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忧思与价值 (赏析)
偶然一次到漾濞与文友聚会的机会,认识了北雁,简单的交流之后,共同的爱好使我们成了今天无话不谈的朋友。回下关以后,他给我送了一本他于去年出版的长篇小说《赶在太阳落山以前》,我在一周时间内认真看完,过后又再细读了其中几个章节,我发觉自己在文字的阅读之中感动了。
是的,小说用朴实的语言畅快的表达,让我很快随着阅读视线走进了基层教育的一线阵地——绕山河小学。在这样一个艰苦的山区学校,北雁略有些俏皮的笔调,刻画了铁树、安校长、黑峰雷、李志恒、姜柏、刘志强、李大鹏、罗银贵、张伟业等一系列的基层教师形象,同时也把代课教师赵德顺、罗万成、杨美琼、龚志山等淋漓尽致地展现出来。尽管每个教师都有各自的性格、信仰和追求,但鲜活的故事再现了基层教育战线上老师们的生活、工作、婚姻状况,并从一系列的鸡蒜皮小事中,透露出了他们不同的价值观追求。
我始终认为,北雁在创作中是注重接近现实的,他用自己的亲身经历(作品后记中得知,北雁曾在绕山河一样的基层小学工作过五年时间)和感悟,热情抒写广大基层教师的苦与乐、爱与恨,梦想与追求。他的笔下,诸如李志恒、铁树等以教书育人为己任的优秀教师形象令人肃然起敬,同时引发了广大读者对基层教师的艰辛生活予以更多的关注、理解和支持,呼吁决策者们只有从根本上解决好教育工作中存在的各种问题,潜心构铸适宜于教师成长和发展的环境,广大立足于基层的普通教师才能安心工作,踏踏实实操行教书育人之责。当然,小说中也不乏有李大鹏之类不思进取、得过且过、耍小聪明、不安心工作的教师,但善良的本性,让他在遇到前女友光琼的遭遇时挺身而出,这其实也是作者对善良人性的热情赞扬。对于那几个最终陷入赌博惨剧的老师,也让人感觉到了他们面对沉重的压力以难就难,最终走出歧途的无奈,也引发了作者和读者的深思。
通读全书,我相信,北雁创作的初衷并不是要暴露“教育的丑”,刻意要去反映基层教育工作的缺失,去写那么多零零碎碎的乡村基层教育工作者的苦衷,他只是想用真实语言的记录基层教育的点点滴滴,从而更好地展示教师的精神风貌。让人欣慰的是,北雁凌而不乱的叙述方式,能使他在繁杂的故事情节中,梳理出主次分明的脉络,揭示出教育体制的诟病和不足,从而使读者通过一个截面看到基层教育工作的真实困难,比如无章可循的乡村学校在管理上的粗暴性和随意性,教师们空虚的心理状态,无法和谐的内部关系,无法安心从教的内外部因素等等,以及教师待遇低,工作和生活的恶劣环境,教师人员严重不足等许多困难导致教师队伍流失,代课教师文化水平参差不齐,造成学校秩序混乱,甚至连正常的教学也都无法开展,总之一系列的实际问题亟待解决。而这么多的困难和问题,从深层次来说,不仅仅是伤害了学生,更重要的是贻误了国家的未来。因此,小说似乎在沉重的忧思中告诉我们一个浅显的道理:教师的生活、婚姻、追求、信念、困难没法解决,教师也就无法安心工作,教师队伍的意志也会在时间的流逝慢慢涣散,教育的悲哀最终会导致社会的集体悲哀。
放下小说,我还一直在感叹,《赶在太阳落山以前》使人清楚地了解当今社会基层教育的现状,反思当前基层教育的现况,以及教育体制的众多不合理,会让我们在阅读之中产生更多的困惑与忧思。诚然,北雁在创作中似乎过于注重事件的真实性,因而导致结尾有些仓促,许多先前提出的问题最终也没有得以解决。但我也相信,小说毕竟是文学作品,并非调查报告,这些问题正好可以留给我们广大读者共同思考的空间,或是让决策者们来解决,或许这就是这部小说的最大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