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奔跑吧,姐妹(散文)
一
今天上午诊所来了一个病人,是老公的远房表妹。一开始我们都没认出她来,感觉没几年的功夫,怎么就变成了这般憔悴的模样呢?经过一番交谈,才了解了她近两年的情况。
她说她今年年初去了贵州,在一工地上打杂。她的老公因为犯事儿进了监狱,不,准确的说是前夫,他们离婚已经有3年了。她说去贵州打工是考虑到她前夫关押在贵州,她一边挣钱给他做生活费,一边还可以抽时间探监。
她说完这些话,我真的不敢相信。以前那么娇贵的她,穿着时髦,打扮新潮。现在怎么会去工地干活,谁不知道工地上打杂是很苦的?而她一咬牙居然坚持快一年了。也就是说,她挣钱又要供前夫在监狱的生活费,又要供女儿上大学。
最让我动容的是她说,她在泸州的房子都变卖了,就为了拿去替她前夫还债。春节回来,落脚的地方都没有。还是她弟弟看她们娘儿俩可怜,叫她们搬过去同住。
这次来找我们,她说是因为脖子上长了一个疙瘩,大概半年了,疙瘩在变大,也开始疼痛。我一查体,其实是锁骨上窝淋巴结肿大。就质问她,为啥初发现的时候不及时看医生,她说以为不是大问题,就一直拖。仔细检查了她的乳房,发现乳房除了乳腺增生外,并没有发现实质性的包块。腋窝倒是有一个可以触及的淋巴。只能对她说先去医院穿刺,等穿刺的结果出来之后再考虑是做一个胸片CT呢还是做核磁共振。心里最担心,最疑惑的是这个锁骨上窝肿大的淋巴究竟是哪儿转移来的病灶?
随同表妹一起来的还有她的女儿,本来就临近中午了,也就留她们在家吃午饭,席间的交谈对她的近况也有了更多的了解。她自己也说,对他的前夫,她其实没有义务这样对他好,但是,要真的狠下心来不管,她又做不到。
“人的情绪最重要,如果一味处在一种悲观 ,失望,痛苦的情绪中,长期失眠,造成神经衰弱。然后免疫力低下,很多病就会乘机侵入。“ 电视剧《长大》里正播着这样一段台词。”妈妈,你听到没。所以,你一定要让自己乐观起来。“ 表妹的女儿这样对她妈妈说。”是啊,的确是这样。人的一生,谁不是起起落落?所以,照顾好自己,爱惜自己,才是最重要的!“老公也这样劝说他表妹。
二
写到这儿,让我想起了我的另一个女性朋友。
她,身材矮小,瘦瘦的,虽然穿着很朴素,但得体,看着舒服。她儿子8岁的时候,老公在外面有了女人,两个人离了婚。儿子跟着老公,她也南下广州打工去了。可是,得到了抚养权的前夫因为没时间没精力管教儿子,把儿子交给了自己的姐姐代为看管。
这样过了两年,在一次和儿子通电话中,她觉得儿子非常迫切希望她在身边照顾他。也考虑到儿子小小年纪就失去了一个完整的家庭。于是,她辞去了广州的工作,毅然回到儿子姑姑家,帮儿子姑姑的面馆打工。她要让儿子知道,即使爸爸妈妈离婚了,但对他的爱还是完整的。儿子的生活费,学费等等都是孩子的爸爸寄回来,她就负责照顾儿子的饮食起居。
其实我们都知道,她心里还是不甘心,希望前夫能回心转意。如果,他回来了。那么,她,至少还在这里等他。
作为旁观者的我们,纳闷的是,她明明知道前夫已经和他的女人结婚了。为什么还愿意等待?
