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缘】民国女子张爱玲(随笔)
文字,对于民国女子张爱玲来说,是福?是祸?爱情,带给张爱玲的是喜,是悲?当我合上白落梅的《因为懂得所以慈悲——张爱玲的倾城往事》一书,不禁掩书自问,我想试着去读懂张爱玲。
虽然,在我还不知道张爱玲是谁的年代里,已经读了她好多篇散文和一系列短篇小说。也不知道自己那时怎么竟会买了《张爱玲散文的全编》看起来,后来,又断断续续地看了张爱玲的的几篇小说《红玫瑰与白玫瑰》、《金锁记》、《连环套》等等。也许那时自己不谙世事,总感到她的小说,故事迷离扑朔,人物捉摸不透。如今的我似乎全然没有了那种滋滋有味地阅读张爱玲小说的雅兴。但是,张爱玲这个名字在我视觉里频频地出现,有关她的身世不经意间耳濡目染,张玲玲究竟是怎样一个女子?我倒是很想细细读之。
张爱玲,不愧为一个奇女子,她是李鸿章的后代——她爷爷娶了李鸿章的女儿;三岁时能背诵唐诗“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七岁她就会写小说,十二岁发文章。上海沦陷给了她机遇,成就了她的天才梦,她从此以写作为职业,她的小说风蘼上海滩,有人说她在现代作家中赚钱仅次于鲁迅的作家。她是乱世绽放在上海滩的一朵奇葩。用她自己的话来说她“会画画,喜好音乐,对于色彩、音符、字眼,是同等的敏感”。但她又说她自己“在现实的社会里,我等于一个废物”。她写了《倾城之恋》,她自己也是一个倾城女子,她与胡兰成曾经有过一段倾城之恋。有关胡兰成,以前只看到过只言片语,似乎,从来没有看到张爱玲谈及胡兰成的文字,也从来没有人说他是好人。
胡兰成,何许人也?他曾经是汪精卫手下一个有力的文将,后结识日本使馆官员,与日本人打得火热,汪精卫下令逮捕他,后得到日本人干预,才被释放。这样的一个日本走狗,根本不值得与之交往。但是,就是这个胡兰成,张爱玲与他初次见面,就有说不完的话,一谈就是五个小时。胡兰成写张爱玲的文章《民国女子》,真是写得太贴切不过了,他真的是世间最懂张爱玲的人。也许,在他一见了张爱玲已经读懂了她,他的一句“你的身材这样高,这怎么可以?”一下子拉近了彼此间距离。胡兰成太聪明了。他文采确实不错,他写的张爱玲的文章《民国女了》没办法让人不喜欢。可惜他的为人太圆滑,圆滑到不珍惜爱情,甚至不珍惜自己的人格,最后沦落到做日本汉奸的地步。总之,清高、孤傲的张爱玲是深陷于胡兰成张开的爱网里了。生性清高的张爱玲在胡兰成面前彻底放下了架子,一生真正爱过的人也只有胡兰成。她见了胡兰成之后,对他说,“见了他,她变得很低很低,低到尘埃里,但她心里是欢喜的,从尘埃里开出花来。”胡兰成在与张爱玲签订终身、结为夫妇后,又与另两个女子私定了终身,没有人格的胡兰成终究是要辜负张爱玲的,落寂的张爱玲最终心灰意冷,彻底远离了胡兰成。因为当时胡兰成过着东躲西藏的生活,张爱玲给了胡兰成一笔十可观费用,那是张爱玲写文章得来的稿费。临分手时她还低微地表白:“我想过,徜使不得不离开你,亦不致于寻短见,亦不能够再爱别人。我将只有萎谢了。”张爱玲是全身心地投入进去了,她让自己轰轰烈烈地爱了一回。其实,张爱玲从一开始与胡兰成交往就很清醒,胡兰成绝不是托付终身的人,只是她身不由己陷进了这爱情的万丈深渊里。
也许,男人、女人原本就属于两个世界的人,两个不同世界的人来到一个共同爱的世界里,有时就会显得那么的不公平,那么的不和谐。而爱,应该是互相公平的,即使物质与其它方面再有什么不平等,但两个相爱人之间的精神应该是彼此平等的。如何达到平等,只有建立在共同的价值观和共同的道德观基础上的爱情,精神才会达到平等。胡兰成,连最起码的中国人的尊严也不具备,为了生存,他可以毫不廉耻地去当汉奸,更别说在对待女人上,他更是三心二意,见一个爱一个。试问,像胡兰成这样烂情男人,怎么可能给张爱玲这样专心女子带来美好的爱情呢?
暂且让我在这里枉自为张爱玲可惜了。更让人感到可悲的是,张爱玲,一个为中国文学史刻下了深沉华丽一笔的女子,人生的结局竟是如此地凄凉,我怎么能想到,她后来竟会孤死异国!
难道真的就没有一个真正值得张爱玲爱的男人?绝世非凡的才女张爱玲就是以众不同,一个华丽转身之后,张爱玲把柔情藏在心底深处,试图用无情来掩饰对爱的渴望,她一生都对外界采取逃避、退缩的态度。后来,张爱玲又遇到了导演桑弧,人们以为他们是天造地合的一对,也许,他们相互之间是爱着的,但是,他们最终还是错过了彼此。这世上的男女之情,谁说得清,谁又能道得明?更让我难以理解的是,三十六岁的张爱玲后来竟与穷病潦倒的六十五岁的外国老头赖雅走到了一起,而在那时张爱玲的心中,对爱情这两个字早已淡漠。她与赖雅共同生活了十一年,与胡兰成相比,虽然他没有给她一份刻骨铭心的爱情,却给了她一份默契。中年张爱玲为金钱奔波,为生计操劳。晚年的张爱玲,对任何人都不信任,也不与家里人联系,更没有朋友交往,一个人孤零零地生活在异国他乡,最后死于心血管疾病发作,死后六、七天才被人发觉。
为什么张爱玲这么有才华,却与幸福无缘?是不是因为孤傲、冷漠的性格?一个人性格的形成,在于他们的童年。往往,人一生的幸福,与童年是分不开的。童年时的张爱玲没有家庭的温暖,在她还需要母爱的时候,因为父亲的颓废,母亲的远渡重洋,与后母的不和睦,形成了她独立、孤僻的性格。后来,又由于胡兰成的背弃,使她对人世冷暖自知,人情世态通晓,从而变得冷漠无情。
也许,写文字的女人注定是寂寞的。有人说,那些民国女子,她们才华横溢,她们独立、冷艳、清高,孤傲却一生都不如意。命运悲苦的萧红,凄凉遗世的陆小曼,昙花一现的石评梅,张爱玲也不例外。显赫的家世,没落的贵族,卓绝的才华,孤傲的性格,没有给张爱玲带来平常人的幸福,却将她碾碎,将她焚烧,因为,她生在国民时代,处于这乱世年代,只怪命运早已为她安排了一切。这世上,最欣赏最懂得她的人,终究是胡兰成,因为,只有他说过,她只能是民国时期的临水照花人。
写文字的女人对爱都是执着的。我读不懂张爱玲,也无从评判她的似是似非。但张爱玲人生的结局,包括她爱情的遭遇,让我为之震憾,为之惊骇。人有时很怪,遇到一个让自己情感为之震荡的事情,总是萦绕在此处徘徊,怎么绕也绕不过去。反正每每我读到张爱玲的时候,我总想写点什么,他们说,这是一种病,也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