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舌尖征文】变色的月饼
在去年过七夕节的时候,老爸就急三火四地一连打了三遍电话,催着我赶紧送48斤月饼回家,他要急用。这个电话我听过之后,怎么就越寻思越感觉到满脑子云遮雾障,有点迷惑?我知道,家里没有开小卖部,老爸要那么多的月饼干嘛?离中秋节的确还有40多天的时间。难道是老爸自己打算每天吃一斤月饼,一直坚持到中秋佳节之夜。近水楼台,真正过上一把吃够月饼的馋瘾?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情。因为上了年级的人,甜的东西吃多了会造成血糖紊乱的。
晚上下了班回家,我特地带回两斤比较高档的“秦桥”月饼。进了家门就喊:“爸,月饼我给你带回来了。”这时,老爸正在家里吃晚饭。听到我的喊话声,把碗筷一推,就赶紧走到门口。拉开车门,掀开后备箱,就像搜查违禁物品一样查个遍。然后冲着我喊:“我要的月饼呢?”我举着自己手里的提包:“这不。”我微笑着说。老爸一听脸就拉下了老长:“你以为是我馋得抗不了了吗,对你爸还这么小气!”“不是的,爸。我是想弄明白你到底要哪么多月饼干嘛。如果是自己吃或送亲戚朋友,中秋节我们单位发的就足够了。”“这倒是件好事。”我心里暗想。不过嘴上却说:“爸,给敬老院送月饼。那是镇政府领导的事情,你操那份闲心干嘛。”“你是不理解老年人的心呐。”接着,老爸向我讲述了一个他亲身经历的真实的故事:
“在我们都还很小的时候,咱们的国家刚从自然灾害当中打拼出来。所有人的日子都过得清苦紧巴,所谓的中秋节晚上吃月饼,那可都是在睡梦当中的奢侈事情。六四年的中秋,是姑姑送来一斤用黑皮纸包着的散装月饼,当时,我们姊妹几个大眼瞪小眼地看着,不但包装没被拆开,还被老爸当作宝物似的用红线缠了又缠,然后放在装衣服的箱子当中的旮旯角,像宝物一样地保存起来。那时,我们家里的家规十分严格,没有父母的吱声。我们姊妹几个,谁也不敢动一下月饼的边边。馋得极了,只能拿过包装用鼻子闻一闻月饼的味道。可是,这日思的心事一直延续到来年的中秋节前夕,老爸才想起拆开我们望眼欲穿的月饼的包装:啊!只见那馋唌欲滴的月饼变成了四个毛茸茸的绿球球。我掐下一块分得的月饼放在嘴里,咧着嘴把剩下的擎到老爸面前:‘爸,月饼辣。’然而,老爸却收集起我们姊妹交回的月饼,放在锅里生火烙了一下,全当好东西送进了自己的肚子里。”
听着老爸讲的这些,我的鼻子感到酸酸的。想了一想,这么一点要求,又怎么能不满足老爸呢?
“爸,这事您就甭管了。正好,中秋节我们公司文工团有节目演出。我回去和经理商量一下:中秋节晚上,我们带着月饼和文工团到敬老院去慰问演出。而且,每斤月饼的包装盒上面,我都要贴上‘中秋节快乐’的红纸金字的标签。”老爸一听,欢喜的脸上就像一朵盛开着的大菊花:
“别忘了,到时候你顺便来家一趟,把我也给梢上。好久没有和这些老哥们在一块唠嗑拉家常了,心里怪想他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