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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推荐 【流年】节日记忆(散文)


作者:茶语清心 秀才,2334.80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2516发表时间:2015-01-27 21:03:37

【流年】节日记忆(散文) 我其实是很喜欢过节的。
   小时候,特别盼望过节,但是似乎都与吃有关,可说是吃节。我家不富裕,但似乎从来不缺吃的,尤其是过节时候,总能让我们大饱口福。我妈也不见得有多能干,但比起现在的我来说,那可是地下天上了,我须仰视才能见的。
   那时最喜欢的节日当然要算春节了。那时也不知怎地,时间就像蜗牛爬行,慢得直想拿棍子去拨,希望它一个滚,便从年头滚到年尾去。三百六十五个日子,三百六十五次念叨,日子在惦记中拉得很长很长,长到望不到边。等到日历好不容易撕得只剩下薄薄的一叠时,心情便一日比一日兴奋起来,人也变得特别勤快起来,只要妈妈一声吆喝,那腿走得比兔子还快,乐得妈妈也变得更加忙碌起来。
   那时候的年底是真正的冬天,经常是霜凝冰结,大雪纷飞的,不像现在连霜都难得一见。我们需把地里的活干完了,才好过一个悠闲而热闹的春节。冬天的地里菜的种类似乎不多,无非是葱蒜芹菜胡萝卜之类,但自家吃还是足够了的。那时地里最后的活计好像是种土豆,我们叫它芋仔的。种芋仔并不复杂,我通常也可以独自完成。先把土松了,开一畦一畦的足球大的浅坑,然后用粪水浇入坑中,待粪水渗进土里,即把已经出牙的土豆种摁进土里,再用猪粪与煤灰的混合物盖在上面,即算大功告成,单等来年天气转暖破土而出了。
   地里的活忙完了,就开始全心全意准备年货。那时除了拜年的礼包和糖果饼干是店里买的,其余食品似乎都是自家做的。比方待客的盘货,如瓜子花生,油枣园子,吧里皎哩,烫皮幻茶(除瓜子花生以外,其余六种食品都是谐音,因为在普通话里我找不出合适的词语来命名)等等都是,这些是供客人喝茶喝糖开水时做点心用的。过年时候,往往都是大鱼大肉的,所以坛子菜碎米粥也是不能少的。我那时最爱吃的咸菜就是辣萝卜辣榨菜和豆腐乳了,只要粥在手,大鱼大肉也不换,这个爱好,一直保留到现在。话虽如此,能大鱼大肉鸡腿鸭脯放肆地吃,怕也只有春节了,所以,春节里的人们嘴皮子都是油亮亮的,说起话来也都变得更利索了。
   我们爱过春节,其实还有个重要的原因,那就是可以穿上新衣服走亲戚拜新年拿红包。试想想吧,在大年初一的拂晓时分,在村子里此起彼伏的开财门的鞭炮声中,体会新的一年在鞭炮声中庄严隆重的来临;同时紧张地等候自家开财门的鞭炮声惊天动地地响起,在父亲虔诚的开门接福的礼仪完毕之后,在妈妈一声动人的吆喝声中,我们便动作麻利的起床,憋得快要爆棚的喜悦便蓬蓬勃勃地弥漫开来。啊!终于可以穿得漂漂亮亮的,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地拜会那些表哥表弟表姐表妹们,终于也可以有得玩有得吃有得拿,这是多么幸福的时刻!大人们为了比个高下,此时也往往拿出最豪爽的一面尽情满足我们的需要,极力使我们玩得开心吃得舒心拿得称心,这可乐坏了我们,以至于脸上的笑是藏也藏不住。当然这拜年也是有讲究的,一般礼包是要讲究辈分性别的,如果乱了也能生出意见来,若是留下话柄,说来就不好听了。不过这些与我们有什么关系呢,沉浸在节日的快乐里的我们是不会在意这些事情的。至于是否留宿则要看距离远近和关系亲疏,通常是若距离长达十里八里,且是至亲近戚的,一般至少得留宿一夜,以示重视。若是当天离开返回,则会被视作过路客而招来不满的。
   春节是过得最痛快的一个节日,不仅花样多,而且历时长。尽管有诸多禁忌,但因为童言无忌,我们也无需太过小心,就算犯了错,也能轻易得到谅解,所以春节里的家是最温馨的家。至于贴春联挂年画打鞭炮,也是不可忽视的乐趣。也正因为这样,春节在我心中毫无疑问是节日之王。
   紧接着春节而来的是元宵节。尽管元宵节有汤圆可吃,但我其实是不爱过元宵的,因为元宵一过,一切又复归原状。就好像一夜暴富的人们还未完全尽情享受生活的美好,转眼又资财散尽继续过那种忙碌而清苦的平常生活。所以印象里边不大有元宵节的存在,也不知是不是被有意忽视了抹杀了淡忘了。
   说起节日的吃,就不能不提立夏节了。我一直不知道为何要过立夏节,因为这实在太不像个节日了。因为其它节日似乎都有故事有传说,而唯独这个节日似乎从没听说过任何有关它的文化,所以我又只记住一个吃字。
   立夏这天,在我们那里几乎家家户户都会煮一大锅粥,名曰“立夏粥”。立夏粥是一种大杂烩,既有米汤细丸子,还有一大堆的佐料。佐料视爱好需要而定,通常有鸡蛋、粉丝、油豆腐切丝、碎瘦肉、酸菜丝、干笋丝等等,除鸡蛋以外,其它均需先混合炒了,等粥快煮好时再加进去。至于咸淡,须依个人口味,可以试着添加,觉得可以了就行了。这种粥的主角是细丸子,细丸子是糯米和粳米混合调配碾成的米粉制作而成,不可太软亦不可过硬,因此米的比例是关键。精明的主妇,这一点是无须担心的。我家的立夏粥当然是妈妈做的,因我们跟在旁边打下手,所以也还依稀记得。不过我自己从没有试过独立完成一锅立夏粥,能不能也煮出像妈妈当年煮的那么好吃的立夏粥来,我并没有把握。因为煮得多,有时一整天都得吃它,所以也有吃烦的时候。
