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水】给局长安窃听器(小说)
1
老赵是小城公安局副局长,最近正在侦破一个系列强奸案,忙得焦头乱额时,他的儿子赵波又遭绑架。
赵波是在一个舞厅中失踪的,接着,老赵就接到个电话,一个喑哑的声音告诉他,让他赶快退出自己目前经手的案子,不然的话,就将赵波大卸八块。
老赵傻了眼,赵波可是自己的独苗儿子,长到二十岁,自己从没舍得用手指弹一下。他连忙答应对方,马上退出,绝不再插手这个案子,请千万不要伤害自己儿子。然后焦急地问:“请问,赵波什么时候能放回来?”
对方冷冷道,那就要看他的态度,如果他说到做到,马上退出,赵波马上就可以回来;不然的话,永远也别想再见自己儿子了。对方最后没忘了警告:“别捣鬼,别查我的电话,我在你家中已经安了窃听器,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中。”老赵傻了眼,忙告诉对方自己不会捣鬼,绝对不会的。
那边关了手机,老赵擦把汗,马上骑车往局里赶,当面向高局长申请,要求退出这个案子。高局长急了道:“赵副局长,罪犯已奸污了多个女性,反侦察能力又很高,不留一丝痕迹,你要退出,这案子怎么破?”
老赵可怜巴巴地求道:“高局,我老婆死得早,就这一个孩子,你就替我想想吧。”高局长望望老赵半白的头发,长叹一声,无可奈何地点点头。
交接完手术,老赵失魂落魄地赶回家,拨通那个号码,想告诉对方他已退出,可对方已关机。他急得什么似的自言自语:“我退出了,怎么反而没消息了呢?”正在坐卧不安时,外面门响了,跑去打开一看,竟然是儿子赵波。赵波衣服撕破了,脸上还有巴掌印和一道口子,显然吃了不少苦头。他心疼地问:“他们打你了?”
赵波点点头,进了屋子,大口吃着老赵泡的方便面。
那天赵波在舞厅玩,去趟洗手间。刚走进去,一个人影从后面闪出来,一条手巾在他鼻子上一捂,他就失去了直觉,再醒来时,被抛在一个冰冷的地方,手被绑着,眼睛蒙着黑布。几个家伙打他,还用刀在他的脸上划了一下,扬言他父亲要不退出这个案子,就杀了他。
老赵忙问:“他们怎么又放了你呢?”
赵波说,也就是一个小时前,那几个人给他解了绳子,告诉他,通过窃听器,他们了解到,他父亲已经兑现了诺言,准备退出案子,他们现在也兑现自己的诺言放了他。临走时,他们警告,如果他父亲敢背后捣鬼,或者找到窃听器,毁掉它,他们仍然能收拾他:他们能在他家安窃听器,就一定能安别的东西,比如炸弹,或者下毒。赵波说到这儿心有余悸地道:“爸,他们太毒辣了。”
老赵点点头,安慰赵波:“回来了就好了,就由不得他们了。”他打算再次接手这个案子,抓住真凶。
2
下午,老赵在赶往公安局的路上,手机突然响了,仍然是那个喑哑的声音,告诉他,他们在他衣兜里放了张纸条,让他仔细读读有好处。说完,手机关了。
老赵忙伸手一掏,果然兜里不知何时放进一张纸条,打开一看,脸色煞白,忙骑着摩托朝回赶。到了家门,他跳下摩托跑进去,看见赵波哼着歌儿,冲了一杯奶粉准备喝,忙大喝一声:“不要喝!”扑过去一巴掌把杯子打落地上,杯中奶流了一地。赵波吓了一跳道:“爸,你怎么啦?”
老赵气喘吁吁还没来得及解释,赵波养的那只哈巴狗跑来,在地上舔了一口,“汪汪”叫了两声,倒下不动了。
老赵冷汗直流,手中一张纸条落在地上。赵波跑过去拾起来,只见上面打印着一行字道:你不按约定的办,也别怪我们下手无情,我们已在你儿子最爱喝的奶粉中下了巨毒,现在赶回去,你还来得及和他道别。
赵波惊叫道:“怎么的,是他们下的?他们还不放过我?”
