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灵】那轮扬州月(散文) ——序月满西楼《光阴的故事》
好多天了,一直没有头绪来完成这篇序文。我知道,我的文思正一点点被生活的重压吞噬掉,这时候才真正了悟不知是谁说过的一句话:文化是闲出来的,文人也便应运而生。
闲时、闲心、闲情,一定还要有闲钱,这些于我好像是很遥远的事儿,时光的磨床早已把我打磨得粗糙无比。
徜徉于西楼一篇篇精美的文字里,我生怕自己粗鄙的心绪打扰了那些雅趣,以致迟迟不敢动笔。
西楼是属于有闲阶层的女子,兀自在古扬州城里打理着一家小店,过着衣食无忧的小资生活。所以,她的文字里折射出来的高贵典雅,甚至一些矫情,还有那些来自书香里的浪漫情怀,便一一有了答案。
西楼是羞涩的,她的文字和她的人一样羞羞答答朦朦胧胧,让你感觉她就是一缕风、一袭花香,从你的眼睑、眉梢儿、鼻翼、唇角儿轻轻吻过,只留下一道纤纤细痕,让你猜想,令你回味。
西楼就像是扬州城里独有的琼花,只在运河两岸热烈地妍开。打开她的空间相册,你几乎找不到哪怕一张能够看得清晰的照片(至少我这么认为),逆光、远影、侧景,那种“远看草色近却无”的意境表达得淋漓尽致。她说这是她一贯的风格。可是让人费解的是:她竟然把女儿贝贝的照片放在qq头像里,把打扮得妖娆妩媚、花枝招展、清清爽爽的小欢妍的一张张可人儿的照片晒到空间里,说不尽的时尚招摇。或许这就是她吧?一个外表娇羞而又内心狂热的矛盾集合体。
忽然想起某日在国内某知名论坛闲逛时,看见过的一个帖子,标题为《送给她的礼物》。之前我就知道,这个帖主是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她经常在论坛上发表一些观点时尚、言语新锐、思想前卫的帖子。那么这个帖子中的“她”是谁?帖主又送了什么样的礼物?值得特意开帖公布天下?当我点开那个链接时,被眼前一幅幅精美的照片所吸引:这是一套唯美写真,主角是一位将近60岁的女人,妆容华贵、浅笑嫣然。当我把帖子拉到最后才知道,这组照片中的女人原来是帖主的母亲。帖主最后说:一直想带母亲去拍套写真,就像小时候她抱着我去照相馆一样,不管花多少钱,只要她心里高兴就好,就像我小时候去拍照高兴得活蹦乱跳一样……那个下午,我久久地坐在电脑前沉默不语,夕阳照在我的后背上,暖洋洋的,不知怎的竟泪流满面,那股亲情的芬芳让我温暖了许久许久……
我不知道西楼为什么突然间决定出书了。那日她约我为她的文集写序言,我们闲聊时她透露说自己的身体有恙,过完年要做一个手术,或许这本文集是她留给这个世界,留给她的亲人和朋友最后的念想,我听了不觉心下黯然。至此,我理解了西楼,懂得了她对亲人对朋友和对这个世界的热爱。
《光阴的故事》是一部散文、诗歌和小说三种文体的合集。不论是哪一种体裁,西楼都做了有益的尝试,都倾尽了西楼对这个世界全部的爱:有对美好事物的向往,有对美满爱情的憧憬,有对浓浓亲情的眷顾,有对山川风物的咏赞……西楼的文笔是抒情的、纯粹的,无论散文、诗歌还是小说,都弥漫着如水的浪漫情怀,都充盈着浓郁的真善美的气息,那些唯美的文字跌宕的是一个女儿家的如兰风骨和千般柔媚。
西楼的散文别具一格,有独特的结构与行文方式,她总能把读书心得与生活经历巧妙地糅合进文字之中,加进自己的感悟、冥想、慨叹……纵横辟阖,收放自如,一幅幅活生生的生活画面或场景,就那样鲜艳地立在你面前,一声叹、一句怨,一袭芊芊芳华、一腔纤纤女倦,栏杆轻依,红袖漫卷,让你心生怜爱。于是便有了《旗袍》的绰约典雅、《胭脂》的缤纷诡异、《唇》的羞怯矫情、《嫁衣》的眷顾迷恋……这个名曰月满西楼的女子,用她瑰丽婉约的文字倾诉着女儿家的浪漫情怀——从远古的太阴穿越今朝的月色……
西楼的小说写得不多,应该说是她对另一种文学样式的尝试吧?但即使是尝试,她的小说无论从结构还是语言(人物语言、叙述语言)都有她独到的东西,显示了她讲述故事的天才(这从她的江山绝品《请原谅我们的青葱年华》可窥一斑)。她的小说人物形象刻画丰满有个性,情节跌宕起伏,笔法空灵俊逸,主题鲜明又不乏多义性,既令人感怀又引人遐思……
我曾戏说她的散文是创新版童话。她的文字时空跳跃很大,空灵隽永,叙述语言有自己独特的语体风格,可谓独树一帜。这一特色在她的散文《美人痣》和小说《她在黄山顶上》及《送她到千里之外》中尤为凸显。
西楼的诗歌创作不多,但这同样展露了她作为诗人的特质。她自嘲说自己的诗歌是西楼体,这一点儿也不夸张——她的诗确实自成一体,有自己独有的叙述和抒情方式:简洁、跳跃、空灵、隽永……
作为生活在扬州的一枚女子,西楼是个极具情绪化的小女人,她除了写文章,更喜欢晾晒心情晾晒生活。她喜欢读书、喜欢追剧,素颜朝天、不染纤尘,闲暇会跟闺蜜一起找一家小店对酌,也会邀三俩知己外出赏游。她的日子看上去那样平凡,却又处处都是花开,那样琐屑,却又处处洋溢着温暖。
所以,西楼是幸福的。
杨澜在她的《幸福要回答》一书里,记录了一段心理学家海蓝博士的话:人生只涨不跌的投资就是提高自己的幸福力,这种幸福力包括三种能力:一是放弃过去的能力,不再为过去所受伤痛感到怨恨、内疚、悲伤、悔恨;二是面对现实的能力,包括面对挫折时的抗挫能力;三是享受当下的能力,其中找到自己的兴趣爱好,绝对是通往幸福的捷径。
西楼已经具备了这三种能力,并且找到了自己的兴趣爱好,只要坚持,幸福就不会走远,疾患也一定会远离……
西楼一直喜欢别人叫她月儿,或许她有恋月情节吧?记得她曾经问过我对“千江有水千江月,万里无云万里天”的理解。如今想来她是想告诉我为什么不愿意以真面目示人吧?都说扬州自古出美女,那么,掬月在手,至于她的姿容你可以随意想象。若此,那句古联的意蕴便宛在心中:何处无水盈?何处无月升?光阴的故事里,美与丑其实都是内心的修炼,只要你记住:瘦西湖畔有一个“月笼轻纱”的女子就够了——只当二十四桥上又多了一道风景就够了……
——那轮扬州月!
——祝福西楼!
——祝福满月!
——祝福月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