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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推荐 【西风】让兄弟姐妹都开花(往事征文·散文)


作者:黄圣凤 进士,9529.70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3694发表时间:2015-04-09 21:53:07

【西风】让兄弟姐妹都开花(往事征文·散文) 圣明哥哥不是救世主,也不是神仙皇帝,他只是拉把几个弟弟妹妹,让一棵亲情之树上的每一个枝丫都拥有温暖幸福的生活,都开出健康平安的花。
   当初母亲把他取名“圣明”的时候,也并没有心指向神圣和光明,普通人家的孩子,名字叫什么都只是一个名字而已。他平凡的人生之路也一定是无关圣明,但在他的心里,永远装着父母和弟弟妹妹,他想用日月般的光辉温暖每一个亲人,他以最寻常的生活土壤,为一个家注入营养,圣明哥哥的梦就是每一个手足都充满友爱温情,一大家子其乐融融。
   圣明哥哥出生于上世纪五十年代初,七、八岁上赶上粮食关,吃过糠、咽过菜、啃过树皮,他有比高玉宝还苦难的童年。在那些个荒年,能逃出一条小命,他说,已是万幸。正长身体的年月,饥饿像魔鬼一样死死缠住他,在对书本如饥似渴的年华又赶上文革。大字报满天飞,红卫兵拿着红棍上串下跳,他亲眼目睹一个有才华的年轻教师被造反派打死。还有大串联,混乱的校园没有地儿安放一张一张平静的书桌。圣明哥哥常为自己中学时代没有学到更多的知识而扼腕叹息。十七岁又响应毛主席的伟大号召,上山下乡当了知青,把自己甩进了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小小年纪放下书包拿起镰刀锄头犁铧,日子像脚下的钉子,走一步疼一步。
   多少个夜晚,圣明哥哥坐在田埂上,对着大片的田野,对着此起彼伏的蛙声,茫然地睁大眼睛,眼睛里却空无一物。几年以后,知青陆续回城,那些不思上进吊儿郎当的都先回了城,因为圣明老实肯干、听话、不惹是生非,村干部宁愿让那些痞子混混先离开,落得个干净利朗。
   终于轮到圣明哥哥招工回城了,他被分配到离家几十公里的一个供销社上班。好歹算是有工作了,月月能见到钱了,有饭吃了,他的脑子里没有想自己怎样,只想着如何帮助母亲,帮助一家人。家,是那样一个贫寒的家,父亲经年在异地谋生,极少回来。母亲一个人拉扯着五个孩子,在那个一穷二白的岁月,日子之艰难可想而知。圣明哥哥懂得母亲的艰辛,一闲下来,他脑子里浮现的总是母亲奔波劳碌的身影,弟弟妹妹们苦巴巴的脸。能节余一点一滴的东西去孝敬母亲,他都感觉特别欣慰。
   大妹妹也是知青,回城好多年找不到工作,圣明哥哥想方设法在工作地的一所中学给妹妹找了一个代课教师的工作,带妹妹生活了好几年,直到大妹妹有了正式职业;大弟弟高中毕业在家赋闲,他又把大弟弄到自己身边,在一个粮站给弟弟谋到一分勤杂工的工作。大弟挣钱自己装着,衣食住行开销圣明哥哥给料理,直到大弟找到工作离开;二弟初中毕业,青春年少,贪玩闹事,是母亲的一块心病,圣明哥哥又把二弟带到身边生活,后来送到部队参军,成为一名光荣的武警战士。当部队寄来弟弟的军功章的时候,圣明哥哥那么灿烂地笑了,笑容映红了门前的月季花,他知道自己可以向母亲有个交代了。
   这时候,母亲病重,肝癌晚期。母亲一生劳累,苦不堪言,身体的巨额透支使得她挺不住了,才50几岁就病入膏肓。身为长子,圣明哥哥因为不能救治母亲的生命,心都碎了。手忙脚乱地带母亲投医问药,最终还是医治无效。母亲弥留之际拉住他的手不放,直到圣明哥哥说:妈,你放心,一家老少我会给照顾的好好的,有我呢!母亲把最小女儿的手交给圣明长兄,才放心地闭上眼睛。