老赵点点头,告诫儿子,最近小心一点儿,不要出去。赵波满眼惧色地点着头,悄悄回到自己卧室。
老赵呆呆地坐在沙发上想,罪犯看样子没说假话,一定在自己家中安了窃听器,不然,不会对自己一举一动了如指掌。可是,这些家伙是怎么安的窃听器,又是如何在这极短的时间内把毒药放进奶粉里的。想到这儿,他浑身一颤,看来,这些人很有可能配有自己家的钥匙,而且对自己家也比较熟悉。
他叫出赵波,问他在外面交了些什么朋友,是不是谁向他借过钥匙。赵波疑惑地摇摇头,就在这时,老赵的手机“唧唧”一响,打开来看,是条信息:别再搞其他小动作了,好好在家呆着,不然的话,下一次我们就不会提醒你了。
父子俩望着这条信息,感到脊背阵阵发凉。
3
当天晚上,老赵和赵波都早早睡了。当一切安静下来后,一条黑影无声地从屋内闪出,打开门出去,在隐约的月光下,正是老赵。他掏出手机拨通后,轻声问道:“小王,有情况没有?”
那边一个声音回道:“赵局,还没有。”
老赵告诉小王,罪犯今晚一定会有动作的,小心跟踪着。小王答应了,过一会儿打来电话告诉老赵,果然有个黑影出现了,现在自己正紧跟着,一切都按赵局计划办,抓个现场,掌握罪犯罪证。
老赵叮嘱小王,能当场抓住自然好,不能当场抓住,自己还有第二套方案,总之,今夜他逃不了。
老赵并没退出案子,他虽然坐在家里,却通过信息在指挥一切。他算准罪犯今晚一定会显身作案,为了拿到一手证据,他没有打草惊蛇,而是让干警们悄悄跟踪,一旦那个罪犯开始作案,马上冲出,抓个现场。
他打完电话,一猫腰躲进树丛中。刚蹲下身子,小王的手机又来了:“赵局,那小子滑溜极了,他发现有动静,已经跑了。”
老赵安慰对方不要慌,跟紧急追,别让跑丢了,也千万不要开枪。小王答应了,不一会儿,那边响起脚步声,一个黑影飞快地跑过来,到了老赵家的窗子,左右望望,手一撑窗沿,准备跳进去藏身。老赵在后面“呼”地站起来,举着枪道:“摘下头上的丝袜,你被捕了。
那个罪犯愣了一下,转身就跑。老赵吼道:“停下,不然我开枪了。”谁知罪犯不听还罢了,一听跑得更快了。
老赵举起手枪,借着隐约的灯光努力瞄准着,扣动了扳机,随着一声枪响,罪犯惨叫一声倒在地上。老赵跑过去,发现一枪打在腿上,长吁一口气,一把扯下罪犯头上的丝袜。这个罪犯他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儿子赵波。
赵波很小死了母亲,加上老赵整天忙于工作,没人管教,渐渐地跟社会上的混混搭上了,长大后吃喝嫖赌无所不为。一天,他的一个哥们儿告诉他,自己认识个女孩,特别漂亮,敢不敢下手。赵波仗着父亲是副局长,说怎么不敢,和这个哥们儿趁喝醉了酒,奸污了这个女孩。女孩为了面子,没有告发他。谁知赵波有了一次,竟敢来二次,三次——他知道,如果被公安抓获,是轻饶不了的,所以,每次作案时都凭借在老赵那儿学到的侦破知识,销毁痕迹。
当他知道老赵已开始侦破这个案子,而且有点怀疑上自己时,就上演一曲苦肉计,躲在楼上暗角处,给老赵用新买的手机,喑哑着声音打电话,以绑匪的口吻威吓他退出案子。为了让老赵彻底消除对他的怀疑,在毒死哈巴狗后,他躲在房中,把另一条威吓的信息写好,点到老赵号码上,当着老赵的面,在衣兜里悄悄发出去,由于静音,谁也听不见。
老赵开始确实走入了误区,但是,在奶粉事件中却产生了怀疑,赵波怎么可能刚好在自己赶回来时开始喝奶粉,没早一步也没迟一步,显然是做给自己看的。他于是将计就计,假装上当,让赵波放松警惕,再次出去作案,以便当场抓获。
赵波被戴上手铐时吼道:“爸,我是你的儿子,你这样做对得起死去的妈吗?”
老赵泪流满面,一个耳光搧过去,他后悔没教育好儿子,坑害了这么多女孩,给多少人家带来灾难啊,这才是自己最愧对亡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