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柳专栏】走进春天(散文)
春天迈着风情万种的脚步款款而来,春风悄悄打开了我们的心窗。我情不自禁地带上家人,领着孩子,跟随朋友,走出户外,走进春天,把自己融进雨中,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绽放我们美丽的笑容,与花儿一起争春、斗妍......
(一)圣佛山一日游
在水一方,不知谁家庭院内的一只娇杏伸出了俏丽的身影,正应了“满春色关不住,一枝红杏出墙来”的诗句。放眼凝望着满山的春色,我不禁浮想联翩。
记忆中的杏花,是一片粉色的云,随着二月的春风颤动翻滚。小时候的我特任性,为了贪看杏花,总会不顾母亲的阻拦跑到山上,小心剪下来一株开的极大极好的,带回家,轻巧地插在玻璃瓶子里,然后注上刚从井中汲上的清水,沁凉、美丽了过往的流年。
现在想来,我的感觉依然清新。在这暖风熏得游人醉的时节,端坐在文字里已久的我,很想有一次随缘任性的旅行。我跋山涉水,只为赴一场想约已久的花期,褪尽俗世的繁冗,淡看流年的诗意葱茏。
好像一切都是冥冥中注定,昨夜我梦见了佛似的大山,在仰望的目光里,深邃、高耸、厚重、俊美,以至让我思索了半宿。今早刚写了一篇诗歌,攀登者的微笑,就接到画界老师朋友们的电话,一起游玩圣佛山。顷刻间,心若杏花雨,淋湿了梦中所有的缱绻柔情。
但看到正在写作业的女儿,我又不知如何是好。幸亏想起了陶行知的歌谣《春天不是读书天》,今天何不谨遵陶先生的教导,带上她,与风同行,认识一下花草树木,飞鸟走兽,读好大自然这本活书,一起享受春天的美好。
说走就走,我们寻着圣佛山亲切的呼唤,车行三十多里路,盘山路至山顶,继而又听到了花儿、鸟儿的清唱浅吟。迫不及待的飞下车,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树明媚,一湖春色。谈笑自若的我们漫步河堤,柳丝如碧,暖暖的春风轻轻吹拂着,一串串新吐的嫩芽春风里舞动着万种风情,我沉默了一冬的心事也在它的吹佛下吐萼润绿,荼蘼绽放。
如果说圣佛山,是因为奇树、怪石而多了一种风流,今天,则是因为我们的到来,而又多了一份韵致,一阙诗意。在这柔柔的时光里,我们就像一群鱼儿,穿梭在一片绿色的海洋中,寻找着自己眼中的美。曾听说石头是地球之魂,这里的石头当之无愧。想必大宽老师与石头有缘,手拿相机对着远山怪石不停的闪烁着;芬芳脱俗的祝芳老师寻着一路芳径,慧眼寻到一鸟巢,朴素、唯美、自然,就是不知道,是哪位隐士的“香庐”;王秀兰老师则一路风景,一路赞叹,瞅准机会就拿出速写本铭记下这个美好的时刻;触景生情吧,就连闷骚形的老同学李淑宝也能够任性起来,诗意盎然,出口成篇;自我感觉女儿收获最多,时而躺在草丛里,时而攀上可以坐的枝桠,时而又趴在石头上,仿佛能从大自然热烈的,灿烂的,斑斓的微笑里,找到属于她的所有的幸福;此时的我虽然还没有寻到心中那抹嫣红,却发现了很多苦菜。看到苦菜,我对它有种特别的情感,因为它曾是我与母亲困苦的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我小心翼翼的拔出一棵,捧在手心里,一边端详着这位可爱的小精灵,一边感叹,钟灵毓秀的圣佛山,连这里的苦菜都比山下的俊俏,每片叶子周边都有一圈花纹,美得如花瓣一样,这是永远绽放在我记忆里的一朵缘。
行走在春天里,大自然是美的,舒展的,和谐的,宽容的。一路风相随,云相伴,连旅途中的小憩,也是我们非常喜爱的生活。不知不觉,日正中天,在女儿的催促下,我们开始野餐了。食物很普通,无论大宽老师的新疆饼,祝芳老师的煮鸡蛋,还是王老师的新鲜水果,却都能让我们吃出与往昔不同的味道来。最受欢迎的还是老同学自制的爆米花,抓一把席地而坐,面对宁静的旷野,吹着凉凉的山风,喝着甜甜的饮料,吃着香脆酥软的爆米花,还真是一种无与伦比的享受!
此时此刻,我只叹岁月如梭,掬一捧行云做流水照影,尘埃已落定!情不自禁地闭上眼睛,耳畔霎时禅音袅袅,随即双手合掌,感觉阳光暖了,真的暖了,生活慢了,真的慢了,一切妙不可言!
我带着一份执着的信念,寻寻觅觅,最终还是在山下寻到了那抹嫣红。一阵清风拂过,漫天的花瓣柔柔的如雨水般飘落。一种欣喜油然而生,我领着女儿微笑着从杏树下经过,老同学不失时机的举起了相机,并迅速按下镜头,于是,我们羞涩成为唐诗宋词里的韵脚。
夕阳渐行渐远,春色渐行渐浓。我们闻着风中淡淡的香气,一起许下一个山高水远的承诺,然后,我折柳为笔,泉水研磨,用一滴淡淡的墨香,勾勒出静谧的春天,一片粉红色的云,一种悠然自得的生活!
