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野】过年(杂文随笔)
过年
马辞金世界,羊唤玉乾坤。
农历马年的腊月,立春来的早,所以羊从天籁之外,哞着春音来了,嗅着腊月梅花香来了,驮着新年的玉脂膏肥来了。
新年的富贵之气,已悄悄地粘在迎风盛开的梅花的瘦腰上了。淡阳涂薄脂,梅花瓣抹粉贴花黄,更掩不了那年味深重的寒香。满街满巷兜售小年货的,蘸墨毫挥洒楹联的。烟花炮竹的摊点,三五人群,已是一派热闹光景。
说到烟花炮竹,那是新年的一种气氛,是新年人心向上的一种特殊象征,也是有史经年的一种传统图腾。
打小就记得,几角钱买十五响的一盘鞭炮,舍不得一次响完,还得一个一个拆开来响。那时是怎样的一个拮据,但却又难以泯灭那份兴奋过年的心情。
如今,随着商业化的发展,人们的生活水平和欣赏水准飞速提高,放个小花炮,点个二踢脚,早已被几十响的连环飞天烟花所代替。
随着火弹升天后,听空中几声延时性的噼啪作响 ,礼花即灿烂于那夜空的墨兰。那披散于天空的火花屑,红的,绿的,金的,银的,七彩缤纷;远的,近的,高的,低的,星斗满天。甚者,有的幻做了彩龙,有的妩媚成了飞凤。火树银花,萤火御风,怎一个玉乾坤了得。
着毛裙笑声如铃的仙女,牵着爷娘衣襟手提灯笼的稚童,手捻香烟专伺弄半米高烟花筒的小伙,组成了一幅天上人间的精彩画面。
硝烟,胭脂红,发上果胶的香,散发着年气特有的妖娆与丰满。
每到此时,我眼眸里最深重的一瞥,当数新年临晨四五点,那些拿着竹篱大扫把的黄马甲们。
他们的黄马甲,虽然没有漫天烟花绚丽......
他们那粗糙的手,虽然没有炮竹的皮肤鲜红......
他们手中岔开的大扫把,虽然没有散开的烟花那样赚人眼球......
但是,他们全身却有从心灵深处奔流出来的,流遍每个毛细血管的新鲜的血,那血液有着一种看不见的美丽。
他们在用洁净的心灵,净化着硝烟与爆竹皮所污染的世界。
他们在用专注的表情,与专注的眼神,在诠释人类文明进化后的复杂精神世界。
他们起得很早,但他们的薪水很低,是他们,最早把年气引到了大街小巷 与千家万户。
他们的心境最纯洁,他们的汗水最璀璨,斑驳霜气的鬓发,绝对不比漫天散开的烟火逊色。
接引人类文明年气的,真正就在这些经年穿梭于日月两头的黄马甲上。
年,因黄马甲而美丽;年,因黄马甲鬓霜鹤寿而韵味悠长......
——顾必龙应朋友之约写新年稿一篇。2015.2.7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