   小妹还在上学,圣明哥哥说:“妹,你只管念书,只要你肯学,上到什么时候,哥给供到什么时候。”
   供销社越来越不景气了,有些地方供销社已经开始倒闭。圣明哥哥身上有那么重的负担,自己一家人要生活,还有一群弟弟妹妹要支助,这样耗着怎么行,他必须努力挣钱。这时候正好是中国改革开放大踏步的时候,经济放开,全国各地私营企业风起云涌,他决定从单位里出来单干,自己做起了生意。他在河口镇一个桥头租了房子,开了一家百货批发商店。托好时代的福,哥哥的二次创业很成功,哥哥诚信经营,为人忠厚,赢得了很多顾客,生意兴隆。哥哥嫂子都勤劳能吃苦的人,起早贪黑地忙,家境在他们辛勤的苦干中越来越好。哥哥的日子跟着整个社会发展的节拍,一起迈向了新的世纪。
   圣明哥哥与父亲,与弟弟妹妹分享着自己的劳动成果,他说:“我的就是你们的,只要哥在,你们每家每户缺什么少什么要置办什么,都不要藏着掖着,只管说,有哥呢!”
   弟弟妹妹们陆续成了家,父亲也年纪大了。哥哥把父亲接过去同住,每年春节,是圣明哥哥最忙碌也最喜笑颜开的日子。他最大的梦想就是一家人永远开开心心在一起。兄弟姐妹几家人都聚在哥哥的家里,大大小小20口。吃饭的时候,有桌上坐的,有地上蹲的;晚上睡觉有床上睡的,有打地铺的;闲余时间有看电视的,有堆在一处聊天的,整个一天下大同。哥哥嫂子把大家生活都料理的好好的。
   在咱们家,春节的气氛最浓了,老少欢聚,开开心心,热热闹闹,过着最传统最风味醇厚的春节。大家都团聚在老大圣明的周围。圣明哥哥说:“父母是根,哥哥是干,弟弟妹妹是枝枝丫丫,咱们要让每一个树丫都生长的俏俏巴巴。”果然,我们一家人就像一棵根深叶茂的大树,虽然谈不上富贵,但每一根枝都茁壮润泽,每一个杈上都开满了幸福的笑脸。
   2004年,父亲走完了他76岁的人生历程。多少个家庭,父母不在了,儿女就散了。就像鱼肚子里的鱼籽,甩出去,孵成小鱼,各自散去。而我圣明哥哥却凝聚着大家,让大家攒聚在一起互相取暖。虽然每一个手足各有小家,但在我圣明哥哥的眼睛里,咱们都是一家人。
   长兄为父,哥哥担当起父亲的责任,在圣明哥哥的心中,弟弟是手心,妹妹是手背,手心手背都连着他的血肉。他说:“妹呀,你打一个喷嚏,我就感冒了。”他说:“弟呀,你指尖破一块皮,我心头就开一个洞。”手足情深,血脉相连。
   为了兄弟姐妹能更亲密地聚在一处,圣明哥哥放弃了在河口镇很好的百货批发生意,回到了故乡叶集。这是哥哥自上山下乡之后,几十年来第一次真正回家乡生活。放弃了一个生意,哥哥面临着新的创业。之后做了几样生意都不景气,哥哥一度陷入巨大的困顿。
   经过长时间的市场调查,圣明哥哥做出一个决定,申办一个液化气充气站。为了做成这个事情,他拿出所有的积蓄,卖掉了赖以栖身的房屋。建站的过程比他当初想象的要难得多,投资也比预期要大得多,这里的故事可以写一部长篇小说了,此处略去。圣明哥哥经过了三年炼狱般的生活,最后终于涅槃。现在哥哥的液化气生意做得非常好,人是辛苦了点,但是收入很稳定,家里的状况也越来越好。
   圣明哥哥建这个液化气站的时候征地十几亩,圣明梦想将来弟弟妹妹们都年纪大了,退休了,都来这里居住。哥哥梦想着凭劳动多挣一些钱,多盖几间房子,什么时候弟弟妹妹想来这里住,就来这里住。哥说:“你们都各自好好生活,好好工作,我这地方宽敞,你们什么时候愿意过来,就来我这里生活。”哥的梦想是兄弟姐妹一家亲,即使年老,也渴望像童年一样,一家人住在一起。
   哥哥的梦想里全是爱,全是亲情,全是道义和责任。
   在弟弟妹妹的心里,圣明哥哥就是爹娘,有难处有问题找哥哥解决,有欢喜有丰收与哥哥分享。小妹妹满怀深情,写了一首诗歌——《写给哥哥》,表达了弟弟妹妹们对哥哥的深情和祝愿:
  
