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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推荐 爱莫能助


作者:彬之彬 童生,671.16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3352发表时间:2015-02-07 22:06:14
摘要:正在彭州念高三的夏天天在一次化学实验中,化学药品发生爆炸,不幸眼部受伤,为了抓住最佳的治疗时间,所以,不得不从彭州医院转到成都华西医院……

2011年10月4日下午5点,当许许多多的人们依旧沉浸在长达七天的、全民大假的、欢乐之中的时候,我们打工的小兄弟,却因车祸受伤,被送进了华西医院急诊室。
   所幸,小兄弟在急诊室躺了30分钟之后,便清醒过来。当我们再次见到他的时候,他已能走下病床,四处走动。
   “尽管他的头部有一条口子,2厘米长,也只是皮外伤,无伤大碍。”一个为他治病的、头发花白的男医生对着我们说。“不过,为了安全起见,我建议打一针破伤风疫苗。”
   当得知小兄弟平安时,我们悬挂在嗓子眼的心,才终于平静下来。大家同时举起拳头,一起为小兄弟的幸运而喝彩。
   当然,我们也没有过多地责怪那个开出租车如同开飞机的家伙,只是善意提醒正耷拉着脑袋的他,在大城市,车多人多,开车,一点要谨慎。因为,生命安全才是最重要的。否则,即使挣再多的钱,也难把“平安”二字请回家。
   就在小兄弟打完破伤风针的时候,我突然发现,一同前来注射室打针的,还有一位来自彭州的,名叫夏天天的小伙子。
   我见到夏天天的时候,他紧闭双眼、满脸是血,前额的头发,已被化学药品完全烧焦,右手臂还有一道长长的伤口,殷红的血,仍在不停地流。同时,他那浮肿的双眼,不断有黄色液体渗出。可是,我永远不知道,是鲜红的血染红了滚烫的泪,还是滚烫的泪沾满了鲜红的血?
   天天的化学老师,姓陈,是一个四十开外的、戴着一副粉红色近视眼镜的女老师,微胖、中等身材、齐耳短发。一向认真负责的她,因为这次事故,她的心情也变得格外沉重,眉宇间似乎比往日增添了几丝幽深的皱纹。此时的她在天天流血的手臂上,正小心翼翼地更换着止血的棉签。
   随后,倍感内疚的陈老师告诉我,是她的疏忽大意,才导致了今天的事故。阳光帅气的夏天天,是彭州某高级中学的高三学生。今天刚满17岁,成绩一向很好,身高175厘米,从小立志当一名开航天飞机的宇航员,在今天下午做化学实验时,一不小心,化学物质发生了爆炸……
   由于看病的人多,十分宽敞的华西医院,此时也变得十分拥挤不堪。可以说,比我们乡下的赶场天还要热闹。加上办理入院手续也相当繁琐,一会儿缴费,一会儿划价,凡此种种,忙得天天的老父亲晕头转向。
   天天受伤已经过去了三个小时,可他表现得非常坚强,伤受得那么严重,居然没有哭出半点声音来。
   这令在场的人都竖起了大拇指!
   可天天的父亲,由于心情过度紧张。竟将一份简简单单的入院申请,填写时一错再错。因此,天天的入院时间,也不得不往后推迟。
   就在此时,天天的父亲再一次将天天受伤的具体时间填错,护士的一句“错了,只有重来!”的话,立即点燃了他心中的满腔怒火。
   “手续?手续,你们办事只知道要手续,你们说,现在,我该怎么办?怎么办?你们直接说,需要多少钱?无论多少,我都认了,抢救孩子的眼睛,要紧,哪怕是提前一秒,孩子的眼睛就会挽救的希望,要是真的……真的……瞎了,我跟你们没完没了?”
