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1
　　 空气。童话。
　　 误会。
　　 过错。
　　 在愿望还能变成现实的年纪。
　　 我们。
　　 好好活下去。
　　 2
　　 嗨，童话中的精灵
　　 你不再是让人喜欢的洋娃娃或者某些奇特的玩具
　　 你像一只猛兽
　　 撕咬着我的脑袋和手指
　　 无关炎热和寒冷
　　 无休止拉扯
　　 网罗每个灯火燃亮的角落
　　 鞭笞每个不听话的孩子
　　 或许，我们已不再长大
　　 ......
　　 一.游戏
　　 生死的智力游戏，你懂多少落叶的忧伤
　　 在每个黄昏初来的时刻徘徊
　　 一步一个跟头，摔破脸颊，面目全非
　　 我想，以我最落魄的面貌示人
　　 诠释小丑也得讲究原则
　　 辛劳里的不甘是另一个瓶颈，爬或走
　　 来吧，跟我一起游戏人生
　　 但是，必须遵守我的游戏规则
　　 二.公主，王子
　　 公主的王子，王子的公主
　　 美满的结局可以欣喜若狂
　　 不幸也可以吃坏脑袋
　　 诺言真假难辨，经历诟病
　　 抬头望大地的倒影
　　 明暗交替，模糊的不止星辰
　　 咬破眼珠的树影，灯影，人影
　　 无法分辨
　　 仔细看清，绞尽脑汁
　　 而又无迹可寻
　　 三.门脸上的太阳花
　　 门关着和开着一样重要
　　 心里想着和不想结果不同
　　 门里门外的故事各有千秋
　　 黑夜白天的色彩大不相同
　　 我看见太阳花，半边脸
　　 装饰门的脸面
　　 房门笑靥如花，变着多个脸颊
　　 如初春的蓓蕾
　　 需要阳光，需要水，需要关怀
　　 需要长大，不管顾快速或者缓慢
　　 成长开启门缝，接纳一切想长大的人
　　 太阳花说：讨厌虚伪和不道德
　　 哪怕无所为也无关紧要
　　 太阳花掌管着太阳
　　 奖赏给诚实活着的孩子
　　 四.垃圾桶
　　 垃圾桶张大着嘴巴
　　 等待大量的喂养
　　 风里雨里雪里雾里
　　 炎热或者寒冷
　　 安心等待，安静等待
　　 无怨，无言，无悔
　　 最终，垃圾桶生气了
　　 嘴巴外面食物洒落一地
　　 沾满周身
　　 被烟头烧破了肚皮
　　 沾满干净和不干净的空气
　　 看着近来然后远去的脚步
　　 独自言语
　　 嘴巴太小，身体不够健康
　　 五.喜鹊
　　 深夜，一只迷路的喜鹊旋转不止
　　 台灯的光线柔弱
　　 该是谁对谁的怜悯
　　 今夜无风，寒冷温暖
　　 我想过要找到言语告诉喜鹊
　　 不知趣的家伙凭空一句咒骂
　　 喜鹊的翅膀渐远
　　 今夜渐远，学习失眠
　　 六.破屋
　　 破屋是山间唯一显现的房子
　　 遮挡不住蚂蚁的居所
　　 可以避雪
　　 躲避惊扰，安安静静度过一辈子
　　 曾经盛极一时，是我童年经常顾及的地方
　　 那时，一对老年夫妻守护着整片山林
　　 盖房的时候屋梁上绑上一双红色的筷子
　　 好运或者霉运无处查询
　　 凭心里的感受
　　 时光终要陈旧
　　 映红的太阳不忍破败，低垂着头
　　 老年夫妻搬回祖屋
　　 他们的脚步踏不上山涧
　　 踏进破屋的是新的主人
　　 只是随眼一看
　　 七.王的女子
　　 一个倔强的女子，正在和王相恋
　　 天空是蓝的，荷花盛开
　　 落魄的王或许是一个草莽
　　 在荷花生长的湖里游弋
　　 陪伴了多年的成长
　　 和心爱的女子相知相惜
　　
　　 冬日夜晚的思念溢满了天
　　 心爱女子的声音是一阵轻柔暖风
　　 吹开眼前的迷雾
　　 愿一切安好
　　 在长久的路途终老此生
　　 八.太阳王和地狱王
　　 抱定不人不鬼
　　 笑两声，哭两声，喊两声
　　 将手指伸进天空
　　 头颅深处，身体内部
　　 想抓住什么就抓住什么
　　 能抓住什么就带回什么
　　 在黑暗和光明养活的地方
　　 太阳王和地狱王一起成长