如果没有后来的变化,那么她守着儿子,看着儿子长大,过着这样一种简单的生活,也是她所能满足的。可是,世间的事总是有些变化来的太突然,让人措手不及。
在她儿子升高中那年,前夫希望把儿子接到他所安家的贵阳去读书,并且把儿子的户口也迁过去。她不答应。他说不同意的话,他就不再给儿子寄一切费用。可是,以她的能力怎么能供他上高中,大学?所以,她妥协了。
在儿子去贵阳上中学不到半学期的时候,她前夫打来电话说儿子生病了,很严重。等她赶去贵阳,看到病床上的儿子,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么帅气,那么精神的儿子,怎会变成这样?前夫说儿子生病好多天了,最开始医生说是阑尾炎。可是手术之后,儿子的情况却越来越糟,一直发烧,伤口一直流脓,本来说转院的,结果医生不同意,说化脓后的阑尾炎都是这样。后来看到儿子情况越来越糟糕,才转到了贵阳市的一家大医院。专家教授一会诊,相应的检查一做,才知道并不是阑尾炎。
从儿子生病住院到离开,就是75天的时间。为了医治儿子,她和前夫四处筹款,一共花去20多万,可是这20多万也没能买回儿子的一条命。
儿子走了。她的希望,她的梦想都被儿子带走了。前夫还有一个家,她却什么也没有。拖着疲惫的身体,又重回广州,挣钱还债。
最后一次和她在QQ上交谈是在三个月前了,她说她的手机被扒手偷去了。而最让她痛心的是她手机里存了很多儿子的照片,如今,也没了。
那时刻,我居然不知道用什么语言去安慰她。只是静静的聆听,我想那个时候她最需要的是希望能有一个听众好好听她倾诉心中积压的那些苦闷。
三
我的日记里,记录过很多我身边的女性。她们都来自农村,过着最朴实无华的生活。
记得是去年夏天发生的事情了。那天上午,诊所来了两个因为骑电瓶摩托受伤的女子。伤的最严重的是骑车的车主,左膝部伤口污染严重,反复清创后,缝合了10多针。其他地方多处有擦伤。另一个是搭乘她摩托车的,双腿多处软组织损伤和擦伤。明明知道自己的电瓶摩托车后刹坏了,不及时修理,居然还天天接送儿子上学放学。早上去集市接置办货物的嫂子后,在返回家的途中,从一个陡峭的坡上沿着坡摔下去了。
缝合完针后,躺在病床上输液的她接到了远在广东打工的老公打来的电话。刚说一句话,她就哭了,哭的异常的伤心 。一边哭,一边又责怪老公给她买的摩托车有问题。原来这辆摩托车是老公外出的时候,特地给她买的,方便她上下班和接送儿子。虽然听起来她的语气像是责怪,可从她的表情中可以看得出来,她是在向最爱的人撒娇。她觉得委屈,唯有爱人才是她毫不设防的倾诉的对象。接完老公的电话,平复了一下心情。她对她的嫂子说,应该给她母亲打个电话去。母亲因为中风瘫痪在床,她每个星期都要回去看望母亲的。可是以她现在的情况,这个星期她是回不去了。怕母亲担心,她只有撒谎。听她在电话中以很愉快的声音对母亲说,这个周因为厂里货多,要加班,只有下个周才回去看望她了。并且叮嘱母亲,注意身体,说自己很好,让母亲放心。
那个女人,她并没做过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情。因为生活所迫,条件所致,为了和嫂子们轮流照顾90岁的公公以及自己8岁的儿子,不得不与老公天各一方。 她只是千千万万家庭中一个平凡的女主人的一个缩影而也,可我就觉得她很了不起。她肩上的那份担当与责任,孝顺与坚强,并不是每一个人都具备的。
四
苦难会磨砺一个人的心智。而不是每一个人都经受得住苦难的磨砺。有的人在苦难面前倒下了,有的人在苦难面前选择了坚强的站起来。站起来的你们让我打心眼里佩服。我知道是无数个失眠的夜晚,无数次的挫折和失败让你们蜕变。
可很多时候,我宁愿你们做一回弱女子,想哭就哭,想笑就笑,而不是一味的强撑。要学会一件事情,那就是合理调节自己,释放负面的情绪,才能真正的有利于身体健康。只有身心健康了,才能还身边亲人一个快乐的自己!
很想对我身边的好姐妹说:阴霾终会过去,暖阳一定会拥抱热爱生活的你!
让我们一起奔跑吧,姐妹!
作者以她们为傲,姐妹相称,这是赞赏和敬重。
雁子也喜欢这样坚强如树的女子们。问好祝福她们。
大家都要好好的珍惜生活,活好人生,为家庭为亲人为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