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塘】我和表哥喜重逢(散文)
两天前,听小妹来电话告诉我,说表哥几年前已定居北京,此次只身回来办事,很想顺便来我家看看,并向小妹打听如何坐车前往。我听了之后心里无比感动,便赶快要小妹把我的电话号码告诉他,以便取得联系,免得他贸然闯来吃个闭门羹。
表哥二十多年前由部队文工团转业,回到我们老家的矿务局,那时,我跟隋丈夫远在部队工作,多年后,又随丈夫转业到了另一个城市,从此,我和表哥连碰面的机会都基本没有了。
多年以来,我和被父母指腹为婚的表哥,虽然,阴差阳错地未能成为夫妻,但是在心里,我却时常念叨着他,牵挂着他,我们毕竟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表兄妹。
忘不了那一年的清明节,我回老家扫墓,无意间和表哥的人马逆向“狭路相逢”,在众目睽睽之下,我们谁也没多说什么,仅仅只用那难以形容的眼神相互对视了一下,礼貌地问候了两句,就匆匆地擦肩而过。
那是我们分别几十年后,第一次不期而遇。自那以后,我脑海里时刻浮现着表哥的影子,我甚至眼巴巴地在心里盼望着,盼望着来年的清明节早点到来,希望我们又能“狭路相逢”。
今天早上,表哥果真打电话过来,说他已经坐上了长途车,朝我家来了。
因为下了长途车,还要转乘一趟公共汽车才能到我家。丈夫害怕表哥初来咋到,中转坐错车,便开了女儿的小车和我一同抄近路,前往长途汽车必经的一个交叉路口等候迎接,并电话约好要表哥在那里下车。
我和丈夫来到那个路口,睁大两双眼睛,搜索着每一辆发自老家的长途,左瞅瞅右看看,好久还不见表哥的影子。
“表妹!”我正在焦急地寻思时,只听见身后隐隐约约地传来一声叫喊。我顺着声音望去,只见一个人,挺着个将军肚、架着一副墨镜、戴着一顶大红太阳帽,从模样打扮以及走路的气质来看,好像是个归国华侨。
看他正向我招手,我愣了半天。“表妹!我是表哥。你不认识了?”哦,原来是表哥!他忘记在约定的地点下车,坐过头了。我笑着对他说:“你若不喊我,我还真认不出来了。不愧是旅美归来,真让我刮目相看啊!”此话貌似奚落,其实乃实话。
表哥的儿子在美国读完博士毕业后,就留在了那里工作,表哥表嫂经常会去美国看望。为了来去方便,他的儿子还特意在北京为他们老两口买了套房子,表哥表嫂以后就定居在北京了。因此,表哥对我说,咱表兄妹以后见面的机会只怕更是屈指可数了,并说,想见我,那也是他多年未了的初衷。
表哥与我和丈夫见面后,有如亲兄弟姐妹一样,无话不说,无事不叙,恨不得一下子能把整个心都掏出来。
表哥的性格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开朗健谈,说话直来直往,在他心里仿佛豪无半点隐私可言,是个豪爽的乐天派,与人很好相处。所不同的就是现在比年轻时“发福”多了。他说,那是在部队文工团时,为了扮演京剧《沙家浜》里的胡传魁,根据剧中人物形象的需要,部队首长要他胡吃海喝导致的,后来,这个“将军肚”一直就瘪不下来了。
看着表哥的举止言行和神态,我不由私下想,不愧是个胡传魁的扮演者!除了高了一点点,可谓是活脱脱的一对双胞胎,我真羡慕那个部队的导演,“慧眼识珍珠”啊!我开玩笑对表哥说:“你这块料还真和胡传魁对上号了!”他听了哈哈大笑。
交谈中,我羡慕表哥娶了个贤妻,表哥夸我嫁了个好夫;我喜表哥的儿子留美有出息,表哥夸我儿女双全幸福永相随。我们都在互相夸赞,互相祝福。
丈夫很喜欢我的表哥,表哥也很尊重我的丈夫。丈夫比表哥大两岁,表哥就管丈夫叫老兄。丈夫和表哥同姓,这我早就知道,通过他们的长谈和相互了解,但让我觉得很凑巧的是,他们不仅同姓,竟然还是同辈份的。
要是住在一个地方的人,像这种情况倒是常事,可他俩一个下乡,一个城镇,相隔了一百多里路,加上他们现在的常用名中又都没有按辈分来取,我就有点怀疑地对表哥说:“你没喝酒喝醉吧?是不是在乱说?”表哥一脸无奈地说:“这哪能乱说,是真的。”
“哦,我想起来了,表叔是“模”字辈,我公爹也是“模”字辈。”这时候,我突然想起了表叔的辈分和我的公爹的辈分是一样的。我惊讶地说:“果真凑巧,说不定你们的老祖宗就是一个人呢!”表哥接着兴奋地说:“也有可能!所以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嘛!”
他们越说兴奋,巧合也越来越多,两人竟然还是同年、同月、同日按“特种兵”招到部队的,再有巧得不能再巧的就是,分编之前,竟然还同在一个技工队,一块儿办了三个月的学习班。让我觉得这世界小得不能再小了,人说“无巧不成书”,这句俗语还真是经过验证的。
“酒逢知己千杯少”,表哥和丈夫有着聊不完的话题,在丈夫的挽留下,表哥在我家住了一个晚上。
茶余饭后,我便打开网页,把我写的有关我和表哥的回忆录让他浏览,只见他,虽说是个大大咧咧的粗人,但看起文章来,却是那么专心致志,认认真真。
看完后,表哥深有感慨地对我说:“表妹呀!看见老兄这么好,我自愧不如,你当初的选择是对的!”接着又说:“见你一家子过得这么幸福、美满,我感到很欣慰。”并强调说;“我一百个放心了!”我听了之后,非常感动。
历来喜好舞文弄墨的表哥,在回家的那天清晨,洋洋洒洒地给我写下了这样一首诗;“拜读表妹好文章,字字句句动心房。朴实无华忆往事,情真意切叙家常。花甲之年重相聚,敞开心怀诉衷肠。幸福家庭吾羡慕,恭祝阖家更安康。”
看后,我这个从不会写诗的,只好“赶着鸭子上架”,礼貌地答了表哥词一首:“表哥夸赞我聆听,声声祝福似真金。吾亦愿君家安康,夫妻恩爱令人钦。都说君家有好儿,喜夸吾家儿女亲。友情亦真心亦真,美好祝福表我心。”
表哥启程回家了,临行前,他千嘱咐万叮咛我和家人以后不忘到北京去玩。看着徐徐启动的车子,望着慢慢远去的表哥,我感慨万千,几十年来,我和表哥由恋情变成了友情,没想到,友情更比恋情深。
真不知道,此去一别,我们这对花甲之年的表兄妹,不知何日能再相见,不知何时能再相逢?我只有在心里祈祷,祝愿我们及家人永远幸福安康!期待明天再相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