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生不开车
人生的旅途,充满了未定的变数,悲欢离合是人性最真挚的流露,阴晴圆缺是宇宙最客观的展现。在人的一生中总会有一件,或者几件难以忘却的往事,或欢喜,或悲伤,或伟大,或渺小,这是岁月给人生留下的烙印,永远无法磨灭的精神烙印。
曾几何时,我的人生是何等的精彩,有什么新兴事物都要亲自尝试一下。手机、电脑、网络沟通,每一样我都会是提前尝试的一份子。所以没有人认为我食古不化,虽然喜欢唐诗宋词文言古文,可这也不影响我对新潮事物的认知。唯独有一样现代人所必须掌握的技能未能拥有,那就是驾照,宁可大冬天骑着我的趴赛披风迎雪,也不会去考虑开汽车。因为,在我的心中一直有一个死结,至今没有解开。
那是我刚到石家庄的时候,一个老板看我身体素质不错,就送我到一个武校培训了半年,然后让我做他的贴身跟班。那时候他的生意大部分在外地,所以经常在外边漂着。久而久之,我就和他的司机成了好朋友,他是特别豪爽豁达的一个人,老家在涿州,他叫廖强。可能是我们性格相近的原因吧,关系处的特别好,就像亲兄弟一样。
有一次,在去保定的路上,他困了,就要我开一会车。我想也没想就从他手里接过了方向盘,谁知这将会是我们两人的诀别,他还开玩笑的说:“老弟,可别打瞌睡,万一要有事就让哥哥给你挡着,你还没有尝过女人味,不算成人呢,出了事老弟你就太亏了”。老板也说了几句笑话,我们三个嘻嘻哈哈闹了会,可谁也不知道灭顶之灾正在等着我们。
大概快到望都的时候,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在一阵恍惚间,感觉天旋地转地动山摇。等我睁开眼的时候,我们的车已经和另一辆车撞在了一起,驾驶楼严重变形。他侧着身体靠在我身上,等我摸他的时候,发觉他在不断的抽搐。我像疯了一样想救他,可怎么也动不了地方,我被变形的驾驶楼卡住了。等到救援人员到来的时候,他已经没有了呼吸,我抱着他在地上坐了半天,想等他能缓过这口气来,可一切都是徒劳,他再也没能看我一眼。是我害死了他,害死了自己最好的弟兄,如果能用我的生命来交换,我会毫不犹豫换回他的生还,为什么死的是他而不是我?我真后悔啊!那年他29岁,他的孩子才两岁……
也许是上帝对我的惩罚,也许是良心对我的谴责,自此以后,我再也不能开车了。只要抓住方向盘打开火,手就会发抖,身体就会出汗,廖强大哥的样子就会出现在我的面前。在痛彻心扉的愧疚中度过了将近二十年,可我的良心还是无法平静下来。可惜时光不能倒流,岁月不容逆袭,再多的祈祷也无法挽回廖强大哥的生命,唯有在此祝愿廖强大哥在天之灵安息吧!兄弟对不住你!
往事依依,泪已滑落,今生再不开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