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派】与友徜徉在春的黄昏里
黄昏,一位朋友说:“走,到你们虎山上看晚照去!”
“你也晓得虎山晚照?”我很惊讶的问。
“那咋不知道呢,你们这儿的蟠龙山,玉皇庙,苏堤柳,虎山晚照的美景闻名南半个中国。听老人讲,每年正月初九蟠龙山庙会,我们那儿的人为了赶庙会,骑着毛驴提前几天就出发,特别是你们虎山晚照景色说更是美丽迷人。这个赏景的好时机我岂能错过?”
我没事的时候总是在虎山上转悠,那儿的山石草木晨昏阳光早已司空见惯,没有什么新奇的感觉。无奈,既然这位朋友有这个雅兴,我只得奉陪了。
我们来到虎山北侧。虽然是日头未尽,山体已经幽暗起来。我们手拉着柔软的藤蔓,蹬着布满古老苔藓的石英岩,向山巅攀去。
我们来到山顶上。叮着灰褐苔藓的巨石有的如同利剑直刺苍穹,有的似庞大的雄狮猛兽雄踞在山巅。夕阳的光把那峰石的阴影投在另座峰石上,呈现出幽青与悚然。那夕阳的光又从峰石的空隙中照射了过来,一道一道、一缕一缕,又使光亮的山石呈现出一片旖旎。
日头渐渐西沉。山顶上基本见不到阳光。那些小草,藓苔斑驳的石英岩,便在一片幽暗的光照中。山顶没有路。我们边聊边趋趋绊绊地行走在大小的乱石头上,身子象波浪滚动中的一叶轻舟那样摇摆不已。
“呦!累死我了,早知这鸡巴路我也不来了,哼——”
我常在这里走动倒还没有什么感觉。身边这位朋友边牢骚的嘟囔着,边哼着粗气,喷出一股浓浓的酒精味。他晃动着笨重的胖身子,显示出一幅体力透支的样子。
为了鼓气,我说:“走,西边不远处就有一个极好的休息的地方,哪儿既有背负的大石头,又有平滑的石头可坐。坐在那看近山远景,美着呢!”
“真的?”他睁大了本来就没有清醒的醉眼。显然,他的精神提高了许多。
我们来到了骆驼石前。他一个腚墩在一块平滑的岩石上,他那眯着的眼又一次地睁大连连地说:“这地方,还行,还行!”
我傍着他坐在岩石上冲着西方远眺着。那嵌在天地之间的太阳像一个松软地、被挤变形的红球,撒发着浓浓的血红的柔光,满山的岩石,青草,绿树披上了一袭嫣红的外衣……
“嘡”地一声。茶杯从身边这位朋友手中掉了下来,摔在岩石上,发出铿锵金属声。这位朋友依在骆驼石头上又睡着了。
怕他着凉,我急忙地把他叫醒,指着西边那拔地而起的石棱子说:“你看,那个山楞子就是唐朝那个哨聚瓦岗山混世魔王程咬金的点将台,可有兴趣去看看?”
“哎咿——”他终于精神站了起来,伸了一下懒腰。又回过头来问我:“中午,你给我喝的是啥酒啊,咋那么的上头啊。我平时半斤不醉一斤不倒,可晌午没喝多点酒啊,就差一点把我撂倒了。”
为了消除他的尴尬。我说:“你的海量我是知道的。可能是你昨晚上没休息好,或是身体着了凉。不过酒的档次是低了些……”
“哎哎……我可没那意思哦。我是说那酒力过猛太上头。我想起了,那是种子柔和,按理不会是那样的上头啊。可能是假了,现打假部门很卖力,可造假更猖狂。哪个名牌的货,哪个造假就多。”他终于精神起来。
我们来到魔王点将台下。这是一个上窄底宽的梯形山棱子,高约百十来米。我们攀着山楞坡上的石块,扯着葛藤向上攀去。
我们来到山楞顶上,整个楞顶是一块平坦的巨型石英岩。在石英岩的表层被日月风尘的风化剥蚀,在手里轻轻地一捻,被风化的石英岩石块就像细粉一样从手指间洒落下来。随风飘去。
“这个地方还真行”他呷了一口茶饶有兴致地说:“没想到这里的景色还真的不错啊!”我看到他端着茶杯直勾勾的看着东面的山。一副精神十足的样子。
我在他的背后也向东面的虎山望去——
离魔王点将台最近的是骆驼石,这是一块立起的巨型石英岩石砬子,在这块石砬子上端的中间是个空缺。两块立起的小石柱分居在空缺的两边,酷似骆驼的“驼峰”。在小石柱的前后端曲线陡然下滑向地面矮了下去分别勾勒出骆驼头和臀部的轮廓,骆驼石上褐色的苔藓几乎布满石面,又酷似骆驼皮上的斑纹和褶皱,在这柔和的暮色里,仿佛这只历经漫长岁月的老骆驼沐浴着淡淡的金黄和嫣红晚霞,从容地走在苍茫的暮霭里,显得是那样的祥和、大度。在骆驼石后面不远处,便是墨绿如云的的马尾松林,株株马尾松巍然挺立。淡淡的山岚从山体里蒸腾出来与暮霭的金黄、嫣红揉合在一起,组成了一袭斑斓的轻纱在树间徜徉,在树冠上缭绕。随着清风摇曳,那金黄与艳红又从树冠上抖落了下来,在地面上流淌。抖下一地美丽和神秘。
在马尾松林的西北角是天然的古泉,闻名遐迩的“无意井”也分布其间。那古泉中的水不时地从泉里溢了出来,清澈的水滴滚过灰褐色的石英岩向低处滚落,滴入幽深的山谷里,那滴滴晶莹的泉水珠,相续相连,在金色与嫣红的晚霞里,晶莹闪烁,折射出五彩缤纷的光华,煞是美丽。
那松树下,山石空隙间,便是匍匐在地面的小草,葱绿小草在蒸腾弥漫的山岚中,在淡淡的金色嫣红里,雾霭、金黄、嫣红又揉出一个美丽温馨的色彩,令人浑然陶醉!
归巢的小鸟扑棱着玲珑而又劲遒的翅膀,唧唧啾啾地从四面八方飞了过来,循着各自的巢穴,惬意地在细小的松枝上颤抖,时而,那些小鸟侧着头左顾右盼,时而扑棱着小翅膀,时而又跷起精细小巧的爪子挠着小脑袋,显得是那样的轻松闲逸。猫头鹰也在幽暗的树林里飞了出来,通身的黑羽毛。宛若一个身罩夜行衣的“大侠”,它也在树的明显处呼呼地扇了几下翅膀,做着夜行出发前的准备……
在金黄与如血的晚霞里,归巢的鸟不停地折腾着,树也在不停地上下颠腾着,山石,鸟树,古泉,碧草,都浸入在苍茫而又美丽的霞光里……
此时,我们两在这云霭蒸腾的暮色里,似乎也有飘然升腾地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