。等面发起来后放入适量碱面,再将蔓豆、红枣煮成豆泥包在黄米面里上锅蒸半小时,黄馍馍就做好了。黄馍馍带着米的香,带着豆的面,带着枣子的甜,其馍软硬适中,香甜可口,形成了黄馍馍独特的口味。滩黄儿是把发好的面兑成糊状摊在圆圆的滩黄儿鏊子上,出鏊子时对折成半圆,像黄黄的弦月,馨香中带着淡淡的甜,又带着些许的软,真是好吃得不得了。
说了这么多,简直让人口水不禁,好吃吧?还有好多小吃的做法呢,我就不一一例举了。这就是我们陕北的美食,如果大家有兴趣就到我们陕北来旅游,保管美食让你吃得心花怒放,吃得笑意盈盈,吃得精神百倍,吃得流连忘返。
啊,家乡的美食,我喜欢你!
老百同意冰社的观点,真正的美味,并不在于什么昂贵是否,而在于自己是否适应,是否喜欢。许多人都是这样从小的生活习惯,喜欢自己家乡的食品,喜欢吃自己母亲做的红烧肉或者臊子面、油炸糕等,无论离开家乡多远,那份对食品的怀念其实更多是对家乡对亲情的思恋一直缠绕在心间。
就像老百,走到南方出差一个多星期,回到乌鲁木齐,下了飞机,首先就是找个饭馆,扎扎实实来份过油肉拌面,若是三五友人相聚,烤它百十串烤肉、几扎啤酒,呵呵,那种滋味,怎一个“爽”字了得!
2015年,向冰社致敬!您辛苦了,愿身体健康,精品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