   立夏节后最有意思的节日当然就是端午节了。我家门前就是一条大河,印象中,沿河上下几十里都爱过端午。每逢这天两岸都会组建龙船队,有的村子为了在气势上压倒对方,很是慷慨,不仅将龙船装饰得漂漂亮亮的,还会统一服装,看起来整齐划一。队员们也特别来劲,两岸的观众看得很是过瘾,但是喝彩加油声永远只给自己的龙船。划龙船队员动作的统一很关键,否则各行其是没有速度难以取胜不说,还容易翻船落水,那可是很不吉利的事情。而能否步调一致的关键则是龙头舞旗的和龙尾擂鼓的指挥了,队员们要听舞旗人的口令一起用力并齐声呼号,鼓点的节奏通常也配合动作的步调,营造激烈气氛。队员人数也有规定,一般不下十对,赢了的龙船就是擂主,在下一届龙舟赛要接受别的龙船队的挑战。但奇怪的是,蝉联擂主寻常见,甚少见到翻身的,久而久之,参赛的龙船便逐年减少,尤其是现在几乎就要绝迹了。原因也很简单,村里现在已经没什么年轻人,没人划也没人看了。就连那龙船怕也已经老得不能再下水了。
   端午节包粽子蒸蜂糕是免不了了的。粽叶是就地取材,从后山里采来简单加工之后就可包了。妈妈不知怎么似乎很少包这东西,所以我从没包过粽子,只能凭想象了。但妈妈的蜂糕蒸得不错,蓬松香甜我们都爱吃。有一次我也学着妈妈的样也试着蒸了一次,没想到出锅后竟然是一块又大又圆的肥皂样的东西,让人好不扫兴,也不知哪里出问题了。如今妈妈不在了,我也就再没试过;但每每从市场上买了吃,却总不是当初那个味。尤其是现在,端午节都快从我记忆中抹除了,经常节日过了自己还没意识到。
   端午节还有一个隆重的事情,那就是家里每个成员都必须洗个药水澡,说是可以杀毒,可让身体百毒不侵。那草药都是自家从地里山下采来洗净,再放水里熬制的。这药水澡大概是很管用的,印象中小时候几乎没有得过皮肤病,近二十年来没洗了,倒经常会出点小状况。此外,屋里屋外墙角柱根都要撒些雄黄石灰,说是可防蚁防蛇,以保安全。
   至于中秋,吃方面似乎不甚讲究,当然吃饼是少不了的,那时最廉价的是发饼,稍好的是麻饼猪油饼,后来还有厚厚的糕饼。虽然那时也基本只是在中秋节才能吃到月饼,但我却从来不爱。我爱的是妈妈煮的那一大锅毛芋仔,滑溜溜,香喷喷,一大碗芋仔下肚,还用得着吃别的吗?如今,我过中秋,月饼基本不买,但毛芋仔不能不煮,这爱好,怕就是那时留下来的。中秋节,最美的活动记忆是,和邻居玩友约好,待到月至中天,便从家里端一脸盆水,放到离家不远的禾坪中央,静静地等那月亮落到盆中,看那月中桂在水中摇曳,看那嫦娥玉兔在水中向我们凝望,希望可以连盆带月一并端回家中。不过也怪,明明月在水中,但端起一走便倏然不见。有人提议,拿一面镜子来,可让月亮附在镜上,就不用担心溶在水里了,不过结果依然是徒劳。但瓜田李下,月色如水,我们是不会沮丧的,因为我们有的是好玩的游戏,在这里就不一一赘述了。
   岁月到底施了什么魔法,怎么到如今,节日的味道怎么那么寡淡那么无味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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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节日记忆》中,作者用“我其实是喜欢节日的”作为开始,一语引出作者对节日的记忆,春节、立夏、端午、中秋,从年头吃到年尾,跟节日相关的美食习俗真是数不胜数。在作者细腻的描写中,总是掺杂一股说不清的情感,妈妈做的,她是学不来的,妈妈不在了,那味道再也寻不到了……看到这些字句,方明白,作者的心到底为了什么而伤感。“每逢佳节倍思亲”,说的就是这些吧!今日腊八,过了腊八就是年,春节到来之际,她在想念着,并不仅仅是节日,还有亲人。 作者此文用欲扬先抑的手法,从未明说,但却深入人心。祝福。佳作,流年欣赏并倾情推荐!【编辑:平淡是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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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文友:平淡是真        2015-01-27 21:06:10
  今日腊八,也是一个节日,想来姐姐那边可能不过腊八。北方说,过了腊八就是年。在此,为姐姐祝福。所有一切都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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