(二)与阳光无关,一路桃花盛开
“穷在路边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感觉出生在水果之乡沂源县的我们越来越“富有”了。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勤劳的沂源人靠着澄澄一碧的沂河水,把山坡、丘陵、水沟都变成了果园,其中以苹果、葡萄、花椒、樱桃、柿子、桃、枣、山楂等为主,让沂源的漫山遍野成了绿的海洋、果的世界。
春天迈着风情万种的脚步款款而来,又是一年桃花盛开的时节,天却突然变得异常寒冷,不过,还是有贵客踏着寒风慕名远来。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我便把闲置起来的冬装又裹在身上,只为陪他们去永泉山庄赏桃花。
桃花仿佛从诗经周南里涌来,赶往永泉的路两边到处是一片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不仅让我想起了袁枚的《提桃树》,“二月春归风雨天,碧桃花下感流年。残红尚有三千树,不及初开一朵鲜。”
因为是第一次来这里,下车后的我们便寻着陶渊明的梦想摸索着前行。“夹岸数百步,中无杂树,芳草鲜美,落英缤纷。”这是陶渊明笔下的桃花源,也是世人心驰神往却又不可及的人间仙境,而今,恍惚间,我们不知怎地就走进了桃花源。
天虽然是灰蒙蒙的,没有一丝阳光,也没有一只蜜蜂,我却能从一朵鲜的初开中醒来。一朵朵初开的桃花着装一身身粉红色的长裙温馨浅笑着,没有一点人间的烦恼和忧愁,像是约好了一起从崔护的诗篇里款款而来的。让我不由心生佩服,她尚能懂不能改变世界,却可以改变自己的心情的一番道理,我们为何不能?于是,我攀到树上,与花儿肩并肩的站立着,微笑着,以清雅秀丽的容姿绽放着,等待着,期望着......
甚至,我也昂起头来,与花儿一起在寒风中瑟瑟发抖,颇有点像梅花的感觉。但我深知,桃花与梅花只是花型极为相似,气质却是迥然不同。我崇敬梅花,一直想走近她,却很难走近她。因为她像一位才貌双全但却性情孤傲的大家闺秀。而桃花就不同了,她是一个平凡、普通、朴实无华的村姑,竹篱茅屋,一茶一饭,就容纳了万千浓情,平凡、平淡却也风华无限、随遇而安。
走进她,温暖她,我以雪的温柔爱怜地抚摸着一片片冰冷的花瓣,听着桃蕊心跳的律动,不由让你想起2013年四月份那天清晨突然而降的那场雪来。因为喜欢,我跟女儿不顾严寒,特意拿着相机跑到郊外,拍了很多桃花雪照,并在照片下写下这样的说说,“桃花惊讶摸着头顶上的雪的跟我说,哎呀啊!这是什么呀,我怎么从来没见过?我微笑着告诉它,这是雪花,你代替了梅花,今天你们成了人间最美的风景,我活三十多个春秋才有幸欣赏到”。
喜欢是真的,可惜,我只是你的一个过客,一阵温馨的缠绵过后,我又跟随他们转过山道,爬上一个山坡。这里的桃树千姿百态,形状各异,从每一株淘书的根部,到最顶的枝梢,一枝一桠,都缀满着桃花,一树的火红,俨然一束升腾的火焰,点燃了我心中即将死去的火种。
爱如阳光,一季花的悲伤,是失去她最爱的太阳,我企图走近每一朵花,都要把鼻子凑到花蕊上闻一闻,遗憾,终究没有闻到花香,原来所有的花儿是一样的,没有阳光的照耀,是不会有香味的,于是,一颗柔韧的心又顿生出几许怜惜与无奈来。
沿着崎岖山路步行几十米,放眼望去,一片片的桃花或浓或淡,像极了我或喜或悲的心情。一位疏花的大爷跟我们解释,花的颜色也有浅有深,有的是因为桃树的品种不同,大多数是与花期有关。刚开时是深粉红色的,像娇羞的少女;花瓣渐渐退去红晕后,白里透着一丝清丽的粉色,像至纯至洁的姑娘;又过了几日,桃花的花瓣变得雪白雪白的,这时候就像一位天真烂漫的女孩了。
常言道,“不言即禅,不语即佛”,在天人合一的万物空灵中,就这么静静地伫立在清纯秀丽的她们面前,你就能忘了尘世的一切俗事杂念,世界原来是那么美好,那么纯真、和善、美丽,也多了一份对生命的省悟。
突然,一阵疾风吹来,我听见了一阵花儿的低泣声。原来,花儿跟人一样的,有喜有忧,有爱有恨,只有靠近了温暖才肯将自己的心事倾诉。望着一地的娇柔,此时此刻,我只期待着寒风快点消隐,太阳快点出来,让蜜蜂跟蝴蝶出来进行一场儒雅的桃花诗会,那该是多么浪漫的事情啊。
我带着期盼望望天空,阳光还是没有一点颜色,因为朋友们还要在天黑之前赶回济南,等不及太阳出来了。临走,我随性折几枝桃花,只有踏着寒风把她带回家了。
与阳光无关,一树桃花满庭春,能握住的是幸福,握不住的是流年;与阳光无关,捧一朵花的温柔,将遇见熏染成岁月里最唯美的诗篇,永远铭记花开的这份真,这份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