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牛小说]桃花劫
春天来了,我已经能看到,妩媚娇艳的花儿在肆意挥霍着自己的清香……春天真的来了,那美艳的桃花也该盛开了。只是,现在,我找不到可以欣赏桃花盛开的地方,只好用遐想来为自己呈现飞红漫天的景象,在那片片落红之中依稀看到了那个女人——陶。
陶是一个很漂亮的年轻女子,有多漂亮?似妖狐出世,百媚滋生,她是那种让男人看到就忍不住滋生很多想法的女子!因为她特别喜欢桃花,所以我一旦念及她的美艳,就会不由自主地将她与桃花紧紧联系起来。
陶,只是我的一个朋友,比较要好却又很普通关系的朋友……同在一个城市工作,我们偶尔会在一起吃吃饭,接触得不深也不浅;我们偶尔也会聊聊天,谈话的内容也是不深也不浅。大多是在彼此空闲的时候,说说工作的麻烦、生活的琐事,抑或是感慨一下人情的冷暖、世事的沧桑,如此而已。是的,长时间被电话声打印声电脑键盘声的困绕,能与朋友一起谈心也算是一种解压的方式,而且,陶的工作繁忙,整日周旋在客户之中,能陪陪她我也很安慰。
去年的四月初,也是春风荡漾。陶突然约我周末一起去看桃花,我感到很意外,无缘无故,约我看什么桃花?我知道她最喜欢桃花,但都说桃花缘、桃花运、桃花情,我知道她有男朋友,感觉约我好像不太合适吧?
迟疑了一下,我还是很乐意地答应了,因为在这个繁华拥挤而又势利的大都市里,能和美女一起,出去走走、看看桃花不仅难得,还沁人心脾。
自古一瓣桃花,引墨客骚人尽抒风流。“故园桃花绽碧空,红衣赤袖拂东风。紫云白鹤去不返,空留相思在梦中。”输理一下思绪,才发觉,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大多以桃花作为基调的故事,都是伤感而悲情的……
约好的那个周末,最终没有成行,陶的心情不好,要不怎么会想到约我。虽然未能一起去看桃花,但我们还是在一起吃了顿晚饭,她坚持要喝酒,透过她的坚持,我看到了桃花落满地的伤感
“我的男朋友,他是有老婆的!”在没有任何征兆的情况下,陶说出了这句话,感到很突兀。
“你没想到吧!我男朋友,他有老婆的……”看着惊诧的我,她的口气尽量轻描淡写,并涩涩地笑笑。
哦,这样啊。”惊愕的我机械地这样回答。
一直以来,我都觉得陶的身后隐藏着很多故事,她手腕上那几道明显与肌肤不相称的惨白的自虐的痕迹,还有她点起烟展现的与年龄和容颜不匹配的曼妙姿态,将她的隐藏的故事衬托得更为神秘。只是,我没问过,有些事,我没有问的必要,更没有问的权利。而她,也没说起过,因为更没有必要对我这样的朋友说起。
然而,我还是万万没想到,她男朋友,竟是有妇之夫——这么漂亮的年轻女子,竟然,竟然会爱上一个有妇之夫?
……
陶曾告诉过我,她的男朋友大她一个年轮——12岁,但没说过已婚;她也曾告诉过我,她的男朋友很忙很忙,经常在外,一般一两个星期才回来与她共度一个夜晚;记得还有一次,那天她很高兴地对我说,她男朋友会在晚上回来,她准备给他做一顿丰盛的晚餐……
在这之前,我一直觉得,尽管陶有很多秘密,但以她的容貌及工作,应该还算是个幸福的女人,而我一直觉得她的男朋友更是个幸福的男人;只是,我始料未及的是,陶,她的男朋友是个有老婆的人。我不敢承认,漂亮的陶、年轻的陶,只是一个见不得光的第三者。
她的男朋友是别人的老公!我反复在心里咀嚼着这句话,试图想说服什么……
看着她,看着她手腕上与肌肤不相称的惨白痕迹,看着她又点起了烟,看着她柔弱的身形和表情,一直对第三者这个身份不齿的我,生出了太多太多的怜悯之情……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整个场合静默,仿佛,可以听到寂寞和痛苦的声音。
“你爱他吗?”实在想不到该怎么打破沉默的我,最后选择了这样傻乎乎地问。
“你说呢?”她还是很平静地反问我。
我无语,很明显,她对这件事想到的远比我想到的要多得多;她什么都知道,她知道不该坚持,她也知道自己需要选择放弃,但,身在其中,谈何容易?她只能选择难以压抑的时候,和我这样一个朋友,坐在一起,倾诉,即便是倾诉,她还要表现得轻描淡写……我思量再三,举起酒杯,对她说,希望你能幸福!
她这么痛苦,还要这样地生活,怎么可能幸福?可是,我能做的,只有这样去希望……
她随后不紧不慢地说,我看过这样一个故事:有只狐狸发现一个果实累累的葡萄园,不禁垂涎欲滴。可葡萄园的四周围着铁栅栏,身体太胖的它钻不进去。于是狐狸决定减肥,它在园外饿了三天三夜后,果然变苗条,终于钻进葡萄园。葡萄真是又甜又香啊!不知吃了多久,它心满意足想溜出园外时,却发现自己又因为吃得太胖而钻不出栅栏,于是,只好又在园内饿了三天三夜,才顺利地钻出园外。回到外面世界的狐狸,看着园内的葡萄,不禁感叹:空着肚子进去,又空着肚子出来,真是白忙一场!我就是这样一只狐狸,本以为能一直享受这幸福的过程,最后结果却是,独自承受刻骨铭心的痛楚,而且,我不知道,我最终能不能像这狐狸一样幸运,能抽得了身……
虽然,她这样讲述的时候,没有流泪,甚至有时还无所谓地笑笑,仿佛就像是自言自语,但是,明显地,她的笑很扭曲,她脸上也流泻的尽是疲倦与痛苦。
一个美艳如桃花一般的女子,一个喜欢看桃花分飞的女子,却无情地经历着一场残忍的桃花劫!
那一天,她喝了很多的酒,看着她红红的脸,感觉就像盛放的桃花;只是,她一杯接一杯地喝着,似乎想买醉,却没有醉的迹象,我不知道,她不醉,是否会更加痛苦……在接二连三地举杯之后,她的眼也渐渐红润起来,我犹豫,是不是该送她一个肩膀,她看看我,说了句对不起,踉跄地走进了洗手间,几分钟后,出来,莲步轻移,如果不是她红肿的眼圈的出卖,我会怀疑是不是听错了故事……
每个人的记忆里,都会固执地记着一些事情。我也是,小到一个勾引出回忆的场景,譬如,梨花带雨,譬如,芳菲肆意;再譬如,人面桃花相应红。只是,关于梨花带雨、关于芳菲肆意,我的记忆深刻是因为自己的欢喜;而关于人面桃花,每每想到,我都会苦苦地笑,感慨韶华与青春在唯美的梦里流如昨昔,唉,世事及人生的妙曼在转瞬匆忙中磨噬着什么?
人面桃花相应红,不过是、或者只能是我的美好期望;桃花依旧笑春风,对应的,如果真的是桃花劫,希望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