   “跟我们没完?哼,这位先生,你凶什么凶?我告诉你,我们是按章办事,对天天的遭遇,我们也深表同情,只是爱莫能助!”一个高挑的护士如是说。
   “是呀,手续不全,出了事,谁来负责?再说是你自己将入院申请表填写错了,关我们什么事?我好心好意提醒你,你却不理解?你凭什么如此不讲理?”另一矮而胖的护士气势汹汹地随声附和。
   “凭什么?凭我们是患者,我们是上帝!”天天的父亲一边咬牙切齿地说,一边把住院的申请表和十几张缴费单据,狠狠地扔在桌子上,再冷不防地用尽全身全身力气,使劲地用拳头猛击坚实的黄颜色的木头桌子。“理解你?可是,谁又来理解我?理解正在痛苦中挣扎的孩子呢?理解我们此时此刻当爹妈的心情,他是我们家的未来、我们家的希望,他从小就是那么乖巧,那么听话,那么懂事,那么逗人喜爱,就在前几天,他得知“天宫一号”发射成功时,你们不知道他有多高兴?他多么希望明年参加高考时,能顺利地考上中国航天大学,当一名真正的航天员,驾着咱们国产的宇宙飞船、傲游太空!可是,这一切,恐怕都因这场灾难而彻底改变!”
   此时,注射室里里外外都挤满了看热闹的人。大家议论纷纷。
   “是呀,什么时候了,还要手续?救孩子要紧。”旁人帮上了腔。
   “救死扶伤是医生的天职,制度都是人制定的。”在人群中,有人埋着头添油加醋地说。
   “制度是死的,人是活的?”
   “要死当官家的、有钱的孩子受伤了,恐怕早就住进去?”
   “那是,有钱能使鬼推磨。”
   只不过,人群中大多都是一些老好人,都不愿惹是生非。任凭天天的老父亲大声地哭诉。
   “你们晓得不?今天是他的生日,他妈妈一大早,就为补课的他,准备好饭好菜,可真美没想到?命运之神,竟然同我们家开了这么大一个玩笑,送给他如此特殊的、如此厚重的生日礼物?”说完,无助的老父亲,泪流满面,再一次嚎啕大哭,再一次抡起一双钢铁般的拳头,狠狠地击打在护士面前的、早已褪色的办公桌上,巨大的冲击力把木头桌子上的几张缴费单,震得满地都是……
   老父亲过激的举动,确实把一高一矮两个护士吓得面如土灰。
   “喂,你在做什么?又不关我们的事,住院登记表是你填错了,该你自己负责,请你清醒一点,理智一点!”高个子假装不甘示弱,从座位上一下子站了起来,只见她双腿不停地颤抖。
   “你……你再闹,我们只有叫保安!对,保安,你们躲到哪里去了,快点!快点来呀!”另一个矮胖胖的护士大声地尖叫着。
   “叫吧,你们使劲地叫吧,保安来了,又能把我怎么样?我只要你们快点救救我儿子,我哪里又做错了?”老父亲据理力争。
   随行的其他老师见势不妙,赶忙抱住老父亲的腰杆,并用力将他拖出急诊室。
   十分内疚的陈老师,此时,赶紧从地上捡起那些被洒落的缴费单,朝着拥挤的住院部的大门口走去,一边快速地走,一边不停地抹泪……
   在急诊室门外的过道上,老父亲余怒未消。再次,挣脱抱住他腰杆的那双手,不停地敲打被黑油漆漆得发亮的不锈钢防盗门。敲得厚实的防盗门“哐当……哐当……”直响。巨大的声响,引来了许许多多的人驻足观看。
   “手续,手续?你们只知道手续?为什么不知道这是特殊病例?应该特殊办理?孩子已经在急诊室等了半个多小时了,可还没有入院?哎呀,我的妈妈呀,你说,我该怎么办呀?”
   “病人家属,请你冷静一点,再冷静一点!这里又不是只有你儿子一个病人?人人看病都得排队、挂号!难道不知道吗?”一群保安气势汹汹地跑了过来。
   “对,是谁想打架?”保安队伍中有人一边跑,一边卷起宽大的衣袖,大声地问道。
   见没人回答他,他只好钻进人群,快速地挤进注射室。看见受伤的天天后,仿佛明白了一切。
   “手续不全,当然不能入院,这是规矩。”矮胖胖的护士见保安过来,一下子来了精神。
   “冷静的话,人人都会说,可是,轮到你坐在我的位置上时,你能冷静么?”