　　 请不要说：太阳王是善的
　　 地狱王是恶的
　　 善和恶有时无法区分
　　 太阳王可以恶贯满盈
　　 地狱王也可以善举满天下
　　 九.美丽的得失
　　 那风里的美丽
　　 站满雪花飞舞的雾气里
　　 你不愿看见的和不愿想起的偷着呼吸
　　 一切都得偿还，不管冬日多冷
　　 雪花的美丽全部给你
　　 温暖的风也给你
　　 我只要刺骨的一阵
　　 十.穷富人
　　 穷人和富人
　　 各有类似，而又各不相同
　　 生活的初衷和结果各有千秋
　　 愤怒和买卖于事无补
　　 相信钱，相信忠诚
　　 承诺和言语放进天平
　　 称量无处诉说
　　 言语缺少空气，濒于窒息
　　 讨厌口臭的人工呼吸
　　 和铜臭味十足的气息
　　 请相信：善意无处不在
　　 无处不能成长
　　 十一.屎壳郎
　　 山间，一条很长的小路
　　 可能通往开心，幸福，富足
　　 牧羊人每天经过
　　 消除着羔羊的饥饿
　　 作为回报，羔羊将粪便还给大地
　　 还给残疾的青草
　　 被屎壳郎窃取
　　 辛勤的滚动羊粪蛋子
　　 夜以继日
　　 填充生活，填充肚皮，填充时光
　　 臭味很香，生命得到香味
　　 路人偶有遇见，报以嘲笑
　　 屎壳郎怒目而视
　　 难道你做的比我有意义吗
　　 十二.傻大胆学害怕
　　 最后，时日无多，担心害怕
　　 这是后话
　　 生命开始的时候
　　 害怕跌倒的无数后果
　　 跌断手脚或者理想
　　 害怕口粮的残缺
　　 肚皮干瘪，记忆匮乏，身体乏力
　　 害怕眼睛再看不见阳光和雨露
　　 看不见理想的实现
　　 身心越小，实力越无
　　 理想喂养的越大
　　 脑袋变得无所畏惧
　　 贴满大胆的标签，美其名曰勇敢
　　 其实，无需学习害怕
　　 早已打下害怕的基础
　　 某一天，理想变成现实的时候
　　 那该是多么可怕的事情呢
　　 十三.圣母玛利亚的孩子
　　 我们以圣母玛利亚的名义祈祷
　　 我们总该讨厌谎言，讨厌谎言喂养的人
　　 我们喜欢说谎言，又希望得到饶恕
　　 这像风，痕迹拉扯着眼帘
　　 装作盲人，清晰走路
　　 被口水撞伤
　　 做一个越狱的囚徒
　　 走走停停，磕磕绊绊
　　 圣母是仁慈的，圣母生气了
　　 罗列我们的罪过
　　 装进脑袋
　　 白天，晚上，梦里都清晰可见
　　 我们忏悔
　　 最终，我们见到了圣母的宽容
　　 身心澈明
　　 十四.聚餐
　　 节日，变得缺少喜庆
　　 多了经常经历的意外
　　 夕阳西坠，携同黄昏参加一个假面舞会
　　 陪同熟知的却又陌生的朝夕相处的人
　　 感到孤独，感到生活的顽疾
　　 渴望华佗再世，银针度命
　　
　　 烟灰喝酒吃菜，醉眼迷离
　　 宠幸了烟蒂
　　 躲进了龙虾和螃蟹的壳里
　　 补充营养，补充思想
　　 人前笑容可掬，大口喝酒，大口吃肉
　　 相互恭维，吹上了天，飘飘然
　　 人后躲进自己的壳
　　 躲避开假面舞会的繁闹
　　 勾勒躲避的心境的全景，自导自演
　　 演绎聚会的离别，越隔越远，越远越聚
　　 十五.雪后
　　 山川，银装素裹
　　 北国的雪
　　 鹅毛的衬托
　　 记忆中总是同样的景色
　　 各扫门前雪成为魔咒
　　 逾越总该得到惩罚
　　 但是，快乐总是比烦恼多
　　 鸟儿在雪后嬉戏玩耍
　　 站在树下遥望天边
　　 却总是水淋全身
　　 十六.枯河
　　 很久很久，过了很多个雨季
　　 雨水没有慰问小河
　　 于是，她干涸了
　　 成为看似肥沃的土地
　　 苦苦的等待
　　 等待雨水的关怀
　　 或是因为怜惜而关爱她的山泉
　　 最终，她的梦想破灭了
　　 播种小麦的季节来临
　　 她接受人类的恩赐
　　 成了麦田
　　 健康快乐的成长
　　 来年，不知谁惹恼了老天
　　 几十年罕见的大雨来临
　　 麦田成了稻田，麦子装作水稻
