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塘】被钉在墙上的爱(微小说)
当不可逆转的灾难突然降临到我们头上时,能够对我们做到不弃不离守护和拯救的那个人,一定是母亲,包括动物。
——题记
阳光炎炎的午后,一阵微风吹过,带着此起彼伏的蝉鸣。
在一个屋檐下,歇着两只壁虎。她们是一对母女。
母亲伸手逮住一只蚊子送到女儿面前,轻轻推了推她,柔声说道:“孩子,你吃点儿东西吧!你一整天不吃不喝,我真的很担心……”
看了一眼母亲,女儿不耐烦的大声嚷道:“你不停地说,不停地说,烦不烦啊?”
“孩子,你清醒吧!贝贝他已经不爱你了。他又有了新的女朋友。你为一个如此薄情寡义的家伙伤心欲绝,值吗?他根本不配拥有纯洁高尚的爱,因为他是一个朝三暮四的家伙。”母亲有些焦虑不安而又无可奈何地劝说因失恋而伤心的女儿。
“不行,我要去找贝贝,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女儿说着动了动有些发虚的身子。她知道,贝贝就在屋内,就在那片洁白的天花板上。
屋子的主人正在装修房子,“劈啪”声不绝于耳。
“你决定要去找贝贝吗?”母亲问。
“是的。我一定要向他问清楚,这是为什么?”女儿说着拖着疲倦的身子缓缓向窗口爬去。
看着女儿消失在窗口的身影,母亲忧心忡忡的叹了口气。让女儿去为自己的爱做个了断也好。母亲虽然这样安慰着自己,可心里却特别的烦躁,总觉得会有什么事发生。会是什么呢?她说不上来。
丈夫在女儿一岁那年被人给捕杀了,从此她带着女儿,孤儿寡母小心翼翼地活着。她对女儿严加管教,让她尽量避开可能潜伏的危险,不求衣食无忧,只求平安无事,可女儿怎么都不明白她的良苦用心,总是和她对着干,这让她伤透了心。可她忍了,谁叫她是自己的孩子呢?如今,女儿长大了,她又开始为女儿将来的幸福劳心费神。也许,做母亲的在儿女跟前永远就是这样贱吧!
母亲想着不知不觉间也靠近了窗口,她想在此等女儿。就在这时,她听到了女儿撕心裂肺的惨叫。女儿出事了?这个念头,在她的心中一闪而过,她的心不由开始下沉,下沉......
她跌跌撞撞地爬过窗口来到女儿跟前时,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女儿被一枚铁钉牢牢地钉在墙上,鲜血顺着铁钉汩汩地往外冒。她开始用牙咬,用身子撞,直至头破血流,精疲力竭,也没有把女儿从那枚该死的铁钉下救出来。看着女儿痛苦的神情,她的心跌入了万丈冰渊。整整三天过去了,母亲弄得遍体鳞伤、气若游丝,可女儿依然被那枚该死的铁钉牢牢地钉在墙上......
看着伤痕累累的母亲,女儿这才流下了伤心悔恨的泪。在她的记忆里,母亲完全没有一个慈母的形象。她整日表情严肃,把她做长者威风发挥的尽致淋漓,只要她犯了错,她都会严加处置。因此在她稍微大一点儿的时候,她就学会了叛逆,只要是母亲不喜欢的事她都愿意去做,母亲常常被气得脸色发青,破口大骂,从母亲的愤怒中她有一种胜利的快感。直至今日她才发现自己的的任性和叛逆,给母亲带来了多少的痛苦与磨难。一想到这些她才觉得后悔,才觉得心碎。她知道自己这一辈子也许就这样被钉在墙上,直至死去也无法向前挪动一步,再也无法回报母亲的养育之恩。母亲为她付出的太多了,她不想让母亲为她再付出无为的牺牲。于是她哀求母亲离去,让她在这里自生自灭。
“不!孩子,我永远也不会放弃的。你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你身上流着我的血,即使我的身体不存在了,但我的灵魂也会变成你生命的一部分,也要守候在你身边,帮你走完余下的路,直至我殚精竭虑化为齑粉......”母亲说着,泪流满面地紧紧抱住了女儿。
从此,母亲每天把捕到的食物送到女儿的嘴里,并向她讲述着外面的世界。
孩子,今天阳光很好。天那么蓝,云那么白!
孩子,今天有风。好大好大的风,刮得稀里哗啦天昏地暗……
孩子,今天有雨。好美好美的雨,飘飘洒洒,清清凉凉!
一个月过去了,两个月过去了,整整三年的时光过去了,母亲每天都在重复这样的行为。虽然有些单调枯燥,可每当看到女儿那甜甜的笑脸时,她觉得所有的付出都无足轻重了。虽然母亲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尽头,但是,只要活一天,她就会无怨无悔地去重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