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愁】回家过年(散文)
忽如一夜春风来,放假传言遍地开。按我校惯例,我们军校中专学员每年都没有寒假,所以,“风起青萍之末”的时候,我确实不大信,仅仅把它作为谣传。可中午饭时,队里有几个沉不住气的小子问队长“这事真假?”看队长闪烁其词、顾左右而言他的样子,我还真有点信了,这心就有点发慌,痒痒的。晚上,对着月亮静静地瞧,我还真想家了……
上军校这年,家里变化挺大的,却都是好消息——先是昏迷了半年的老爸恢复了神智,后来又在医生判定老爸再也不能站起来、停止了按摩治疗的情况下,老妈挺身而出,忍着被老爸拽头发、踢断肋骨的痛苦,咬着牙,硬是把老爸本来已经蜷曲到臀部的腿抻直了,老爸能走了!我可真想回家看看重新站起来的老爸和饱经风霜、白雪满发的妈!
昨天妈又打来电话,问我能不能回去过春节了,我说估计够呛了。妈说,家里的达木兰花儿都开了,是盼你回来高兴呢。不过,回不来也没关系,还有暑假呢。有你老妈在,家这边一切都好,你不用惦记,安心服役,好好学习。
我听得懂妈的话里满是希望和惦念,也听得出她的遗憾,她也想让自己的儿子看看,他的老妈是如何坚强地把老伴支撑起来的,她也想听听孩子的赞许和感谢啊。可即便听说孩子不能回家过春节了,她还是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开导自己的孩子:“要安心,要遵守部队的纪律。”
晚上在走廊里遇到队长,瞧瞧左右没人,跟在后面小声地问了句:“怎么样?”队长说:“差不多!”一切都神秘得像地下党的接头暗号。我问了什么?我什么都没问,队长回答了什么?什么也没说,可一切尽在不言中。喜得我一个高蹦回了宿舍,趴到被窝里偷笑,一夜没睡着,满脑子转的都是给家里带点什么和见到老爸、老妈时兴奋的场景,一遍又一遍……
农历25,队里不断地向院里打报告,传回来的消息时好时坏,我们的心也随着队长脸上的阴晴阳缺快乐或失落着。队干部开始到各宿舍做思想稳定工作,要我们一颗红心两手准备。恰好那时正放映反映自卫反击战的电视剧《凯旋在子夜》,剧中展现的拳拳赤子心,浓浓报国情、铮铮钢铁志极大地鼓舞了我们。战友们在前线流血牺牲的豪情壮志让我们无比振奋,大部分学员不再琢磨院里是否批准休假,而是纷纷表示,要努力学习,争取提前毕业,到战场上一展中华儿女英姿。队里一位女学员竟然用针刺破了手指,写血书坚决要求上战场参战!单纯、美好的心灵感染了很多人,参战、国旗、军旗、军歌成了主旋律,人人热血沸腾、激情澎湃。直到院里明确要求我们现阶段任务是“努力提高军事素质,打好扎实军事功底,将来为保家卫国、为军队建设做贡献。”我们的激情才渐渐平息。
第二天,队里安排自由活动,大家却不约而同地聚集到教室,有人录制了《凯旋在子夜里》的主题歌《月亮之歌》,当那首带有强烈的浪漫英雄主义色彩的曲调悠然想起的时候,这里的天空静悄悄。听着听着,有人开始小声哼唱,没多久,满教室的人开始了大合唱:
当我守在祖国边防的时候,常对着月亮静静地瞧,
她像妈妈的笑脸,不管心里有多烦恼,
只要月光照在我身上,心儿像白云静静地飘啊飘……
歌声传出了教室,也把其他队的学员吸引过来,一首歌汇成了青春、坚强和热血在整个营区里、在我们大家的心里激昂穿越、肆意宣泄,飞扬着,久久不能平息。
队长这时走了进来,他做了个停止的手势,然后大声宣布:“明天放假!队里已帮大家把车票买好了!”开始,大家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不知谁的一句:“回家喽,过年喽!”随后,掌声一片。
我把消息告诉给妈的时候,妈在电话那边哭了。“什么也不用往家带,只要人回来就行!我和你爸去车站接你!”电话那边说。
那天晚上,我们寝室里的几位特别兴奋,不停地放着《月亮之歌》,我却睡得特别熟,梦见了故乡的明月。
第二天上午,队长早早地等在院门口向大家道别,并嘱咐着注意事项,还让我们给各家的老人捎回祝福。那天,天净开阔,屋檐下挂着的流冰“滴哒”着融化,天将暖,回家,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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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作者开心!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