   哥
   别总那么拼命
   你看你的脸越来越黑
   哥别总那么累着
   你瞧你的血压总降不下
  
   哥
   母亲去了你当母亲
   父亲走了你做父亲
   一尺一的独木桥过完
   又走三尺三的羊肠小径
   你的脚踩下去
   路都感觉到疼
  
   哥
   油盐都够吃了
   粮食和蔬菜已充足
   别总那么拼命
   歇下来看看吧
   花一朵一朵地开了
   果子正在变甜
  
   哥哥在网上读到这首诗的时候,眼睛模糊了。圣明哥哥说:“我没做什么,我只是爱你们!手足之情要珍惜,咱们这辈子做了兄妹,谁敢保证下辈子还是呢?”哥哥说:“咱们都过好了,都幸福了,父母在天上会微笑。我最喜欢看俺爸俺妈笑了。”
   一个普普通通的圣明,一个普普通通的名字,一个普普通通的哥哥,一份普普通通的梦想,一份普普通通的爱!
   “安得广厦千万间,大疪天下寒士俱欢颜。”那是古代寒士的梦,圣明哥不是读书人,他不去做那样的梦;“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这是英雄的梦,圣明哥不是英雄,他也做不来那样的梦;“捐躯赴国难,视死忽如归”这是战乱时代志士的梦,圣明哥没有出生在那样的时代,他不可能无端生出那样的梦想。圣明哥所做的事情琐碎而零星,所以,我的圣明哥哥他也许永远挂不上“轰轰烈烈”“惊天动地”“可歌可泣”这些崇高的字眼;圣明名字叫“圣明”,他也许永远和令人仰视的“圣明”沾不上边。但是,我们家有一个叫“圣明”的哥哥,父母多么欣慰,兄妹们多么幸福!人间多了一个叫“圣明”的好人,人间就多了一份温暖和感动!
   这个世界,如果更多一些“圣明的梦”,天下岂不是更加绚烂而和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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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圣明哥哥的心里有个温暖的家,这个家里住着他一辈子都牵挂着的亲人,于是圣明哥哥给了这个温暖的家最纯粹最无私最完整的爱,不管是在最艰难的岁月里,还是在弟妹已经成家后的今天。妹妹饱含深情与感激的字句深深地感动了我,也希望能感动很多的人,我想,这是妹妹的愿望,也是圣明哥哥的愿望!【编辑:燕归来来归燕】

大家来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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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文友:书轩        2015-04-09 22:49:52
  饱含深情的一篇散文,写出了那种长兄如父的责任与亲情!人间第一情,那是亲情,圣凤老师把亲情与大爱刻画得淋漓尽致,好文!祝春祺!
书轩
2 楼        文友:寒江孤鸿        2015-04-10 08:37:58
  古语说,兄弟同心,其利断金。要维持好一个大家庭的和睦、亲密,作为长兄,负有莫大的责任。我在现实生活里看到很多弟兄之间为了蝇头小利而吵闹得最后老死不相往来,这与长兄无能有关。感谢作者赐稿西风!
3 楼        文友:春闺梦里人        2015-04-10 10:33:13
  烦杂琐碎的小事,渗透兄长无私的爱护,浓浓的亲情滋润着手足,家庭这个根深叶茂的大树。用情点线成珠的文字最感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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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楼        文友:杨子        2015-04-10 11:08:41
  家里有这样一个爱着弟妹,护着他们的哥哥,真是幸福。老师笔下的人物很丰满。最后期望社会也多一些这样的“圣明”的人,使文章内涵更加丰富,文章的思想也提升了一个高度。好文。拜读了。感谢赐稿西风!感谢参与西风的大型征文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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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楼        文友:海韵波涛        2015-04-10 16:43:38
  这样的哥哥真的令人敬佩!凡是替兄弟姐妹着想,所以这个家就有温暖,有亲情,有温馨的爱。感谢圣凤老师赐稿西风!祝好!
岁月静好 海韵QQ786732982
6 楼        文友:午夜梦回        2015-04-11 08:55:17
  我也是五十年代初的产物,一个当过知青的,一个被时代耽误许多,埋没许多,遗憾许多的人,除了性别不同,我与“圣明”有着太多的相似,只是我没有他的责任心,没有他的顽强意志和博大胸怀。“圣明”,真的是个了不起的男子汉。
午夜梦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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