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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推荐 【流年】荷姑娘(散文外一篇)


作者:沂荷芝兰 布衣,359.70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3204发表时间:2015-01-13 18:18:39
摘要:那时的花开,那时的爱情,那时的梦,经了岁月洗涤,沉香醉心亦是一季又一季的风景。在路上,她亦是风景……

【流年】荷姑娘(散文外一篇) 【荷姑娘】
   二十岁那年,她的父母在媒人的撮合下给她定了一门好亲。那小伙是邻村村长的儿子,家境自然殷实,小伙子人也不错,门槛自然也高。上门提亲的也都是些家境不错的人家。相比这些人家的条件,她家里便显得寒酸多了,她攀上了这门亲,村里人都说她命好有福气。
   她却老觉心里不踏实,总觉得少了点啥,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她以为时间久了知了心,心里就踏实了。虽说家境差了些,她却是个有心气的姑娘。自小就是个聪慧乖巧的女孩,颇有大家闺秀的端庄气度,却也能吃得了苦,受得了累。可惜的是,因她父母身体不好,母亲又犯有痨疾,常年药不离口,使得原本并不富裕的家庭更加的困难,为了照顾父母,她刚初中毕业便退了学。
   其实,这亲事能成多亏了她的远房表姑这媒人,她那表姑的婆家本是和这村长是同村本家的,那小伙该喊她二婶子。她这表姑跟她家父母关系一直不错,平日里也就少不了走动,她到了十几岁的时候便常代她父母去看她这表姑,见了那小伙便喊一声哥。随年龄增长,她那表姑便留心了这对人儿,常在男孩父母面前提起她这远房侄女是如何懂事,如何的手巧。其实这夸一点都不虚,自小就心灵手巧,画得了花鸟,也绣得了花鸟。愈大,不仅那针线活样样做得精致,人也出落得漂亮标致,左邻右舍也夸了这姑娘。
   那年的夏末,她遵母亲之命,去看她这个生病的表姑,与其说她乐意在这个季节去表姑家,倒不如说她更愿意去看那荷。姑家院子里有两个大大的瓷瓮,里面养了满满的荷,白荷开的清白,如少女坚贞纯洁的心;粉荷开的娇,如少女害羞的脸庞。花开时节,会引来村里那些爱荷的姑娘,院子里常常是她们叽叽喳喳说笑声。画荷也就是从那一年开始,为讨得姑家两个妹妹的欢心,她为她们画了一幅幅荷花图,并且把荷花画成了花样绣在了鞋垫、桌布或枕套上。她画得认真,却全然不知他站在她身后看得出神,这画荷的人儿却已入了他的心。那一年她十八岁,他比她大了两岁。
   她只记得,又一季荷花开时,是他央求自己婶婶找个什么理由让她来看荷花开。她来到表姑家,他却有许多借口跑来表姑家串门,他看她的目光,让她的心跳的厉害。那一次,她为他用铅笔画了一纸素描,他欢喜地珍藏着,把她装在了心里……
   情窦初开的年华里,无论姑娘小伙谁不向往爱情的美好。当爱情悄然在彼此心里萌动,却只有目光交汇时心跳的加速和略带羞涩面颊的绯红。二十岁这一年,荷花未曾开,她的表姑便去为她提亲,依着村里的风俗,既然应了这门亲,接下来便是定亲,再就是商量着何时结婚。这些程序自然要走下来。她虽应了这亲事,却不想早早嫁过门。因了她心里的不踏实,也因了心里那个梦。他说:他懂得她,许了一辈子的好。
   那一年,某一天,他走进了繁华的城市。渐渐地,见多了繁华里的诱惑,开在家乡里的那朵荷已渐显遥远,他心中藏起的荷已被繁华中的诱惑取代。而对于她来说:那不踏实的心绪和幽怨都随时间渐行渐远,心豁然打开,像绽放的荷。
   她却依然爱着荷花初开时的清白和娇羞。只是现已褪去了那懵懂的青涩,经了时间的历练,多了成熟和大气。那时的花开在她心里种下了梦。三年里,她领着村里十几个姑娘媳妇办起了刺绣厂,她把那荷还有家乡的山水绣成绣品挂在了城里的大街小巷。她的厂子正从稚嫩走向成熟,那些精致的绣品已被越来越多的人喜欢。乡亲们常亲切地说:小时候的喜莲,现已成了村里人心中的荷花仙子。
   那时的花开,那时的爱情,那时的梦,经了岁月洗涤,沉香醉心亦是一季又一季的风景。在路上,她亦是风景……
  
