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尖】在这个时候醒来(随笔)
在这个时候醒来
眼睛睁开的那一刹,恍惚间不知道自己在哪儿。
然后在昏暗里,看见一片湛蓝,缀满了繁星。
大一寝室文化活动月期间,我们将寝室的墙贴满蓝色的壁纸,壁纸上是每个人亲手裁剪的星星和月亮,那些星星和月亮陪我们渡过了四年的时光,想想,只是转眼间。
阳光还没有漫朔到这个背光的房间,她们还在睡眠,通向洗簌间的门框上颤动着那年我们亲手折叠的五角星,在老师转换PPT的瞬间,手中的塑料管在教师里飞传,最后它们缀连成线,摆动成帘,成了这个清晨,我睁开眼看见的第一道风景线。
来学校的前一天,准备好了行李箱,随时可以出门。下了很长一段时间的雨,在那天清晨忽然放晴,阳光斜过窗台,洒在地板上。老妈做了丰盛的早餐,好像是我人生的最后一顿,我却什么也吃不下,门前的池塘过年的时候放干过,现在又是满满的一池春水,老爸坐在饭桌上,一脸的笑意,目光严肃的说道:“你看门前的那方小池塘,如果水没有放干,谁能想到竟能打捞起那么些鱼?”我笑着点头。放眼屋外,池边的垂柳已经生起了绿烟,屋角的桃花开了半朵,高大的杨树上,一群快乐的鸟正兴致勃勃的歌唱。
放下碗筷,上楼拿行李,老妈忽然说:“又不是太远,午饭后再走吧?”
我看着她想想,笑笑说:“好!”
书柜里,还有很多看好的书没有看完,过年朋友带来的书,有些还没有开始翻。本说,这最后一段自由的时光应该好好把握,好好的看些书,结果那些原本的计划在心里无声的绽放,最后悄然的凋落,要离开了,忽然惋惜,又错过了那么些自由的时光,从此以后,如此自由的时光恐怕是难了。于是,拖着一只圈椅,拿着一本书来到走廊上,阳光温和而安详。爷爷搬出小圆桌,和隔壁的熊爷爷下棋,又开始将军、飞马、上相,木制的棋子狠狠地敲打,声音巨响。
老妈迟迟没有做午饭,饭后又说:“你看,谁是下午出门的,你明天再走吧?”
我想想,暗自觉得好笑,总是要走的,迟也不过这几天。但看她不舍又极力掩饰的表情,点头说好,和她一起刷碗。她又开始那说过多遍的嘱咐话语,好像那是她讲的第一遍,严肃的脸颊上嵌着认真的双眼。
午后的阳光有些炙热,坐久了,脸颊发烫。走向池塘,捡起几片瓦砾,站在池边玩打水漂,总是学不会,固执的觉得只要花时间花精力认真的去学,总会在某一个不经意的瞬间打出漂亮的水花。一个小孩忽然走过来,好奇的盯着我,问我在干嘛,我有些疲惫的说在练习打水漂。一开始只是无意的玩玩,当发现自己不会,便较劲起来。小孩捡起一个瓦砾学着我的样子,让瓦片从指尖飞旋出去,他的瓦片在水面上跳跃,打了七八个漂亮的水花。我将手中的瓦片给他,回到走廊上,继续看自己没看完的书。也许,很多事,不必去勉强,找到自己的位置就好。
第二天一早,简单的吃了早餐,拖着行李箱出门,老爸说送我去车站,奶奶忽然冒出来,说她想陪她走走,走到坐车的地方。回到家,也没有好好的在四周转转,于是欣然同意,一手拖着行李箱,一手挽着奶奶的手臂,在乡间飘带一样弯弯曲曲的路上,慢慢的走,慢慢的聊。小河在一旁缓缓地流淌,似乎在唱着一首轻快的歌。坐在车上,只见绵亘的群山,匆匆后退,越来越远。离开家的港湾,开始扬帆起航。
安静而昏暗的寝室忽然亮起来,娟一边叫着起床,一边从床上坐起来,和阿蒙还有小鱼商量着早餐,小鱼跑到洗漱间里刷牙,阿蒙躺在床上拿着手机说要吃掉她从家里带来的腊肠,娟开始煮粥,几个人开始闲聊,聊工作,聊论文,聊未来。欢声笑语里,弥漫着饭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