   “尽量克制一点,这位家属,不,这位先生,医生不就再抢救吗?专家马上就到,请你放心。你们的心里着急,我们也着急,可是,路要一步步走,饭要一口一口地吃,一口气吃成一个大胖子是不可能的,我们只按规章制度办事,除此,我们真是爱莫能助。”
   那个保安见了孩子的伤势后,两手一摊。其他保安也知趣地纷纷离场,任凭老父亲继续大声哭诉。
   “要知道,伤孩子眼睛的是氧化物!事发已经过了几个小时了,至今还没有来得及清洗过一次,他才17岁呀,一个花季少年,因一次化学实验而变成了一个瞎子,对此,我们心痛呀,我们除了悲伤、除了哭诉,我们还有什么?都怪我呀!平时只顾打工挣钱,连最起码的安全教育,就忘记了交给孩子!”
   “你想,在这个关键时刻,当家长的谁不心痛自己的孩子?可是,我们现在最恨的是,自己不是医生,不能立即减轻孩子的一丝痛苦。这种心情,换谁?都能理解,除此,我们大家也是爱莫能助!”我微笑着,赶忙上前打起了圆场。
   “对,我们这里是急诊室,又没有专业医生,要治疗只能住院、请专家!”那个被吓得面如土灰的高个护士,见我在打圆场,她很快就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另一个矮矮胖胖的护士也趁机说,“这位……先生,我们的确也是爱莫能助,我们这里是正规医院,手续不全,肯定不能入院,你想,一天成百上千的人来看病,万一出点差错,该由谁来负责?”
   “这里肯定不像那些乡码头的小诊所。为了钱,治了治不了的病都接。”
   “现在的孩子,一出生都是宝,一不小心受了伤,当爹妈的谁不心疼?”围观的人越来越多。
   “看到满身是血的娃娃,我们的心里也难过呀!不过你要放心,我们现在的医疗水平和医疗设备都算世界一流,只要你有信心,你的孩子是不会有事的。”一个六十多岁的退休后被返聘回来的女医生,走到天天父亲跟前,坚定地说。
   于是,我也跟着大伙说了些,同样安慰的话,力图安慰天天的父亲。“没办法,这里是急诊大厅,对因化学品受伤的患者,最好的办法,只能找专家治疗!”
   后来,我从老父亲的口中得知,天天是从彭州某医院转院过来的。没想到到了华西,一切治疗手续还得从头再来。
   此时,听着老父亲的陈述,我想,再多说一句话,已变得多余。突然,人们看见上气不接下气的陈老师,急急忙忙地跑了回来,边走边喊。
   “好了,好了,天天的住院手续,我办好了”。
   于是,天天在人们关切的目光中,在老父亲和陈老师的搀扶下,快速地走出注射室,朝着灯火辉煌的住院大楼奔去……
   看着天天远去的背影,我为他祝福,祝福他早日康复,而且,有一双明亮的眼睛,如从前。
   (2011-10-15 23:16彬之彬于成都肥猪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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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一场化学试验造成了一场事故,事故中的少年会失明吗?结局让人忐忑。因为自己的小兄弟出车祸住院,“我”来到华西医院,在小兄弟的伤口处理完成时,在急诊大厅,看见了夏天天,一位被化学试验爆炸而炸伤的十七岁少年。少年的父亲因为焦急,接二连三地填错入院单,造成一高一矮两位护士的不耐烦。在天天的父亲因急躁发脾气时,还请来了保安,全然不顾受伤的天天。万幸陈老师很沉着,办理好了住院手续,但愿文中的天天眼睛能见到光明。小说通过对医院两位护士的描写,反应出医院漠视生命,也揭示了医院的冷漠,及只重视制度,对伤者忽视,在制度面前,忘记了自己救死扶伤的天职,也进一步披露了人性阴暗面。问好作者,欣赏!【编辑:竹儿】

大家来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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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文友:竹儿        2015-02-07 22:08:12
  问好作者,小说真实地反应了当今社会,医院在伤者面前的冷漠,很现实!期待您下篇佳作,祝新春快乐!
以文艺的情怀,书写安静的文字!
回复1 楼        文友:彬之彬        2015-02-22 21:36:02
  祝你新春快乐!平安吉祥!
2 楼        文友:花过无影        2015-02-09 22:08:29
  天天确实值得心痛,但是医院的‘规矩’,更让人心痛。
回复2 楼        文友:彬之彬        2015-02-22 21:36:21
  祝你新春快乐!平安吉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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