   【床】
   A君和B君的谈话我听得很清楚。
   我不是有意偷听别人的谈话,这样极不道德。而是他们两人的谈话像是故意说给我听的。
   附近所有的人都已经睡去,只有他们的声音在我的周围撞击着耳膜,不停地进进出出,那声音在黑夜中有极强的穿透力。因为是谈到床或梦的话题,与我梦里的床或者说床上的梦极不相衬,在睡意袭来时,我极耐心地等待谈话的结果。
   那声音划过黑夜落在床边时,似有一束光,带着均匀且委婉的声音跟着落在床边,像极了表盘上时针走动的声音。
   A君在不停的唠叨,B君坐在床沿看他的表情……
   当黑夜紧紧把我包裹起来的时候,思绪在清醒和睡眠交接的瞬间,忽然很想在床头放一堆的梦。只放梦。不分区域,不分季节,不分昼夜,甚至可以让自己彻底沦陷到梦里。一直沦陷到连灯光都照不到的深度,不必问床是否愿意,虽然我的身体一直躺在它的上面,连梦都附贴在了肌肤上,在一张床的空间上漫延或生长。
   那个人两手支撑在床沿,无论夜有多深,那束光却在他脸上画了一道美丽的弧形。竟然清淅地印在了她的心里。
   黑夜扑在床上的时候,她早就在梦里了。所以,天黑的有多深她看不见。就像看不到白天里的太阳,但她却感觉到光的暖。第一次听到A君提到她,一个失明的女人。A君说他爱过这个女人,在一个够深的夜里,他站在她的床边,看着她微笑着睡在了比夜还要深的深度里再没醒来。仅此而已。他的声音被另一种声音淹没……像是现在人一声叹息或无奈的呻吟。
   梦与现实总有些脱轨,躺在夜的床上,便也分不清现实和梦那个更让人沉沦。A君却说:他看见她从阳光里向他跑来,美的有些飘逸和虚幻,便怀疑了她的真实。梦与梦之间好象是有些联系,却隔的如此遥远和陌生。就像她和他。黑夜的床和光里的床在两个极端或两个时空里旋转。
   支撑在床沿上的手,随着床在倾斜,向有光的方向倾斜。然后,慢慢飘移,脱离地面。床头的梦在一个个滑落,有声的,无声的,都融在了这床的边沿。惯用了双手,却抓不住这些滑落的梦。那光穿透床下厚厚的黑,飘浮起一缕似尘埃又酷似银白色的一缕烟雾,像一个人的灵魂脱离开躯体在这空旷中自由放逐。
   B君的固执总迎来A君藐视的目光,可一旦被床吸附,谁还在乎谁的目光。任床飘移,任梦悬挂,你若不击碎,又有谁来为你看破。尽管任何人都可能会讲一个虚构或易于传播的故事,好让故事有滋有味,好让故事就是故事。但往往故事的主人公不是自己而是别人,也可是床上躺着的躯壳,也可是那放逐的灵魂。
   B君却说:人生就像在床上拼搏,无论白昼或黑夜,既滋生罪恶,又可滋长一切美好的事物,一切又都可能结束与床上。比如那些邪恶及淫欲,比如那些直刺内心深处的值得一生珍藏或回忆的人和事物,比如正在行走的或停滞不前的,比如生与死……总不能怨了那床不够宽大,无论夜有多深,那床就在那里。B君说他不喜欢堆放在床头那些理不清的梦,但又无法拒绝某种诱惑。也总是在矛盾中纠结。
   干脆收拾起床头那些梦,或把它抛弃,或如挂饰样挂在床边,或隐藏于夜的深处。就像纠结在心的某些情感,或累,或痛,只要不挂在心里就好。床,不会泄密。但你自己可以泄密。床,也不过是一个道具,一个能容你栖息或放逐的空间。
   A君和B君的谈话没有结束的意思,也没有停止争吵……
   对于这些,我有些茫然。在臆想的空间,在黑夜的深处,我和我的梦独自伫立,宁静与否唯心能感知。床的一角挂着的日历牌,在一页页剥落,一双无形的手正在把一张光艳的脸一点点打上皱褶,让其无法逃避。床始终在身下一言不发,脱离地面的飘移都是无声的,听到的那些喧哗该是在床的周围或床下深黑的地方。因为这样能藏起忧伤或者眼泪。
   那个人坐在床沿边,把我的梦一个一个掏出。自此,就着月光,看着附在心型上的梦体无完肤,伤痕累累。感到了整个身体隐隐的痛。本是藏得很深,却被他掏空扔在黑夜的深处。不该纠缠于情感的细枝末节,却无法清晰的辨别出真伪。如梦游般掠过那些傍晚或午夜后隐于墙角或床沿的人,从床的一角转身,去探听接吻人的非凡想象。
   在黑夜和黎明衔接的瞬间,照在床上的那束光直射在将醒未醒的梦里,不再恐惧周遭的声音和影像。用毅力压制住床的飘移,让其踏实着与地面。无论是否听到或看到,夜的深度将会包裹起伤痕。潜意识里,展开双臂迎接着一个清新而未知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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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荷姑娘】:一位喜欢画荷的姑娘,在她十八岁那年,父母为她在村里定了一门亲事。对方家境殷实,小伙子人也不错,交往中两人倒也情投意合。姑娘二十岁那年,小伙子去了都市,他心中藏着的荷花渐渐被城市的繁华和诱惑所取代。姑娘也从稚嫩走向成熟,带领村里的姑娘媳妇们办起了刺绣厂。这过程,有自我价值的追求与体现,更有尊严的内心追问与拷量。【床】:一对青年男女黑夜里床边的谈话,由此引发了“我”的一番感慨。睡眠里的梦,多半是在床头得以完满,而现实中梦想,生话中的人生,又总是在黑暗与光明的交替中纠结和挣扎。这篇散文,短小精悍,荷花的高洁,失明女人,照在床上的一束光等等的选择上,独到,寓意深远。如在【床】这一篇里,细节上再厚实一些会更妙。推荐赏阅!【编辑:银杏树】

大家来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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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文友:银杏树        2015-01-13 18:52:32
  问好作者,看你不久前刚有一篇标题为[那时花开](西窗同题),为便于搜索,致此标题换成[荷姑娘],如有不当,飞笺于我。
   谢谢赐稿流年,写作快乐!
回复1 楼        文友:沂荷芝兰        2015-01-15 17:32:31
  感谢您的点评,改的非常好,本想再拿去参加那个同题征文,因太迟了便发这了。谢谢鼓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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