　　 无法食用
　　 十七.猫和老鼠
　　 1
　　 猫是猫，老鼠是老鼠
　　 我的年纪没有见过猫抓老鼠
　　 我猜，在猫抓老鼠的时日里
　　 抓了老鼠，抓了口粮
　　 街道慌张，修砌老鼠的通道
　　 喂饱和饿扁的肚皮很多
　　 我看见，老鼠逗趣着猫
　　 猫怀了老鼠的孩子
　　 老鼠吃着猫的食物
　　 猫饿死了自己还有老鼠的孩子
　　 老鼠吃着猫的尸体
　　 猫到死都没想通自己的先人
　　 老鼠吃饱后感慨，爱这只猫，这只食物
　　 2
　　 我们喂养老鼠，喂养神经
　　 买回推滚轮的小白鼠
　　 当做宠物，父母或者儿女
　　 忘记它的使命，仅是食物
　　 经不得半点饥渴和饥饿
　　 咒骂不得实施
　　 最后，学习推滚轮的小白鼠
　　 像一只转晕的小狗，找不到昨天埋的骨头
　　 3
　　 我们抛弃猫，抛弃曾经的宠幸
　　 猫变成野猫，走街串巷
　　 走进墓地，找先人理论
　　 然后和老鼠争抢食物
　　 十八.驼峰
　　 我还是习惯倔强的透过玻璃审视窗外
　　 审视相同和不同的自己
　　 对面的山我想已经很老了
　　 驼起了背
　　 还有山上的花草树木，虫鱼鸟兽
　　 全都老了
　　 我的目光也冷漠的看着山上的那些灵魂
　　 像他们看我的眼神
　　 偶尔的哭声和笑声一样真诚
　　 我想，不好的东西该是玻璃的缘故吧
　　 十九.你的烦恼很多
　　 你的烦恼很多，不止因为我的推脱
　　 不止因为我，在早晨让你的梦中断
　　 但是，你的烦恼很多
　　 不似我的言语，总会断断续续
　　 尤其是酒后
　　 你的烦恼不曾喝醉
　　 从我们开始的那个夏季
　　 或者可以看见秋天背影的时候
　　 我记不清你的烦恼，缠绕的无法解开
　　 你说我的言语很少，是个奇怪的人
　　 我不喜欢共同语言这样的词汇
　　 似乎跟冬天发生了微妙的关系
　　 对寒冷投以美人计
　　 也无济于事
　　 当无计可施的时候
　　 你的烦恼很多
　　 我肯定：你小时候丢掉弹珠或毽子的时候
　　 烦恼很多，且容易忘记
　　 现在，又何必反复絮叨
　　 我知道你的烦恼很多
　　 其实，我的烦恼很多
　　 你拥有的烦恼也是我的烦恼
　　 二○.午夜出租车
　　 告诫失眠的人，午夜里搭乘出租车
　　 月亮，星辰，或者云朵
　　 仔细用心揣摩
　　 午夜不喜欢睡觉的人有何企图
　　 在空旷的都市奔跑
　　 寒冷里走过很多路面
　　 压坏心房，健康
　　 用以补贴家用
　　 二一.安静里，涌出了一群人
　　 街道安静
　　 人们穿梭，不止不息
　　 安静于街道的苍老
　　 持续着多年的闹市景观
　　 一只只小手抓住路人的去路
　　 “叔叔，给点钱吧”
　　 “阿姨，给点钱吧”
　　 安静的人们惊散
　　 涌出街道，涌出一条宽敞的路
　　 世界安静，像是装死
　　 二二.云朵躲在午夜
　　 云朵有时不愿让人看见
　　 在午夜静静注目
　　 像是乞丐爱上富家千金
　　 一个破旧的垃圾桶和汗血宝马赛跑
　　 学习乌龟和兔子赛跑的策略
　　 很多人都知道，却又不明白
　　 社会变了，很多都变了
　　 并非恶意诅咒
　　 温床和土炕的区别，睡下的都是人
　　 不需要在意的是生存的期限
　　 二三.午夜，石头安然入睡
　　 夜已深，夜已静，夜在梦里积蓄力量
　　 白日，手掌下游走的石头安然入睡
　　 没有噪杂，没有机器的不尽人情
　　 舒适的没有任何邪念
　　 车间的大门紧闭
　　 我对石头的某些情愫洞然
　　 而又去夜里偷腥
　　 好吧，请安静吧
　　 让石头安然入睡
　　 养足精神，睡后白白胖胖
　　 白昼来临，可以带给打工兄弟们更多收入
　　 二四.对话
　　 “你想做一个大款吗？”
　　 “不想，我这样很好。”
　　 “第一次听见有人说不想做大款呢。”
　　 “......”
