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月】说“韵”(随笔)
中国文学之一大特点,即用韵。古诗文用韵自不待言,古戏曲、先朝小说宋元话本亦用韵。古典小说则常以韵文联语回目标题。在现代文学中,除小说创作避免用韵外,其它散文讲究韵律、韵味的情况十分多见。诗歌用韵历史久远,虽经历三千年沧海桑田至今依旧韵脚依稀——韵,在中国文学史上举足轻重。因此,了解我国传统文学的“韵”,是很有必要的。
韵文:有节奏、韵律的文学体裁,也指用这种体裁写成的文章。它区别于广义的散文,主要包括诗、词、歌(戏剧、戏曲)、赋等。也包括诗体小说,这在中国尚不多见,有英国拜伦的《唐璜》,俄国普希金的《叶甫盖尼?奥涅金》等,顾名思义即用诗的形式写成的小说。它和小说一样,具有完整的人物形象刻画、故事情节结构,同时又有诗歌的特点:语言简练、押韵对仗,读起来朗朗上口。该文体在我国无多,而赵树理的《王贵与李香香》等又通常成为叙事诗。
用韵讲究韵律。韵律,诗歌中的声韵和节律,即平仄格式和押韵规则。在诗歌中,音的高低、轻重,长短的组合,匀称的间歇或停顿,一定位置上相同音色的反复出现以及句末或行末利用同韵调的音相和叶,构成韵律。如汉语古典诗歌的平仄、排偶、押韵,外国诗歌中的轻重音、长短音、音步、顿数等都是韵律的具体运用。
南北朝时,学者因按当时语音读《诗经》,韵多不和,便以为作品中某些字需临时改读某音韵文中的某些字临时改读别音(即“破读”),遂有“叶韵”之称。叶韵也称“协韵”、“协白”。“叶韵”与“协韵”又有不同:叶韵,只是音韵学用词一个意思;而协韵,除了含有“叶韵”意义外,还有“用韵协调”之形容词意义,即“协韵”比“叶韵”含意更广。
旧时诗人创作常有所谓唱和,于是就有“和韵”之说,和韵即指和诗时依照所和诗中的韵去作诗。要么“次韵”,或称“步韵”,即用原韵原字,而且先后次序相同;要么“依韵”,即与被和作品用同一韵,但不必用被和作品中押韵的原字;要么“用韵”,即用原诗所韵的字,但不必依照原来的次序。
韵文创作中间可“转韵”,也称“换韵”,指韵文中每隔若干句转换一个韵,除律诗和绝句不得转韵、词曲的转韵没有定格外,古体诗赋与其它韵文皆可转韵;可“分韵”,也称“赋韵”,指先规定若干字为韵,各人分拈韵字,依韵作诗,古代诗人联句作时钟(限时作诗)等多用此法;可“叠韵”,即韵文中每句里几个字韵母相同,如唐诗人温庭筠的《题贺知章故居》即为叠韵诗。
韵,本义为和谐的声音。如汉蔡邑的《弹琴赋》:“繁弦既抑,雅韵乃扬。”又指韵母或音节的收音,如刘勰《文心雕龙?声律》:“双声隔字而每舛,叠韵杂句而必暌。”又《章句》篇:“贾谊枚乘,两韵辄易;刘歆桓谭,百句不迁。”也指歌赋、词曲,如陆机《文赋》:“或记言于短韵,对穷迹而孤兴。”后引申为风雅、高雅,如刘义庆《世说新语?言语》:“友道林常养数匹马,或言道人蓄马不韵。”引申为风度,如《抱朴子?刺骄》:“若夫伟人巨器,量逸韵远,高踏独往,肃然自得。”《南史?谢弘徽传》:“康乐(谢灵运)诞通度,实有名家韵。”引申为气韵、神韵,如北齐颜之推《颜氏家训?名实》:“辞人满席……命笔为诗,彼造次即成,了非向韵。”宋黄伯思《晋宋齐人书》:“逸少之书,凝之得其韵。”引申为美、标致,如宋周辉《冷茶》:“盖时以妇人有标致者为韵。”
由上所释,“韵”当指和谐、高雅、美好、风致而言,此正是中国文学的故有特点。这一优良的民族文化传统美德不可丢弃,我们理应创作出无愧于先人,同时面向世界的具有民族风格和民族气派的划时代的作品来。