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月】那些一起走过的日子(散文)
今年元霄节,单位聚会,我和A、B在一个饭桌上相遇了。
A女士的神情很落寞,再不见从前那种领导范儿了,不敬酒,不高声发表领导宣言了,只低着头与她身边的一位低语。她身边与她低语的那位,据说曾得到过她的许诺:只要她还在台上那位就能得到什么什么的好处。
B女士的表情也不很自然,故意不看A,故意与身边的人顾左右而言它,她们虽都不看对方,但我知道,对方的一举一动也都在她们的眼里。
散会后,B对我说,下次再有这种聚会我不想参加了。
我说,这样不好吧,我知道你是因为A,但新上任者会误会,以为你不支持她的工作。
B不言语了。
A与B曾是多年的铁姐,我来这单位时她们早就在了,而且是极亲密的朋友兼同事。A的家庭发生了变故,B为A到处联系找房子,连夜帮A搬家。在单位里,只要有A的场合都会有B,只要有B的场合也都会有A。
有哲人曾说过这样的话:在一个单位里是不会有永远的好朋友,利益的复杂牵涉会消溶彼此的友情。
而A与B这对铁姐,从深度密友演变为形同陌路,就因为她们权利的沉浮。
八年前,在B的拼力拉票下,A以两票之胜击败了竞争者,坐上了单位办公室这把的领头人的交椅。
八年后,也就是前两个月的一天,早8时A走进来时还是这个单位的领头人,又是在B的操控下,在她长达半年的努力下,仅仅只两小时,A就被罢免,离开了她坐了8年的豪华办公椅,走出了她坚守八年的办公室,那张上她坐了八年的豪华转椅换了位新人,那张她伏案办了八年公的豪华气魄的办公桌换了位新的伏案者。
“铁打的衙门流水的官”“长江后浪推前浪”,权利者的新旧交替本是社会发展的规律,这是任何人都无法抗拒的。
虽如此,但当我看到她离去的那个背影时心中还是很难过,那个背影让人想起“伤感”“落寞”“无可奈何”这些词汇,因为她不是正常情况下离开的,而是被人推下来的。
“凡事要讲情理”人们常常如是说。
何为情理?情理者即在论理时得讲情。但是,当情和理理和情发生矛盾时,往往不得已的要舍去情,尤其是在竞争激烈的当今时代。面对权和利友情又算得了什么。
A的离去是B报复的结果。
B搜集A管理上的失误,搜集下属对A的不满,联合对A不满的下属反对A,支持想要取代A者,又去上级那里列举A的种种错误,争取到了上级的默许,还未到A的任满换界之时将A给罢免了。
她们之间有那么长那么深的友情,为什么到这时就翻脸不认了?
当年,A上位后B也同升为这个单位的监事,但A剥夺了B的监事权利,理由是B越权了,这让B非常地气愤。我曾对A说:难道你非得这么做不可吗?
A回答:她太有威胁性了。
当B决定要将她自那个椅子上拉下来时,我也曾对B说:难道你非得这么做不可吗?
B回答:是她先对不起我的。当初我是如何帮她的,没有我她能坐上那把交椅吗?她一上位就变脸。刘邦与项羽是结拜兄弟,当项羽在乌江自刎后,刘邦还对着乌江流下了几滴伤感的泪,这说明他还是念了他与项羽之间的结拜之情的,可她呢,那么待我对得起我曾帮过她的情意?她都能做得那么绝,如今,我为什么不能把她拉下马!再说了,她坐了八年的交椅也该换新主了,这是改革的情势,我这么做没错。
我清楚,B也自知,她努力将A拉下马,虽说是顺应了改革情势,但不能不说她是以A贪污员工的福利报私怨。
想当初,A一上位便控制了B的监事权,让B气愤伤脑筋,官面上讲是公私分明,但难免让B觉得她过河拆桥、卸磨杀驴。
B如此的决绝,我也无话可说,
八年前,A因为B而上位,八年后,A又因为B被罢免。真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两千多年前的刘邦与项羽争天下,刘邦的谋士萧何看重了韩信的军事才能,要为刘邦追回韩信,不顾辛劳月下奔跑,终于将韩信给追回来了,让韩信功成名就。
而当韩信为刘邦打下天下后,功高盖主,刘邦疑其造反,想要除掉韩信却又不得法,还是这位萧何大人给刘邦献计,让吕后出面将韩信除掉了。
A与B就上演了一出“成也萧何败也萧何”的人生之戏。
A被罢免,单位换了新领导,这在当今并不新鲜,但A与B的这出“成也萧何败也萧何”的人生之戏,导致的我与她二人之间的友谊不复存在了。
被罢免了的A当即就自Q友栏里删除了我,见面更是形同陌路,对B更是恨得咬牙切齿,她们由密友变成了仇人。
从前,我们三人一起出游赏风赏月,一起去茶楼品茶,一起逛街血拼,在单位组织的活动中住一间屋子。记得在那次单位组织的清江漂流活动中,我们三人共划一条船,把小船在江中拨得溜溜转,享受着友情享受着漂流的悠闲自在。高兴之余,竟然忘记了时间,上游把闸门给打开了,我们还不知道,当江水突然上升,我们手中的桨不听使唤了,才吓得赶紧往岸边划。好不容易划到岸边,因为急着上岸,慌乱中我与一块半边嵌在泥里的石头一起掉到江水里。她两已拉着树枝上去了,一回头见我掉在了水里,急忙回转身来拉我,谁知我没被她们拉上去,她们的脚底一滑也掉到了水里,我们三人在齐腰的水里抱着喊救命,幸而江两岸有巡警,将我们救了上来。
今后的我们,再不会一起出游听风赏月,再不会一起去茶楼品茶,再不会一起逛街血拼,再不会在单位组织的外出活动里共住一个房间,也再不会一起将小船在江中拨得溜溜转了。
都说名利不过过眼云烟,但愿时间最能消溶一切,也许,过些时候,A与B都会反思自己,都会理解和原谅对方。
A与B这对多年的好友在名利面前,演变成了陌路人,何不是输给了人性的贪婪,输给了“名利”这个过眼的云烟?
仅以此文献给我们逝去的,难以再续的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