　　 她的矫笑永远不存恶意
　　 像母亲的微笑在黄昏里绽放
　　 既然可以给穷光蛋的我打电话
　　 大款和穷光蛋又要区别开来干嘛
　　 我都不懂精神的富有和匮乏
　　 这样，真的很好
　　 二五.洗澡
　　 宿舍到洗澡间
　　 四十秒的距离
　　 手脚麻木
　　 担心天气染上风寒
　　 洗澡间到宿舍
　　 四十秒的距离
　　 头发上满满的冰凌，煞是好看
　　 远强过玻璃上的冰凌花
　　 头发上的是我自己的
　　 用我自己的镜子照看 二六.羔羊
　　 我心疼起门口那只被栓紧的羔羊
　　 榆树生存有道，身体健壮
　　 围着羔羊转圈，没有转晕的意思
　　 不停地走走停停
　　 白天黑夜，水分，食物充足
　　 我不懂，长久的隐忍和等待到底为什么
　　 惹得一身埋怨
　　 沉默化作一只羔羊
　　 羔羊在污水里成长，吸喝着污垢
　　 默默看着，眼睛里恐慌空长
　　 无法阻止的幽怨吃完空气
　　 眼睛泪水全无
　　 消除不了一只蚂蚁的饥渴
　　 有谁不懂呜咽，我教给他
　　 只有榆树无师自通
　　 听见羔羊充当了学费
　　 二七.小兽
　　 冬日里沉睡的小兽奔走
　　 旋转，晕倒的石头打磨手指，撕咬不休
　　 衣衫喂大肚皮
　　 不要产生误解，自以为怀胎数月
　　 母亲是谁，父亲是谁
　　 孩子又该是怎样一块倔强的石头
　　 告诉小兽，冬天来了，只是说冬天来了
　　 不着边际的妄想，该有的泯灭
　　 安分一些，生活一下，将脑袋捶打一下
　　 理想也该考虑到时宜
　　 要不，就去睡吧
　　 二八.我都该悉数奉还
　　 我想，要怎样感激或者酬谢
　　 那些希望我覆灭，垮掉，甚至死亡的人
　　 谩骂，诅咒，挑唆，背后下黑手的就算了吧
　　 这些都太繁多并且琐碎
　　 我的身体无法分得那么多分
　　 即使有足够的精神肢解
　　 与我，无法满足的，就用歉意填充
　　 首先，也是最后，需要阐明和解释的
　　 我的很多言行很多时候顾及自己的要少
　　 这该是另类的自私
　　 我身体的肢解要得到那些对我有希望的人的同意和认可
　　 至于如此分配，恐怕我就做不得主了
　　 我乐意最后是这样的结果
　　 并且也足够开怀
　　 因为那些最后的结果更恶
　　 二九.夜空中的嘲弄
　　 把黑夜写成寂寥
　　 装帧成一本华丽的书
　　 自己不用留下
　　 赠送给喜欢黑夜的人，可以指路
　　 或者在云朵的眼睛上加设戏码
　　 在星星里凝结成天空的雕像
　　 看懂，看不懂，都要注目
　　 是我仰望夜空等来的
　　 呵，说我傻瓜
　　 谁愿意做一个被骗者呢
　　 三○.买菜
　　 农门工简单的租赁房不远处
　　 简单的市场经得风吹日晒
　　 问一下辣椒的价格
　　 走了，眉头紧皱
　　 问一下大蒜的价格
　　 走了，眉头紧皱
　　 问一下生姜的价格
　　 走了，眉头紧皱
　　 ......
　　 问一下咸菜的价格
　　 走了，眉头紧皱
　　 家乡的祖屋正被拆迁
　　 八千元拆迁费
　　 思量下一个去处
　　 父母的医药费和子女的学费一样耀眼
　　 眉头紧皱
　　 风不曾问，也不会想
　　 走了，呼呼大笑
　　 三一.劳作记忆
　　 一整天机器的轰鸣是对身体的一次过滤
　　 过滤健康，心灵
　　 岁月长满的污垢，心里和身上一样
　　 埋头苦干，阳光贪眠
　　 空气污浊成沙漠里的雨露
　　 耳朵塞不进可以舒心的声音
　　 耳塞睡的踏实，美梦不止
　　 饥饿也可以当做家常便饭
　　 只是说不清它的味道
　　 如果不甘可以作为味道
　　 我想就该是如此吧
　　 但是，我们挣得了口粮
　　 三二.生命从火中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